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第105章
陈俞最终还是收到了冉冉的礼物，而小屁孩像个没事人一样在屋子里到处乱跑。
“啊啊啊!对不起鱼鱼!我不知道你会过来!我这里太乱了!”她蹬蹬蹬跑到陈俞面前，将一个抱枕塞进陈俞怀里，又蹬蹬蹬跑走。
“啊……”陈俞刚想开口，她已经跑远，只留给陈俞一个背影。
位于山腹内的居住区，陈俞来过好几次，但她只进过海蒂的房间，和海蒂的小型实验室。平时没事的时候，兔子们好像都会在这里。
陈俞还是第一次来冉冉的房间，她左右看看，这里真的……很有冉冉的个兔特点。
所有家具都带着毛绒的防护条，地上铺着浅色的地毯，随处可见圆溜溜的玩偶。陈俞低头和怀中的大胖兔对视:
“……你好。”她捏捏这个圆滚滚的大胖兔子玩偶。
“鱼鱼!你在和阿爸说话吗”冉冉端着一个盘子走过来，在墙壁上摸了摸，墙面伸出一片折叠桌面。
盘子被放在小桌板上，冉冉一屁股坐在陈俞身边:“是不是很软，借你靠着!”
“……”陈俞看看玩偶，再看看一脸认真的冉冉，“为什么它叫……阿爸”
“不告诉你!”冉冉把头一撇，伸手帮她整理身上的小毯子。
“我不冷。”整个人陷在软和的毛绒堆里，陈俞试图阻止冉冉把她包起来的动作。
“但是这么躺更舒服!”冉冉不肯停手，坚持把毯子盖到陈俞的胸口，“生病了要注意保暖的!”
“好吧好吧。”陈俞只能等冉冉盖完坐回去的那一刻，趁机将手从毯子中探出来，取下兔子们的“礼物”，顶着冉冉不赞同的目光，来回摆弄。
那是一个花环，或者说，一个长得很像花环的头饰。陈俞看了半天，只能看出上面的花，都是出自印年手法的假花。摸起来材质不像是纸花，弹性还挺好。
“这个，我们做了好久呢!”冉冉也抱起一个玩偶，将脑袋搁在玩偶的头上。
新出炉的“叠叠兔”打了个小哈欠:“印年熬了好几个晚上呢!绯红和闪电调了色，最后幽幽和海蒂做了处理。”
“什么处理”陈俞举着花环，透过中间的孔洞看向冉冉。
“就是处理啊，这个花冠，不会坏，可以一直戴一直戴!”以冉冉的认知，也只能描述成这个样子了。
陈俞暗自用力捏其中一片叶子，看似脆弱的叶片，在她卸力之后缓缓展开，一点折痕都没留下:“看上去很神奇啊……”
“对啊对啊，这个和我的叶子伞一样。印年现在在学这个，叶子伞就是它的作业。”冉冉撑着头，小脑袋一点一点，耳朵也随着动作晃动，惹得陈俞眼神跟着一起移动。
“这样啊。”陈俞点点头，看上去，兔子们并没有放弃它们的传承，但海蒂到底做的什么打算呢海蒂和月兔，应该不会真的打算走一步算一步吧。
冉冉的注意力还是集中不了多久，刚坐下没几分钟，就开始摆弄身前的几个玩偶。屋内温度适宜，陈俞靠着软垫，昏昏欲睡。
当天晚上，月兔到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人类歪着身子，和冉冉头对头，两人都睡得很安稳。
“呵。”月兔无奈笑笑，准备将冉冉放回她自己的床上，至于陈俞……人类的一撮头发不知什么时候被冉冉攥在掌心，月兔停下的动作，将右手伸到冉冉脑后。
按住她脖子的某个位置，冉冉的小手自然松开。月兔先将她抱到床上，塞进被子里裹好。
地毯上随处乱丢的玩偶，还有吃了一半的水果零食，月兔轻叹一口气，任命弯腰收拾起来。
轻微的动静也被陈俞感知，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是月兔，又闭上。
“你来啦”陈俞轻声问。
“嗯。”月兔点点头，声音放轻，“冉冉睡着了，我已经把她放到床上了。”
“嗯。”陈俞感觉自己很累，那种从身体深处蔓延出来的累，但其实睡是睡不踏实的。刚刚冉冉在旁边的时候，她表面上像是睡着了，实则周围的所有动静都被她的感官系统捕捉。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像是一台功能强劲的电机，装载到破旧不堪的，行使在路上都会掉零件的自行车上。电机再怎么转，破车也没法前进，这样的转速只会把它的轮子都甩飞。
“你还好吗”月兔似乎是收拾完了，陈俞的视线有些模糊，只能大概看见一个白影站到自己面前。
“不是很好。”人类如实回答。即便这样躺着一动不动，陈俞还是能听到耳边传来的嗡鸣声。
像是一台即将报废的机器，除了嗓门不响，哪里都响……
一双有些凉的手伸过来，抚上她的额头。
“安心睡吧，有我在。”听完月兔这句话，陈俞感觉世界都安静一瞬，身体里代替心脏工作的“秘钥”终于安静片刻。
她也能，睡个好觉了。
“已经开始幻听了吗”月兔捏捏人类的脸，入手温度不再像以前一样温热，而是有些凉。
“她的情况，会快速恶化，再找不到办法的话，我们就要做最坏的打算了。”门口突然出现海蒂的身影，它没进屋，只是在站门口，捧着平板说。
“……最坏的打算”明明知道那个答案，可月兔还是问出这句话。
“剖开她，拿到秘钥。”海蒂有意隐去这句话的后半句，那就是人类的结局——如果陈俞的意识体不能在正常条件下分离，那么她就很有可能会随着秘钥一起被月兔“吃掉”。
“那样也好。”月兔点点头，“我带她回去休息，一会儿实验室见。”
“好。”海蒂伸头看一眼床上的冉冉，“冉冉的身体数据收集了吗”
“嗯。”月兔的神色没有变化，只是将陈俞抱得更紧了些。人类毫无知觉，她太累了，月兔做什么她现在都不会醒。
于是在海蒂转过身之后，月兔低头，碰碰陈俞的嘴唇。
陈俞睫毛轻颤，不是因为这个吻，而是因为……一点冰凉的液体，正好落在她眼皮上。
……
醒来之后的几天，陈俞都没怎么见月兔的面。
很奇怪，连手机都不让她玩。失去了联系月兔的渠道，陈俞只能时不时往中央居住区跑。
那天之后，她的身体状态稍有缓和，至少不会走两步就喘了。耳鸣的情况也没再发生，晚上能睡个好觉。就是用力的时候，还是会觉得虚弱。
于是只能每天赖在冉冉家，闪电和绯红偶尔会来找她一起。大家只是坐着发发呆，聊聊天，闪电往往坚持不了多久，就回念叨着“幼稚”“笨蛋”，然后扭头走掉。
不过，第二天，它还是会继续来，甚至来得比绯红勤很多。
……
这已经是中枢七天期限的第五天了，陈俞靠着冉冉那只名字非常伦理哏的玩偶胖兔身上，有一搭无一搭地和冉冉一起整理草绳。
这也是兔子们的作业之一。据说因为兔民人数的减少，早课已经停很久了。但冉冉还是会时不时复习一下，之前的内容。
陈俞本以为，岛上的草绳只是做着方便，是一种很普通的手工艺品。可是冉冉和她说，草绳也可以做和她花冠类似的处理，变得水火不侵刀枪不入……
嗯，反正冉冉是这么说的。陈俞看着手中几乎没什么变化的草绳，没什么出言质疑的心情。
离中枢给出的期限越近，虽然表面上没什么，可陈俞的心还是不免提起来。
已经五天啊。她也三天没见到月兔了，至于月兔说的，会很快放小温出来，可代理兔长这几天也没出现。最后的两天里，不知道能不能将岛上的兔民再看一遍。
“笃——笃笃——”屋门方向传来规律的敲门声。
她今天起床的时间有些迟，刚到冉冉家里莫约过了一个多小时。会是谁，这个时间来找她
“咦是月兔大人来接你吗你别动!我去开门就好!”冉冉一手按住准备起身的陈俞，冲到门口去开门。
“月——诶”
躺在里侧的陈俞，看不见门外的人，只听见冉冉的声音一顿，她半坐着问:“怎么了冉冉不是月兔吗”
什么声音都没传来。
陈俞有点担心，但爬起来的速度有些快，她视线一黑，不得不扶着墙喘口气。
等再次擡起头的时候，面前已经站定一人。
不是月兔，陈俞看着那身刚开始习惯的红衣，微微蹙眉:“你居然能进到这里”
“这就是没有身体的好处。”主系统耸耸肩，将失去意识的冉冉安置在软垫上，随口回答陈俞:“除了中枢死盯的中央实验室，这里就没有我不能去的地方。”
“那，没有身体的坏处呢”陈俞望着她和冉冉相隔一层空气的手，喘着气问。
“……没什么坏处。”主系统嘴还挺硬。
“是吗”陈俞不太关注这个，她更关心的是:“你把冉冉怎么了”
“没什么大事，小兔子变聪明了，差点认出我来。可不能让她喊出声，把别的什么兔招来。”对上陈俞怀疑的目光，主系统提高了音量，“你这么不信任我的吗我是不会伤害它们的。”
“行吧。”陈俞简单查看冉冉的状态，她似乎只是睡着了，小脸红扑扑的，呼吸也很平稳。
“找我什么事”人类还是用怀疑的目光打量主系统，红衣少女不禁问:“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形象我就不会干点好事吗”
“那你做过什么好事”陈俞诚心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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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是谁谈了九年恋爱全程异地……明明上学时候就隔一条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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