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风云86
新婚……什么时辰起合适?
桐桐提着心劲儿,一定得按时起床。只要不下雪,演武场就正常训练。她从而间断过。连例假来了,也从来都是该干嘛就干嘛,这一新婚,早上便起不来了?
不像话吧!
谁不盯着自己,看自己能不能早起,会不会受大婚影响。
所以,桐桐有些不舒服,但还是得起床。这种不舒服,是初经人事的那种不舒服。这不是说痛经来了,一阵下去,一碗药下去,就能缓解的。
这种不舒服是一种叫人尴尬的不舒服,但感知真的不是太舒服。
桐桐迷迷糊糊的起床,起床就拉了毯子往身上一裹,打算去洗漱。
四爷:“……”他翻身,躺着看:“再躺一会儿?”
“再不收拾,就迟了,上上下下都会笑话我。”
四爷:“……”你这么早就起床,一切如常,也会有人笑话我的。他任命的跟着起床,从今天起,他也得按照她的作息走。
咱就说,我上朝的时候,你可以不起来赖床;而今轮到你上朝了,我要是赖着不起来,就觉得哪里怪怪的。??
桐桐半闭着眼睛洗脸,跟四爷说:“等平定了,慢慢步入正轨了,咱就每天四个时辰的睡眠,且得带午休时间。”要不然真遭不住。
行!听你的!年轻嘛,其实精力是极其旺盛的。
温凉的水往脸上一拍,瞬间清醒。
桐桐随意的把自己收拾好,而后赶紧把昨晚乱七八糟的衣物收拾了,锁到柜子里。这个东西暂时不想叫谁看见。
四爷就看着她在那里手脚麻利的拾掇,不由的失笑。
他把自己拾掇好,取了软剑,这就能出门了。
新婚燕尔,换了大红的劲装。
演武场上还是老样子,跟往常并无不同。除了主公换了醒目喜庆的衣裳,就是多了一位雍王。
雍王舞剑,观赏价值极高,这玩意该是强身健体所用,杀敌如何……倒是无人领教过。
来整看了费青奴一眼,给他使眼色:试试去!看看几分花架子。
然后费青奴就喊:“雍王殿下,可对练否?”
四爷:“……”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边上的人都起哄,有喊主公的:“当日主公可说了,要打擂择婿,雍王未曾打擂,我等不服。”
“不服——”
“不服——”
“不服——”
……
桐桐就笑,“比试?”说着,看四爷:肯定视线准备了,来吧!
四爷就笑:“我自幼体弱,少有出门。错过了习武的年岁!刚猛之力,在下甘拜下风。不过是骑射之道,倒也能勉力一试。”
要比骑马射箭?“好!”
那便比一比骑马射箭。桐桐还喊王伯当和单雄信以及那些瓦岗人:“何妨一试身手?”
王伯当乃神射,他朗声一笑:“那便校场切磋。”
单雄信更是牵了马:“某先来!”
“好——好——好——”
来护儿和周法尚站在高处去看,这俩年岁大些,这想看看这位李三郎的斤两。
今儿上场者,无不是百发百中之将领。只能在速度上分高下。
单雄心和王伯当真真是猛将,无有不服。
等到李三郎了,便见他的仆从抱着匣子来。那匣子打开,李三郎从中取出一个造型从未见过的弓|弩,而后翻身上马。
马乃是主公所选野马马王,便是不是千里驹,也不遑多让。
马快,箭簇也快。
一道闪电过去,八箭连射,箭簇轻巧只有半尺长,箭箭正中靶心。
在人未反应过来时,连人带马已经从东到西,过去了。
这个太快了……连射!便是动作再快的将领,中间也有个换箭的过程,更有力量的消耗。每拉一次弓,耗费极大。
若是力气稍弱,前三五箭都中,后面便难免后劲不足。
但李三郎手中力气对力气的要求紧紧是能持弓,对技巧的要求是只要瞄准。
这是什么弓|弩?军中重|弩不是这个样子!李唐已经有此利器了?
这哪里是较量?分明就是震慑。
四爷便笑了:“我自幼身子不好,家父对我要求甚少!只要活着就好!不敢叫习武,读书又怕劳动精神,便是爱读什么便是什么。故而,所学甚杂。出长安之前,便猜到我这一路走来,不得太平。多病之人最惜命,不怕诸位,我准备最全的就是如何能安全到大利,如何保住这条命。
想叫我死的人多了,不仅王世充,不仅窦建德,便是长安城之人,亦不是人人盼着我活。故而,如何锻造……此乃机密!此物精密,而今尚难量产。此弓弩乃是近些日子命能工巧匠锻造,图纸尚需修改。”
他将手中利器交给来护儿:“大帅试试,我觉得此物还是纤巧一些,若遇重甲难以射透。可将士自身所能携带的具体重量是多少,我却拿不准!故而,需得实验。便是要装备,亦需时间。更需要甄选出能力气箭术优于常人之人。每军配备三百,有奇效。”
来护儿接到手里,便看向主公。
桐桐朝他点点头,“去试试!”说着就大喊,“她乃我夫,本为自保所创。迄今为止,世间只这一套。”
所以,别怕,别慌!李唐还没有此物。
桐桐笑道:“莫怕被谁偷去了!此物拆了便组装不起来。”
四爷紧跟着便道:“诸位有所不知,昔年你们主公年幼,自冷宫出,得高人赠书,一为岐黄之术,一为强身健体之法,还有一书,乃是鬼谷子遗作!
我们初相遇,我助她脱险,她赠书酬谢。钻研数年,这才略有所得。便是有所得,我岂能用从此书中所习之术,锻造伤她之利器!故而,此物除自保之外,自然只能唯她所用!”
这话一出,众人尽皆面面相觑:此人之人能信么?
之前传言……李三郎是一什么样的人呢?反正不是君子。
可现在呢?与朋友交,守信!不为私利而动,有义!
一个守信有义气的人,这怎么能不是君子呢?
下层将领倒是想的少,只知道有连射轻弩,十分厉害!人家从主公这里得了书,学了本事,但是除了自保的时候秘密锻造了袖弩防身之后,也就是来了之后才锻造了军中能用的,还需要完善的利器。
他没有帮助李唐更迭武器,可跟主公成亲之后,对主公却毫无保留。人家不是对父兄有隐瞒,而是守着做朋友的信义呀!
何错之有呢?若是以此攻讦此人物孝悌之心,是否不公允呢?
于是,一片叫‘好’之声。
所以,切磋吗?别别别!谁也别伤他。他会革新武器,他会锻造之术,这样的伤一根汗毛都是损失呀!
“好——好——好——”
“威武——威武——威武——”
……
来整跟费青奴对视一眼,这李三郎是真的有本事,主公选此人倒是没有选错。只这个能耐……就值当!
主公要是精通此术,早就拿出来了。她擅岐黄、功夫兵法尽皆难得。不知道是没有来得及学还是尚未学精。
但不管怎么说,这个人学进去,学的不错。主公怕是知道这一点的。
所以,除了跟李唐联姻的种种好处之外,这桩婚姻能成,怕是主公就是看中此人这方面的能耐了。
猛将也需得利器呀!
终于在除了口舌之外,看到了此人的其他本事了——善!
于是,他们也热切了起来,费青奴甚至主动提出:“王爷,臣陪您练剑。”
“好!”
其他人则围着桐桐试这新式武器,在探讨这个武器的优劣。
费青奴跟四爷对练,倒是有些经验,此人看似轻飘飘的,但是却十分灵活。他想仗着长剑杀人有些难,可要是跟这么跟他短兵相接,想要杀他好似也不容易。这人的步伐有些奇特,总是能躲过攻击。
这就:“…………”以幼年不习武,身体病弱来看,他能做到而今这样,真可以说是天赋异禀了。
常青没言语,却在早起演武结束之后,趁着四爷去洗漱更衣的空挡,低声道:“主公,是否要传消息,多留意长安的武器更迭……”
咱也别雍王说什么咱们信什么,小心没大错。
桐桐:“……”此时,常青没有错!她‘嗯’了一声,肯定了常青。
她也在考量,搜集消息的特务部门,需得有个独立的衙门。常青可以站在人前,他负责的不仅是皇室的安全,更有国家的安全。他的重要性极大!在他的职位上,他怀疑一切,警惕一切都是对的。
等常青走了,四爷洗漱完出来了。见桐桐坐在那里出神,四爷问说:“想什么呢?”
桐桐低声把事说了,四爷理所当然:“他要是不警惕,就该换了他!”他就是干这个的!也只有这种人,才敢把安全的事全权交给他。
在这个事上不能戳破,要不能叫他将我和你视为一体!咱们是例外,要是因为咱们俩的这种特殊性,叫他们认为不用防备皇帝的另一半,那一定是咱们后人的灾难。
所以,为了后代着想,你得支持他!我也得容着他的不信任和暗中的监视和调查。
帝王就是如此,不能偏私!这个私,指的就是无条件偏信!信任臣子和必要的监督是并行的,这两者并不矛盾。
总说帝王多疑……不是多疑,是不小心的真的会没命的!不仅是自己的命,还有家人的命。
桐桐叹气,就是知道这一点才唏嘘。
四爷坐过去用早饭:“赶紧吃饭!”吃完饭还得商议立国的事,机构的设置,官员的任命,多少事要办呢。
桐桐就笑,这也是四爷第一次正式参与议事……还挺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