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风云124

“喂——”

安荣靠在边上,看着高采桑,问说:“你谁呀?凭什么你指挥?凭你年纪最大?”牛气什么呀?你是长公主府的,但你并不是皇亲国戚。

你爹是长公主的儿子,却不敢说是陛下的外甥,对吧?

知道你们高家乃是高门大户,当年显赫非常!是!要不是隋朝的功臣,也不能娶了公主呐。所以,莫要觉得你便高人一等。

唬一唬这些没见识的就算了,你给谁在这儿指挥呢?

“你的总排名,是首位么?你的骑射最优么?团队你们第几呀?是你主导的么?”安荣朝高采桑瞥了一眼,而后起来,走过去,重重的撞开高采桑:“亮名次来,看看!”

其实,明确都在分发的号码牌上,各自挂在胸前。一会子对战,谁的号码牌对摘了,那就意味着阵亡。而取得号码牌的多寡,则是‘首级’,记军功用的。

望岳早就注意到了,号码最靠前的是总排名第二的一个少年,这少年坐在边上一直没言语,而且,男子多围绕此人。

她看少年的时候,少年也在看她。

两人认识,因为这少年是来家人,是来护儿的小孙子来华阳。

认识来华阳的人不少,凡是家中有些地位的,都认识来华阳。

当然了,来华阳迅速移开视线,不敢叫人知道这是大殿下。只是余光不时的看一眼大殿下。

大殿下对高采桑和安荣的争执丝毫也未放到心上,她看的是游离在外的三十来人。虽说穿戴都一样,看不大出来。但看看双手就能看出出身。

那一拨游离在外的都是奴出身。

高采桑争辩:“我是在陈述我的想法。”

“都聚一块,前二十名有几个,往前站。听他们怎么指挥就怎么打!”

高采桑朝后退了一步,她自己是二十八名,安荣是二十三名。

来华阳站在最前面,二百名里的前二十名,要是运道差不多,红绿两队应该各有十名。

但是,等站出来才发现,只有七人抽到了红队。

望岳的名次在第八,以她这个年纪来说,就叫人很侧目了。

来华阳说,“对于攻守方而言,攻方需得有三倍之敌,才能打一场功城之战。而今,我们兵力相当,想攻下城池,难!难!难!”

说着,就看其他几人:“怎么打,商量着办。”

怎么打?一个先生教的,这种的就没法打了!这是摆在明面上的棋局,所为的智取,就是一场笑话。

来华阳就看大殿下:您不说说?

望岳伴着面孔,一点笑意也没有:“我认为,这场比试,明着有一个目的,暗中有一个目的。明着的目的,是取得胜利;暗中的目的,是在与红绿队的对抗中,尽可能的多拿到名额通过选拔。”

说完,她问说:“对吗?”

对!是这么回事。

“赢,很难!那我们就把目标降下来,咱们求一个不输。”

来华阳:“……”不输?!

“任何比赛,都有三种结果。胜、败、平!若是败了,咱们必然名额少,胜不了,平局就是最好的结果!况且,若真到了战场上,我们攻城,便是消耗殆尽,阵地也会由援军来接管,我们也算是完成了任务。所以,求胜做不到的话,就不必要勉强。咱们只想着,怎么能不输。”。安荣在下面喊:“对方也不傻,他们是守方,咱们连靠近都难,怎么能接近?”

望岳看向安荣:“火!”

“什么?”

“火攻!”

安荣:“……”

不仅安荣安静了,都安静下来了!演习就是假的,手里的武器没有开刃,箭簇是特质的,镴枪头而已。

但……火攻的话,火是真的呀!

望岳顺手在地上一抓,“今春的草长起来了,但去年的草还没有完全腐烂。”它们贴着体面,一抓就碎了。但是只要点起火,这便迅速蔓延起来了。这一片周围有砂石地,火不至于蔓延。烧过之后,半月就会有新草长起来,并不会影响什么。

她还补充说,“他们不傻,这草燃烧起来,也烧不大!但而今穿的厚,衣裳若是被引燃,必会烧伤。因此,他们无法固守阵地。”当然了,咱也上不去。

“只能厮杀!”临川看着众人,也是这么说的,“除了硬碰硬,再没有更好的法子!我若是红队,我也会这么打!如此,他们才有机会。”不过,“我们得留着一手……”

说完,就看向最瘦小,排名第二百的小姑娘。

这姑娘姓王,是王伯当家得姑娘。

临川认识她,她也不认识临川。这姑娘的运气好,抽到的马好,第二轮还选这个马,接力赛又被团队带飞,把她的个人成绩给拉起来了。卡着线到了二百名。

就这样的,出去都不够人家收拾的。

临川指了指地下:“挖坑,她蹲里面。”只要阵地有人,就不算是输了。

王娘子蹲下去更小,真就是几个人围在一起,很快就刨出个坑来。

望岳在一队人里找,找到一个十分不起眼的小子,“你得在火烧过之后,趁乱往上走。记住,装死,小心挪动,只要攀上高处,占领高地,哪怕只一人,咱也有机会赢!不过,得小心上面有工事,有人隐蔽在其中……一经发现,果断出手……”

“明白!”

桐桐在高处正用饭,听见有人喊起烟了,她赶紧拿出望远镜。

单雄信都笑了:“好崽子们!敢放火。”

其他武器都是假的,这玩意可是真的。

绿队一冲而下,两队交战在一起。

桐桐放下筷子,喊人:“走!去看看!”

这可太好看了,一个个的滚的跟黑猴子似得,可也打的拳拳到肉。又脖子带着红色划痕的,有衣服上被人捅了好几刀的。心口和后备固定区域中有红痕,才会被认定为死亡。

还有,心口挂着各自的木牌,一旦木牌被抢走,这就说明对方有捅你心窝一刀的能力,故而也会被判定阵亡。

临川手持匕首,来回收割,已经摘了二十八块木牌了。

才放倒一个,便感觉到身后一阵劲风,他条件反射般的倒下,顺势一滚。那边望岳的扫堂腿踢空,还没来得及站稳,临川抱住她的腿顺势一滚,她被带倒了,顺势一踹,两人同时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然后手里便多了一个木牌,同时摘了对方的牌子。

就那么僵持着。

等桐桐带着人赶来的时候,其他人阵亡了,就他俩站着,相隔三步远。单雄信下马,看两人:“好了——平手——”

临川笑了,“那倒也未必……”他呲牙一笑,把胸口好似被挂烂的衣服抖了抖,衣服挂烂了,一块布片垂着。他把布片掀开,真正的木牌在这个布片上挂着呢,而被姐姐摘掉的那个,是他从别人那里摘来,故意挂在豁口的地方,误导敌人的。

所以,“林离,你看看你手里的木牌,有没有‘林泽’两个字。”

众人:“……”这小子真贼,故意划破了衣服,藏起了真牌子!

那么现在,他活着呢!这就证明,绿队赢了!

单雄信取了大殿下手里的木牌,一看,果然不是林泽的。他递给陛下,“您瞧!”二殿下棋高一着。

桐桐看儿子,儿子咧着嘴朝她笑,好像在说:瞧!儿子赢了。

她就:“……”你倒也不用高兴的太早!你看看你姐的胸口,是不是也有一个小口子。

果然,望岳说:“那你看看你手里的木牌,是我的吗?”

临川愣了一下,抬起手来,一看还真不是姐姐的。

他脸上的表情一寸寸的裂开了:为甚你也用这一招?!

望岳从哪衣服的破口子里一翻,她的木牌出来了:“扭打的时候衣服破了,木牌自己翻进去了……”反正不是有意藏的。

临川气坏了,手里的小土坷垃顺着她姐的胸口弹去!

距离太近了,望岳便是躲了,也被打在胸口稍微偏侧一点的位置。她看见对方的东西就把手里没开刃的匕首往过一甩,红点点在临川的临川肩膀朝下的位置三寸,也在胸口的范围之内。

谁都没有留手,临‘死’前反正要把对方给拉下来。

从高处拎下来两个,这两一个脖子上有红印,一个胸口有红印。两个后备人员在争斗的过程中双双阵亡。

于是,以攻守双方同归于尽而结束了这次演习。

等回来还原了过程,不止桐桐挠头,军务阁谁不挠头?

这二位殿下是那种你给我一拳,我给你一拳的打发,两人往一块撞,看谁能撞掉谁的打发。

最终,两人各斩首二十九,包括对方的性命,然后并列这一轮第一,选拔入指挥营。

负伤的不少,能休整五天。

桐桐和四爷坐在马车里,接这俩回家。两人鼻青脸肿的,身上必然也不轻。双拳难敌四手就是这样了,被年纪大,力气大的拿住了,几个人按住他们,他们一样的挨打。

望岳眼角嘴角带着伤,临川左边脸蛋肿那么高,头上还磕破了,手上的伤就更别提了。

桐桐跟四爷商量了好一会子了,准备了一堆的话,看怎么给孩子沟通这个事!演习归演习,过了之后,就不能带情绪了。

结果人家压根就不带情绪,两人可高兴了。

临川说:“爹爹,阿母,你们不知道,我早就猜到了,我姐肯定是同归于尽的大法!我连用火攻都算到了。”

望岳一脸啧啧啧的:“你都算到了,咱还不多留一手!你要是在偏僻的位置多隐蔽一人,最后在露面,你不就赢了。”

“时间紧,手里的家伙不行,挖不出坑来了!要不然能找王家那小豆芽藏着……她占地小啊……”

什么情绪?没有的!两人在复盘,在说谁谁谁技巧好,谁谁谁力气大!

当爹娘的对视一眼:“……”得了!啥也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