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心声迷宫的窃密游戏

龙须国金融街的玻璃幕墙在晨光中折射出棱镜般的碎光，全息广告牌上跳动的股价指数如同活体生物，在纳米涂层上收缩膨胀。陈默戴着一副看似普通的钛合金眼镜，镜片后隐藏着三层量子隧穿传感器，正穿梭在磁悬浮人行道的人流中。他的视网膜上浮动着半透明的数据流，每个经过的行人头顶都飘着淡蓝色的思维气泡，只是大多杂乱无章，像被风吹散的絮语。

“……第三季度财报必须做高，否则董事会要换人……”

一个穿着定制西装的中年男人走过，他太阳穴的青筋微微跳动。陈默嘴角上扬，镜片边缘的微型天线将这段未说出口的心声编码成微波，传向隐藏在风衣内衬的量子加密器。几秒钟后，暗网深处的某个服务器集群接收到信号，瞬间触发了连锁反应——“龙辰科技”的虚拟股价在毫秒级内暴跌7个百分点，又在空头平仓的瞬间暴涨15%，成交量栏的数字像癫痫般抽搐。

这是陈默使用“读心者”系统的第三十七天。这套由前脑科学研究员非法改造的装置，能解析三公里内所有未加密的脑电波信号，将神经突触的放电模式转化为自然语言。他像一个行走在精神世界的拾荒者，在金融街的高楼峡谷间收集着价值连城的商业机密，幕后财团则用这些“心声情报”在资本市场翻云覆雨，每一次波动都伴随着无数家庭的财富蒸发或暴增。

此刻，陈默正锁定一个走向交易所的白发老者——他是“天工集团”的首席技术官，掌心紧握着最新量子芯片的研发进度。陈默调整镜片焦距，试图穿透老人前额的生物电屏障，却突然感到视网膜一阵刺痛，仿佛直视了太阳。

“警报！异常精神力场干扰！”耳机里传来Ai助手的电子音。

与此同时，三十公里外的“星轨”贵族学校，一年级教室的智能黑板突然闪烁不定。叶天龙抓着铅笔的手猛地一抖，蜡笔画上出现一道歪扭的裂痕。他抬起头，眼神茫然地望向讲台，班主任张老师正准备讲解下一道算术题，嘴唇还未开合，叶天龙的声音却先响了起来，带着不属于孩童的沙哑：

“……学校经费不够了，董事会说要裁掉艺术组和清洁工……”

全班瞬间安静。张老师的脸“唰”地变白，下意识地摸向口袋里的加密通讯器——这个裁员计划是她半小时前在校长办公室听到的，尚未正式公布。叶天龙看着老师惊恐的表情，自己也吓了一跳，小手捂住嘴巴，眼睛里泛起水雾：“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说这个……”

放学时，林月瞳来接孩子，叶天龙扑进她怀里，语无伦次地描述着白天的经历：“妈妈，我听到了张老师心里的话，还有好多人，他们的脑袋里像有小喇叭在喊……”林月瞳的心猛地一沉，她能清晰地感知到儿子精神力场的紊乱，那些外来的脑波信号像刺一样扎在他的感知层上，形成不规则的共振波纹。

作为变种人，林月瞳的眉心处有一个隐藏的神经节点，当她集中精神时，能感知到半径五公里内的生物电磁辐射。此刻，她闭上眼，城市的精神频谱在脑海中展开：金融街方向有一个极其强烈的信号源，像一盏功率过大的探照灯，向外辐射着特定频率的脑波解析波，这些波在空气中传播时，与普通人的神经信号发生共振，形成可被“读心者”捕获的思维回声。

“是频率共振……”林月瞳喃喃自语，指尖在腕部的通讯器上快速敲击，“就像用特定音叉激发玻璃杯的共振频率。”她立刻联系叶云天，将感知到的波形图传给他，“这种频率很刁钻，刚好在人类潜意识脑波的β频段边缘，普通人无法察觉，但变种人的感知系统会放大这种干扰。”

叶云天正在“天穹之眼”分析能源网数据，看到波形图的瞬间，他调出了脑科学数据库：“β频段13-30hz，通常与清醒状态的认知活动相关……但这个频率是27.3hz，接近军用脑波干扰器的频段。”他迅速定位到信号源的大致位置，正是金融街的“万兆大厦”。

当晚，陈默在财团的授意下，决定进行一次“高价值目标”探测——他听说叶云天的四胞胎拥有变种人特感能力，想试试系统能否穿透他们的精神屏障。他潜伏在叶云天家附近的量子花园，调整镜片至最高功率，将探测波束聚焦在二楼的育儿室。

育儿室内，四胞胎正在玩全息积木。叶天宝突然抬起头，那双继承了林月瞳的琥珀色眼睛骤然亮起，掌心的蓝色纹路如电路般闪烁。陈默的视网膜上瞬间炸开一片白光，仿佛有烧红的铁丝刺入眼球，剧痛让他惨叫着摔倒在地，眼镜从鼻梁滑落，镜片上布满了蜘蛛网状的裂纹——那是被高强度精神力场灼伤的痕迹。

“爸爸！有坏人在看我们的脑子！”叶天宝的声音带着哭腔，同时，林月瞳在家中猛地站起，感知到一股强烈的精神冲击被反弹回去。

叶云天立刻调取监控，看到陈默捂着眼睛逃窜的画面。他捡起地上的破损眼镜，用纳米探针扫描镜片，发现传感器阵列的视觉神经接口芯片已经熔毁。“原来如此……”他恍然大悟，“系统依赖光学神经接口来解析脑波信号，当遇到高强度精神力场时，接口会因过载产生光反馈，反噬使用者。”

他立刻启动3d生物打印机，根据林月瞳提供的频率共振数据，设计出一副特制眼镜——镜框内嵌微型频率发生器，能发出与“读心者”同频但相位相反的干扰波，在佩戴者周围形成一个精神隔音墙。当陈默再次试图读取信号时，感受到的只有一片均匀的白噪音。

金融街的股市波动终于平息，但叶云天知道，这个漏洞只是暂时的。他看着育儿室里互相安慰的四胞胎，叶天龙正抱着叶天宝讲故事，而他们头顶的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被精神波扰动过的微光。“读心者”系统的阴影尚未完全散去，下一个潜藏在代码深处的恶意，或许正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编织着新的窃密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