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剖开真相

回春堂内室,玟小六一边把着脉,一边故作深沉的皱着眉。


“六医师,你都看了许久了,我身体到底有没有问题呀?”


晏风吟见他半天没说话,有些急了。


玟小六这才不急不缓的收回手,“晏姑娘,依我多年治疗不孕不育的经验来看,问题应该不在你的身上。”


晏风吟瞪大了眼,难以置信,“这.....你的意思是,我这三年一直没有身孕,是我夫君他......”


她在军营中待了好些天,甚至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好些个军中细作。


正闲得发慌,相柳突然让毛球带她去一趟清水镇,找回春堂的玟小六拿他要的毒药。


晏风吟在清水镇闲逛了许久,找玟小六拿了药剂后,突然想起她之前说她是专门治疗女子不孕不育的。


当日用少女歌声引来朏朏时,她便察觉这玟小六极有可能是女子,用了不知名的法子才改变了性别,此时也没什么顾忌,颇为认真的同他探讨一番。


“咳咳.....”玟小六毕竟是没有成亲的单身汉,提到别人的夫妻私事也有些不自然,


“不知平日里,晏夫人和您的夫君......是否和谐啊?”


玟小六说得极为隐晦,但脸上就差将你夫君是不是不行之类的话表达出来了。


晏风吟自己就是医师,回答得倒是极为坦然:“虽说我和他经常隔好几月才见上一面,但在这方面,他应当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每次回来都得折腾得自己静养好些天,这要是不行,什么才行。


“那姑娘先前可曾用过什么避子的丹方药剂?”


风吟又摇了摇头。


玟小六想了想,“那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你们都是神族,或许只是再需要些时日。二是,或许你夫君服用过类似避子的丹药。”


晏风吟闻言,不由陷入了沉思。


防风邶服用避子的丹药吗?


如果是真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难道不喜欢宝宝吗?


“姑娘回去可以和你夫君好好沟通一下,这一方想生,另一方不想要,又怎么会有孩子呢?”


晏风吟点头,扔下一些贝币,“多谢六医师,既然东西我也拿了,诊也看过了,我便先回去了。”


“姑娘等等。”玟小六见她要走,热情的拿出些喜果喜糖塞给她,“前几日我们回春堂办了喜事,姑娘也沾沾喜气。”


“多谢。对了,六医师在镇上已久,不知镇上可有什么新面孔?”风吟收下后又问道。


“最近镇上新开了个酒铺子,老板叫轩,带着妹妹刚来此地不久。轩老板倒是不错,就是他那个妹妹,娇纵的很。”


轩?还有个妹妹......


晏风吟略一沉思后,同玟小六道了别便离开了。


回辰荣军营的路上,天色已是不早。


晏风吟经过镇外的树林时,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刀剑相接的打斗声,伴随着磅礴的灵力波动。


当她靠近时,战斗似乎已经结束,地上零零散散的躺着几具尸体。


而那位平日里清冷强大的九命相柳,正依靠着树干一动不动,他阖着双眼,脸色苍白至透明,不染纤尘的白衣染上片片鲜红的斑驳,分明是受了重伤。


晏风吟眉头一蹙,快步走到了他的面前。


她的手刚触碰到相柳的身体,便见他倏然睁开了泛红带着杀意的眸子,戒备心十足。


“大人,你是受到了伏击吗?”


待看清面前之人,他的杀意瞬间消失,彻底放松之后,便是再次陷入昏迷。


晏风吟连忙探上他的脉搏,温润的灵力游走在他的的血液经脉,确认他没有生命危险,才放下心来。


这位海底妖王可是辰荣军的一大利器,可不能让他出了什么问题。


相柳的内伤算不上严重,用灵力治疗后养上几日便可痊愈。


只是,看他这身上不断渗出血的刀剑伤口,想来外伤是更为严重。


“大人,冒犯了啊。”


风吟的灵囊中本就备有绷带和一些止血药剂,但也必须将相柳的上衣褪去才可上药。


作为医者,自然不会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想法,没多久,相柳裸露的身体便出现在了风吟面前。


刀伤未至要害,有几道却是深入了皮肉。渗血的伤口皮肉外翻,在他白皙的肌肤上显得分外狰狞。


风吟清理着伤口,又细致的上了药,这才替他包扎好伤口。


“这九头妖,身材倒是不错。”她一边替他穿衣,一边嘀咕着。


也不怪她先前将人认错啊,这相柳不仅眼睛和气息身量同防风邶有些相像,就连身材都和防风邶一样好。


不过,她心里唯有防风邶一人,自然也不会对别的男人的好身材多看两眼。


刚准备将他的里衣穿戴整齐,晏风吟的视线却不小心触及到他的肩头。


从肩头至锁骨处,原本无瑕的肌肤上,赫然留着两处虽然很淡,却极为清晰的咬痕。


风吟的脑中只觉轰然一响,瞬间思绪一片空白,连穿衣的动作都生生顿住了。


她清晰的记得,就在三日前,她和防风邶情浓之时,在他身体同样的位置留下了痕迹。


当时她被欺负的狠了,还软着声要求防风邶不准用灵力消除痕迹,作为他不知轻重的惩罚。


可如今,相柳的这处,又怎么会有同样的痕迹......


若说是巧合,简直天方夜谭。


而唯一的可能,便是......


晏风吟颤抖着手,慢慢触及相柳脸上那从未摘下的厚重面具。


银白的面具被轻而易举的摘下,而面具后的真容终于完全暴露于她的面前......


只一眼,晏风吟便觉得眼前一黑,几乎要震惊的昏死过去。


这精致完美的五官,妖冶俊逸的面容,每一处,都是她无比熟悉的防风邶的样子。


两人唯一的差别,也仅仅是发色的不同。


银白的发丝随风飞扬,在风吟的面前舞得更张扬,而她的心,几乎瞬间沉至谷底。


这张面容,曾令她一见倾心,也让她为之痴迷,如今,却让她的心阵阵发寒。


相柳,便是防风邶,是她的夫君。


这个平日里她想都不会想的荒谬真相,竟然生生的剖开在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