丘吉
谷唯秋心里暗爽。
评论区关得好，开着也没什么好话。
系统好心送的主线线索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白璟被他亲得嘴唇微微肿着，眼神里带着点抱怨的神色。
“副本里很危险，”白璟饱含诚意，“要是刚才有虫袭击您怎么办。”
谷唯秋打量着雌侍发笑，“我也没干什么，你自己腿发软，这能怪我？”
“……只、只要不咬腺体应该没事。”白璟扶着墙起身，眼光也不看他，“我没有怪您的意思。”
怪吧怪吧，谷唯秋想着。
最好是吃醋抱怨撒娇怒骂都来一套。
也让他体验一把正常情侣间该有的套路。
剧情线的雌虫们跑得看不到虫影了，谷唯秋翻找系统包裹，他在精灵商人那儿的购物记录一大堆，买的都是性价比高的东西。当然，除去被迫买下的杀虫剂。
十几分钟前雌虫们跑远，他用通讯器的摄像头拍下了一张照片，使用从前购买的追踪蜻蜓锁定照片里的背影，雌虫们的奔跑路径很快就传送回了通讯器。
地图显示，目标npC正往一眼望不到头的工业园区奔跑。
“走吧。”谷唯秋说。
“原来您有办法锁定他们……”白璟松了口气。
谷唯秋笑着说：“在以为要跟丢的时候接吻，不觉得很刺激么。”
“……”白璟不禁逗，耳垂充血。
谷唯秋再看通讯器的提示，依旧显示“对方满脑子都在想着和你做不可描述的事”，他怀疑这是白璟作为雌虫常有的状态。
明明看上去挺正经的雌虫，逗两下就想找个地缝钻的那种，内心却想着交i配。估计是生来对雄虫信息素的渴望和胎教里孕育的虫德在身体里疯狂对抗的结果。
B级雌虫，或许无法满足于f级雄虫的抚慰。
可谷唯秋早就放弃了拯救自己的精神力，副本里的精神力提升渠道有限，给了他就不能给白璟。他宁可自己弱些，也想让心思单纯的白璟拥有对抗凶恶环境的能力。
只是心情永远是矛盾的。差距越来越大，他越发担心自己不能让雌虫感到满足。
……
穿过几条巷子，在宽阔的大路上走了十几分钟，工业园区的入口逐渐进入视线。
相较弃尸遍地的都城，园区让人感到窒息和肃穆，连成群飞过的鸟儿都不发出动静，隔着几十米远就能幻听到工业流水线移动的嗡嗡声。
远远看到吊牌写着几个大字：赫里工厂。
自动开合的铁门有七八米宽，是电子操控，看门的雌虫守着旁边的一亩三分地，那是四十平米的方正屋子，进去后发现简陋得很，三张学生用课桌模样的桌子拼在一处，桌面摆了两摞手掌大小的书册，高度参差不齐。
谷唯秋的积分临近500万，也不再吝惜世界币的消费，他拎着系统里最好的酒敲门，门卫雌虫喜笑颜开，大方收下。
“像您这样的雄虫今天来了快两百位，今天真是走大运了！”雌虫照例递给他一份书册，边走边介绍，“您叫我丘吉就行，哎呀您身边的雌虫也真是好运气啊，第一次来园区竟然是雄虫领着来的。”
“有什么说法吗？”谷唯秋问。
丘吉嘿嘿一笑，回头神秘地说：“没有雄虫要的雌虫，会饿死的呦。”
咕……
白璟没听到丘吉在和雄虫说什么，他的肚子倒是不合时宜地叫了。白璟赶紧捂住肚子，略显尴尬地笑了笑。
“真的是！”丘吉绿色的眼露出鄙夷，“长得不高，还像个饭桶。”
向导npC向来嘴毒，欺负弱势玩家的也不在少数，这会儿到了五星副本，玩家大都开罪不起，又把矛头转向了没有背景的道具。
丘吉说白璟矮，自己却只长到了白璟胸口那么高，浑身皮肤发绿，巫师模样的鹰钩鼻子显得精明又恶劣，走起路来背着手一副大爷做派。
白璟没把丘吉的话放在心上。
谷唯秋闷声跟着。
走在前头的丘吉还在自言自语：“这年头没规矩的雌虫太多了，等到了中央大厅，他就该知道自己和上进的雌虫比起来有多差劲。天灾都过去百年了，都城的修缮还没有进展，不都是饭桶太多的缘故？”
说到一半，回过头看白璟：“说你呢小军雌。”
“哦……”白璟悻悻地应着，他的手一直没从肚子上拿开，生怕它再响。
丘吉见白璟是真的好欺负，鼻子里冷斥一声，正过身上了台阶，嘴里刚又骂了句“饭桶”，屁股忽然被踹了一脚，一个踉跄向前跌了出去。
“哎呦——！！”
额头撞在大理石的台阶上当场就磕出了血，丘吉回过身捂着痛处，一抹不算高壮的阴影笼罩了他的脸。
“300世界币一坛的酒堵不住你的嘴是不是？”雄虫冷淡的声音传来。
丘吉接待了两百位雄虫玩家不假，大都对他这番言论拍手称赞，维护“道具”的雄虫还是头一次见。他瞪大眼看着光芒下身形单薄的漂亮雄虫，利索的嘴皮子一时间接不上话，所幸脑子还没完全锈住。
“对不住，实在对不住……”丘吉面上道歉，回头剜了白璟一记眼刀。
白璟：“……”
丘吉爬起来继续带路，这回是一句话也不说了。
论惊吓，白璟受到的不比丘吉小，他印象中的雄虫温柔幽默，那突如其来的一脚完全出乎意料，他甚至没反应过来，丘吉已经趴在台阶上了。
雄虫踢打雌虫在虫族算不得新鲜事，几乎所有的雌虫挨了打也只会像丘吉似的闷声受着，就刚才那一幕，旁边还路过了几条新来的难民雌虫，都是加快脚步离开，没有半点要管闲事的样子。谷唯秋余怒未消。
好酒是白买了，以后穿小鞋他也认了。
“你怎么任他说？”谷唯秋问。
白璟一愣，“您不是说过么，不要得罪向导npC。”
好啊，比他还拎得清。
……
那一脚踹掉了300世界币的贿赂，也让谷唯秋的耳朵清净了不少。
不同于虫族石窟，赫里工厂的中央大厅就在工厂的一层入口，谷唯秋刚走进去，就听到了系统提示音。
【欢迎您来到赫里工厂】
【一旦进入工厂，您和您持有的道具将不能再擅自离去，直到通关为止】
【赫里工厂正值建厂百年纪念日，厂长艾德·赫里是已故伊索尔元帅的雌妻，又有赫里家族的背景傍身，是当代最尊贵的雌虫之一】
【在这里，孤苦无依的雌虫都会得到救赎，您作为稀有的雄虫，也将得到我们最崇高的待遇】
……
入口处熙熙攘攘，丘吉接待的雄虫玩家早就挤满了中央大厅，在接受着雌虫npC们的招待。五星级副本的豪华规模远胜三星，甚至有着不输系统中转站的规模。
天顶亮起的八盏琉璃灯垂吊在半空，形成喷泉般舒适又高级的光景，说是工厂，更像是贵族接待重要来宾的会场。
软皮黑沙发是雄虫的专属座位，穿着整齐的雌虫半跪着询问雌虫是否需要饮品，言语间端庄又不失礼貌，连笑容都统一得像复刻的一般。
来到进阶挑战赛，精神格外紧张的玩家们彻底被这里的待遇整懵了。
这哪里是地狱级副本，明明就是雄虫玩家的天堂。
“我靠我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玩家笑着说。
有人接茬：“我太感动了，从来没见过这么友好的npC啊。”
“是啊，太周到了！！”
谷唯秋迅速点了几份甜点，趁招待的雌虫不注意连同包装纸塞给白璟，低声说：“快去填饱肚子，我们刚进来的地方右拐有个送水的房间，那里不会被虫看到。”
“可是……”白璟看着四周，“我看这里好像挺安全的。”
“听话。”谷唯秋催促，“快去吧。”
白璟离开后，谷唯秋才从沙发上起身，在大厅里走动起来。
不怪其他玩家会那么快放松警惕，主持人在中转站一番对雌虫的描述，正好符合此刻雌虫们对雄虫玩家的态度。自打来了中央大厅，还没触发任何任务，npC们也没有督促玩家完成任务的意思。
“雄虫阁下，你们真的太辛苦了。”丘吉换了身燕尾服，两手交握，“以往的游戏总让各位出生入死，真是让虫心疼。”
“谁说不是呢。”玩家摊手，“天天被倒计时追着走，同伴死了一批又一批。”
谷唯秋不动声色地从他们身边走过。
大厅被琉璃灯照得刺眼，空调幽幽吹着，暗红色帘幕后的一扇白色窄门吹得吱嘎作响。
前厅过于热闹，没有玩家注意到它发出的动静。
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谷唯秋探头过去，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窄门里头一眼望不到尽头，猩红的地毯抢夺视线，墙上挂着许多名贵的金色画框，吴隐知正站在一张画面前，歪头思索着什么。
谷唯秋眉头一拧。
这家伙，怎么跟来了。
暂且打消了看画的念头，谷唯秋返回大厅，手再次伸进口袋时，忽然摸到了丘吉在门亭发给他的书册。
准确地说，是一本手账。
粗糙厚重的黄褐色牛皮纸包裹着册页，金属扣可以把它的内部封存得严严实实。
谷唯秋打开手账。
扉页醒木的瘦长字体映入眼帘：《雌虫养成手册》
一连翻了几页，又快速翻过所有页码，奇怪的是，手账里所有的纸张都是空白的，没有一个字。
可正因为什么都没有，看得谷唯秋莫名心慌。
回过神的时候，大厅里依旧热闹，白璟走向的送水房没有任何动静。
……
送水房。
四方的水池溢满了冒着蒸气的水，灰蓝色的管道爬满了白到反光的墙壁，铁锈味弥漫在不算宽阔的房间。
白璟的头被按在热水里，身后几条身强体壮的雌虫掰住他的手臂和翅膀，水灌进肚子后莫名刺激了胃部，喉咙处一阵阵干呕的感觉传来。
“吃了多少？”雌虫恶狠狠地问他。
另一条雌虫把他按得更深：“妈的，都给我吐出来！！”
观众：快看！这丫打雌虫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