榴莲炖大鹅 作品

30. 你怎么穿着衡岐仙君的衣裳!^^……

蒸腾的蒙蒙水汽扑面,鼻腔湿润,轻轻的淅沥扑水声在一片黑暗中极为突出。


黑暗麻麻点点地泛白,清九的眼睫颤了颤,缓缓掀开眼帘。


她抬手揉了揉胀痛的脑袋,扬起一片墨汁般的水花,这才意识到自己在一口药鼎里泡着,赤身裸体。


药汤温热惬意,水里两只粗糙的木鸭扑腾着,围着她打转,鼎下的无业净火正温和加热着,将水温精准调控在药力释放的最佳区间。


阳光透过竹窗折进来,被毛毛的窗纸晕得柔和。竹门后悬了把近半干枯的艾草,她从前的粗布衣裙叠得熨帖工整,搭在竹椅里,竹屋里氤氲着草木气息。一切都那样熟悉,亲切,温暖,仿佛回到了三十多年前的忘忧谷。


她迷迷糊糊地想,死了真好,什么都能看见,连忘忧谷,这个她再不敢踏足之处都能回来。


清九一个激灵。


三十多年前的忘忧谷?


自己怎么会在这儿?


轮到我重生了,这次我要夺回我的一切?


系统察觉到她的想法,适时地放起了音乐:【往事流转~在你眼眸~一边……】


【我重生了。重生在三十年前,还没有惨死在衡岐仙君手下那一天。


上一世,我是合欢宗大美女,为了元阳不得不靠近药仙阁阁主次子衡岐仙君。他的心是密不透风的城,我无论怎样做都无法让他爱上我,在他对我杀心100%未能及时逃离,最终惨死忘忧谷。


重活一世,我要夺回属于我的元阳s,v我50灵石看我搞遍九州境的处·男。】


她扶着鼎沿,正要跨出去,却撞上结界,跌回鼎中,溅起一大片水花。


还是他治病救人的老规矩,不泡满时辰,结界无法解开。看来此处的确是忘忧谷的药庐竹屋了,这药浴,也定是衡岐仙君的手笔无疑。


依照逃离时,衡岐仙君对她-100%的好感度,和100%的杀心,她绝不可能一整块儿的泡在药鼎里。


除了重生回那之前,她想不出什么别的理由来解释这吊诡的一切。


她只好乖乖地坐在鼎里泡着,看两只丑丑的木鸭欢快地绕圈。


不过,奇了怪了,鸭子怎么没漆上颜色?


半个时辰后,结界自行消退,她换好淡藕粉的旧衣裳,推门出屋,满目青绿。


右边是半院子的菜蔬,碧绿鲜嫩,左边的架子晾晒着各式药材,正中的青石路直通正门。简单质朴的林中小院被一圈蕴含着灵力的竹篱笆环抱,攀着她最喜欢的喇叭花。


他问过她,为什么会偏爱这样平凡无奇的野花,纤薄孱弱,朝生暮死。


她在野地里摘了两朵,戴在发髻间,昂起脸笑盈盈:“对啊,哪怕朝生暮死。”


后来,院子的篱笆上便爬满了喇叭花。药庐小院顺应四季而生息,唯这满篱笆的蓝紫小花在灵力作用下终年不谢。


衡岐仙君坐在药材架边的小马扎上,宽大的衣袖缚得紧紧的,正挥动斧头劈柴,干脆利落。还是那样熟悉的粗布衣裳和背影。


以防万一,她仔细确认过他头顶的好感度和杀心,分别是-66%和50%。不是从前他双目泣血,要取她性命时的-100%和100%。


越靠近,她的步子越缓,越踟蹰。她又怕又怯,这些年她和衡岐仙君虽偶有联络,但都是三五年他才回一句消息,语气虽和,却也不多说一句。


世间每多兰因絮果,可惜没有如果。


察觉到步声靠近,劈柴的人手中的斧头一滞。


话在口中逡巡许久,绕了又绕,终究是满腹酸楚,缓缓出了声。


“仙……君,我是清九。”


“我知道啊。”那人径直起身,回首望她。


清九诧异一刹,再揉揉眼睛,瞬间脸都臊红了,大声骂道:“姓晏的,你为什么穿着衡岐仙君的衣裳,还用人东西啊!你以为你是艾莉啊!”


晏七剑手里拿着个斧头,不明白她怎么忽然就变了脸色。


少女心事公然袒露人前,羞得她愤愤回屋,砰的关上了门,片刻后,又气冲冲跑了出来,站在晏七剑面前,用惊恐的语气问:“你不会也重生了吧?你重生穿越到衡岐仙君身上了?那你这是……胎穿?你有系统吗?”


听她叽里咕噜说了一堆,晏七剑更加不解。没经历过穿越的他,的确无法想象一个人可以被某种非自然力量传递到另一个时空。


“我是晏七剑。不是衡岐仙君,你的前任。”


清九更加坚信不疑了,煞有介事道:“对,你是晏七剑,但你也是我的前任,现在也是衡岐仙君,前任合并同类项了。你不懂穿越重生,我给你解释一下子……”


晏七剑听罢,终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所以我们从唢呐上摔下来之后,你脑子摔坏了。”


清九:?


还是熟悉的配方,果然是胎穿。


不管了,眼前的杀心这么低,总归是件好事。


从来没有哪一个前任攻略对象的好感度能一下从-100%升到-66%的,她极是欣喜地抱住了他:“仙君,小九很想你。最想你,特别想你。”


晏七剑张开手臂,不知所措,动也不敢动,口中只重复着:“我不是。你脑子摔坏了。”


她的脑袋贴在他的胸膛,蹭了蹭,手臂也将他的腰箍得很紧:“你是与不是都好,我只想说,我很想你。”


晏七剑沉默了。


“离开忘忧谷三十年,我时常梦里见到你,仙君,你会想起那个跟在你身后……背着药篓的我吗?”


心脏的裂痛突如其来,晏七剑忽然眉头紧蹙,痛得手臂不禁发颤,抱住了她。


“会,我也……很……”


“小九。”


身后一声平和呼唤,声调微微提高,却从容。


她迟钝地回过神,衡岐仙君正立在柴门前,看她,显然是目睹了全经过。


旧人骤然出现,她无所适从。


她针扎似的弹开手,推开晏七剑,像出轨被抓了包,心虚。


也在一瞬间理清了,没有什么狗屁重生胎穿,纯粹是衡岐仙君把她和晏七剑救了回来,晏七剑又翻了人家的衣柜,拿了衡岐仙君的衣裳穿!


哈哈,她想原地去世。


晏七剑被骤然推开,怀里一空,心里也一空。


衡岐仙君面无愠色,只是走过来,放下药篓,摸了摸她的发髻,温和笑着:


“小九,你瘦了。”


清九慌忙擦擦不自觉掉下的泪珠:“才不是,我幻形术开了瘦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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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歧仙君:“也很好看,像长大了。”


清九小声嘀咕:“都一百多岁了还长大……”


衡岐仙君:“怎么了,见着我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新给你雕了两只鸭子,来不及上漆,你应该……还喜欢吧?”


头顶着-100%的好感度和99%的杀心。


衡岐仙君不同于其他的前任,他是个情绪没什么起伏的人,用温柔体贴来形容他都太苍白。


在她与他同居药庐的那几年里,她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好感度蹭蹭掉,杀心蹭蹭涨,他也从未对她表露出一丝厌烦过。而其他的前任,如玄天赐,则是日益对她态度愈加嚣张厌恶。


是以,直到那个电闪雷鸣的雨夜,衡岐仙君浑身是血地要取她性命时,她才真正感到恐惧。在死人堆里,狼狈地逃离了这座她觉得也能勉强度过余生的忘忧谷。


衡岐仙君见两人都直直站着不开口,主动解释道:“我去采了些你这几日用得上的草药,算着你药浴的时间也该出来了,便先回来了,还差几味药,过两日,小九可愿与我一道去采?”


她嗯了一声。


“好,”衡岐仙君转向晏七剑微微颔首致谢,“有劳晏道友了,柴劈得差不多了,我先去做饭。”


直到那道背影隐入柴门,她追寻的目光也一直停留在那处。


晏七剑站在她身后,语气不善:“门要坏了。”


清九怔怔地回身,问:“什么门要坏了?”


晏七剑:“被你三昧真火烫的。”


清九:“有病。不是衡岐仙君你装什么衡岐仙君啊?穿什么衡岐仙君的衣裳啊。”


晏七剑:“你的缺点又多了一条,擅长倒打一耙。”


清九鼻子出气哼了一声。


晏七剑将劈好的柴抱去厨房,才回过头来与她解释。


“你吃了麦丽素,一个人抱在那儿不理我,后来不知怎么了就一头栽了下去,唢呐也失了控,我们摔进了忘忧谷,恰好被衡岐仙君捡到了。我的衣衫在林中划烂了,衡岐仙君好心将他的衣衫借与我。就是如此,没有刻意假扮,以窃你拥抱。也没什么好窃。”


她心虚地问:“那他有说我怎么了吗?”


晏七剑一五一十流利答:“他说你误服了过期丹药,毒火攻心所致。”


晏七剑在她面前没说过谎,答得又平静认真,对她也没半分恼怒,好感度杀心也都没变,她瞧不出欺瞒的样子。清九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还好还好,自己岌岌可危的形象总算是保住了点。


她心中嘀咕着真是不能干坏事,一干坏事说话底气都不足了起来。


厨房飘出小鸡炖蘑菇的香气,晏七剑又抱了一捆柴进去,里面传来人声与烟火气。清九独自一人站在小院的正中央,伸了个懒腰,还是自己的旧衣裳穿着舒服,林间药庐这样的生活,好怀念啊。


清九大大舒展的动作僵了僵,舒坦惬意的表情也逐渐凝固。


她意识到一个问题,一个严峻的问题。


后背渐渐发凉,像有阴风吹过后颈。


她发出一声惨叫。


这两个元阳,


是谁!


把她的衣裳脱了,光溜溜地抱进药鼎里的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