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这种鬼话你也信？
“用色也...很大胆。“
“还有这构图，山河错落有致，层次分明，就好像魂师战斗时布局严谨的战术，环环相扣，尽显精妙。”
玉小刚继续胡诌着，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些话有几分可信度，只是拼命想让自己的回答听起来不那么空洞。
弗兰德在一旁听得暗暗着急，他见玉小刚已是黔驴技穷，额头的汗珠愈发密集，眼神中满是窘迫与无助。
再这么僵持下去，局面只会愈发难堪。
他赶忙轻咳两声，向前跨出一步，脸上堆满了笑容。
“校董这幅千里江山图，当真是将东方韵味展现得淋漓尽致啊！“
他起身走到画前，用他那在这幅画设计之初，从那些画师口中听到的只言片语的半吊子水平，大肆赞美了起来。
“您看这青绿山水的渲染技法，层层叠色却不显厚重，正如当初那些画师说的'咫尺千里'的意境。“
“还有这留白处......“
弗兰德越说越顺，手指虚点画面空白处.
“看似无物却气象万千，正合了'无画处皆成妙境'的说法。“
他转头对李陵谄媚地笑道：“校董当初坚持要保留这些空白，果然是独具慧眼。“
李陵微微挑眉，饶有兴致地看向弗兰德，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弗兰德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着当初从那些画师口中听来的只言片语。
“校董，您再看这画中远处山峦的晕染，那些若有若无的淡墨痕迹，据画师们说，这可是采用了一种极为独特的技法。”
“他们在校董您的指导之下，反复尝试，调配颜料的浓度，控制下笔的轻重，就是为了营造出这种仿若云雾缭绕、如梦似幻的感觉。”
“这就如同魂师修炼时对魂力的精妙掌控，稍有差池便无法达到这般完美的意境。”
说着，弗兰德的目光在画作上缓缓移动，手指也跟着比划起来。
“还有这山间蜿蜒的溪流，其线条的灵动流畅，画师们可是花费了大量心思。”
“他们研究水流的形态，观察不同流速下的波纹变化，最终才勾勒出如此栩栩如生的溪流。”
“这与魂师施展敏捷类魂技时的灵动身姿，可谓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啊。”
“李校董，您独创的这种画风，您对细节的把控，实在是让我等钦佩不已。”
李陵忍不住放声大笑，抬手指了指弗兰德。
“玉小刚倒是有福分，竟然能有你这么一位好友，为了给你的这位老朋友解围，可真是难为你了。”
“也罢，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为难他了。”
“他可以留在史莱克学院当老师，我也可以让他去做武魂系的老师。”
“不过其他武魂系的老师，都是需要亲自教授学生实战的。”
“我看他不过29级大魂师的水平，想来若是让他亲自教授学生实战，有些难为他了。”
“既然如此，他省下来亲自教授学生实战的那些时间，就去研究东方风的绘画技艺好了。”
“他不是自称理论大师吗，想来让他研究这些舞文弄墨的事情，应该不算是难为他。”
玉小刚听到李陵同意他留下担任武魂系老师，原本黯淡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可还没等他从这喜悦中缓过神，李陵后面的话却如一盆冷水，将他浇了个透心凉。
“实战我可以让学生们去大......“
玉小刚刚要开口辩驳，李陵手中的茶盏重重落在桌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我不喜欢别人跟我讨价还价。”
整个办公室的温度仿佛瞬间降至冰点。
玉小刚的话戛然而止，脸色涨得通红。
玉小刚的嘴唇颤抖着，还想再说些什么，弗兰德见状连忙按住他的肩膀，强行挤出一个笑容：“校董放心！小刚他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说着用力按着玉小刚的后颈，强迫他低头行礼。
“小刚，还不快谢谢校董！“玉小刚被弗兰德按着头，动弹不得，心中满是愤懑，但又无可奈何，只能勉强挤出一句。
“谢...谢谢校董。“
玉小刚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脖颈上青筋暴起。
李陵微微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弗兰德再次赔笑着道谢，然后迅速拉着玉小刚走出了房间。
刚关上那扇大门，玉小刚就猛地甩开弗兰德的手，脸色阴沉得可怕，大声质问道：“弗兰德！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窝囊了？！“
弗兰德无奈地叹了口气，紧张地看了眼紧闭的办公室门，压低声音苦口婆心地说道：“小刚，你有所不知，李陵不仅财力雄厚，据说还是武魂殿的大人物。”
玉小刚嗤笑一声：“武魂殿的大人物？弗兰德，这种鬼话你也信？我可是知道他的底细，不过就是圣魂村出来的一个工读生罢了。”
“嘘！“弗兰德一把捂住他的嘴，拖着他快步走向走廊尽头，确认四下无人后，他才松开了手。
“你疯了？一个工读生会有这样的财力？一个工读生能调动索托城武魂殿分殿的势力？“
“这种话你以后不要再说了。”
玉小刚咬着牙，心中满是不甘，可一想到当初索托城好像就隐隐有这种传闻。
好像隐约还听到过一种传闻，说李陵是东儿的私生子。
难不成李陵真的跟武魂殿有关系？
不行，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算了。
如果李陵的身份是冒充的，冒充东儿的私生子，打着东儿私生子的名头在外面招摇撞骗，刚好借武魂殿和东儿的手，除掉他。
玉小刚站在走廊尽头，脑海中如翻江倒海一般，那个尘封在记忆深处多年的身影，渐渐浮现了出来。
弗兰德看着玉小刚魂不守舍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小刚，别多想了，我先带你去宿舍休息吧。“
玉小刚仿若未闻，眼神依旧空洞，直直地盯着前方。
弗兰德无奈，只能揽过玉小刚的胳膊，半扶半拉地带着他在学院错综复杂的通道间穿行，朝着事先为他安排好的宿舍走去。
一路上，玉小刚的脚步虚浮，机械地跟着弗兰德挪动。
周围学员们的欢声笑语、修炼时的呼喊声，都如过眼云烟，丝毫无法引起他的注意。
关于比比东的回忆，在他脑海中不断翻涌。
“到了。“弗兰德推开一扇房门，“这是学院最好的教师宿舍，你先...“
玉小刚径直走进房间，对弗兰德的话充耳不闻。
直到房门“咔嗒“一声关上，他才如梦初醒般浑身一震。
“不行...必须弄清楚...“
他喃喃自语，伸手一把拽过放在一旁的包裹。
包裹被粗暴地打开，衣物、书籍等物品散落一地。
玉小刚却全然不顾，在包裹底部一阵翻找，将纸张和笔取了出来。
此时的玉小刚，眼神中透着一股决绝。
如果李陵的身份是冒充的，一定要让东儿将他碎尸万段，以洗刷自己所受到的羞辱。
“东儿……”
他轻声呢喃着，声音中饱含着复杂的情感，有思念......
笔尖划过纸面，脑海中与比比东曾经的那些美好的回忆愈发的清晰了起来。
落款时，玉小刚的手突然顿住。
多年的时光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他恍惚看见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自己，和比比东在夕阳下相视而笑的场景。
“呵...“他自嘲地笑了笑，最终只写下“玉小刚“三个字，没有加上任何称谓。
信纸被小心折好，装入特制的魂力信封。
玉小刚将信封揣入怀中，匆匆离开了宿舍，向着学院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