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5章 限定款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她的声音比平时轻柔,眸子紧盯着陈树生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变化。
窗外,训练场上的人影被拉得很长,像是历史长河中那些执掌权柄者的剪影。
陈树生没有立即回答。
他的目光落在战术地图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军用水壶的磨砂表面。
格琳娜注意到他眉间那道平时不易察觉的细纹此刻格外明显——那是他陷入深度思考时的标志。
格琳娜见过太多手握权力的人。
那些人在她的记忆中如同走马灯般闪过——有紧握权杖至死的军阀,也有被重担压垮却仍不肯放手的掌权者。。
他们的影子此刻仿佛就站在指挥室的角落里,沉默地注视着这场对话。
“大部分人啊……”格琳娜在心里默默想着,目光扫过陈树生解开了最上面两颗纽扣的领扣。
那里的皮肤上有一道浅浅的伤疤,是上周救援行动中留下的。
她突然很想知道,这个总是与众不同的男人,此刻脑中究竟在盘算什么。
指挥室的自动照明系统悄然启动,柔和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
陈树生终于抬起头,嘴角浮现出一丝格琳娜熟悉的、带着点叛逆意味的笑容。
“我有我的算法。”
格琳娜意识到,这个男人的思考方式确实与众不同——当别人在计算得失时,他在计算生命;当别人权衡利弊时,他在权衡道义。
大部分人想着求援的时候,陈树生首先考虑的是怎么让更多人活到救援到来。
听着是不是有些理解?
但其实这个问题复杂,只需要稍微的翻译一下就能理解。
求援是需要对外联系,跟对方汇报这里的情况并确认位置之后的行为,后方或者是救援方根据信息的内容,进行一定的判断。
毕竟有些求救信息得确认一下真实性,这一点放在战场上就更是如此,毕竟要是敌人下的饵料,那岂不是去一个死一个。
到时候恐怕就真的麻烦了。
所以在面对求救信息的时候,很多时候不是第一时间准备救援,而是确认对方的真实性,上报给总部由上级来判断是否行动。
可是如果求援目标放在一整个城市当中的话,那么问题可能就是颠倒过来了。
如果只是一个人跟外界失去了联系,那么需要救援的就是这个人,并且这急需要帮助的也仅仅只是这一个个体。
说句不好听的,除了飞行员之外一般的步兵在战场上一般来说都不值得如此的大动干戈,毕竟从价值上真的不划算。
而且如果单独的一个人不想办法跟外界建立起联系的话,那么等着他的结果就只能是死了……甚至他能否坚持救援的到来都是一个巨大的问题。
这是这一点是必然的,毕竟如果只是一个人联系不上了,在真的有确凿证据证明其真的遭遇到了危险之前,外界就算是知道其失去了联系恐怕也不会有什么举动,只是将其简单的归咎于信号不好导致的短暂性失联。
但如果换成一个小队,那么很大程度上小队与外界都会很着急,毕竟一个小队如果忽然失去联系,并且是所有人都是如此的话题,那么就代表着其可能真的遭受到了危险。
那么即便是没有绝对确凿证据,外界也会想尽办法跟其建立起联系来,毕竟就算是无法展开救援行动,了解小队在失联前后的遭遇也是极为重要的信息。
能躺一个作战小队来不及传递出信息甚至是来不及求援就能将其彻底团灭断绝对外联系的能力。
其至少也是在瞬间遭受到了一轮炮火覆盖又或者是一个营团结单位的突袭,又或者是直接遭受到装甲集群的正面进攻。
这些都是有可能的,而从战争的角度上来说,这些信息抖极的宝贵。
因为无论是哪种,对战局都有着极大的影响。
炮火覆盖,一个标准的作战小队在进行依托战壕防守的情况下,其展开的战线长度可以扩展覆盖方圆面积足以达到一个标准的足球场面积。
想要瞬间覆盖整个足球场并且确保其分散的小队瞬间失去一切活动能力。
至少也是遭受到了一个标准155毫米火炮配置,总共五门火炮,炮兵排的齐射。
虽然说一发现155口径的炮弹在空爆状态下可以让自身爆炸所造成的杀伤破片覆盖一整个足球场。
但那种属于理论情况,并且破片杀伤这东西有的时候真的很玄学,谁知道人群当中有没有这样的一个幸运儿。
更何况还是空爆这种杀伤最大化的情况,没有加装特殊引信的炮弹可没法做到这一点。
普通的弹头还是直接在接触地面的那一刻触发引信从而引爆弹头,而这样一来就会有不少的破片和爆炸能量被地面所吸收造成不必要的浪费。
所以面对面积覆盖面积差不多一个标准足球场面积的打击范围时,通常会采取三轮齐射避免偶然性,并且还会有专门的前线侦查单位来确认齐射的战果。
如果还没消灭自然是要补上几发。
可这样一来炮兵排也同时暴露了自身的存在,炮兵雷达会迅速全功开启重点监测这片区域。
如果他们在这样监测下选择了开火,那么不超过十五分钟,就会有一轮打击打击直接丢到这个炮兵排的头上。
用一个小队的伤亡来换取消灭敌人一个标准炮兵排。
这对于后方指挥统帅来说,其实是一件相当划算的事情。
毕竟一个炮兵排在后勤炮弹供给足够充足的情况下,所能发挥出来的威力和威胁,足够用几个装甲单位去换。
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小队忽然失联的情况下。
那么这个个体如果在扩大一些呢?
如果失去联系的个体变为一个师甚至是一个军,那么不好意思。
应该恐慌的恐怕就不应该是这个军了,而是外界。
外界就是想破了脑袋都得想办法跟其建立起联系来。
毕竟一个军哪怕仅仅只是一个团或者一个旅忽然失去了一切联系,都是一件非常恐怖都事情。
毕竟一个团就算是正面撞到了敌人的集团军主力都不至于连一点点的的消息都传不出去。
你真的很难想象有什么样的力量,能让一个团或者是一个旅丧失掉一切对外联系能力。
除了难以想象的天灾人祸,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兵变。
这才更为恐怖的,如果真的存在一个团甚至是一个旅忽然兵变了。
一个处理不好,对于一个国家来说都是重创。
所以体量足够大的时候,那么你的任务问题,其实都不需要你自己来思考和解决了,这些自然会有外人来帮忙解决和考虑。
只能说牛顿他老人家的万有引力定义不仅仅可以作用在基本物理上,也同样能够用在其他方面上。
现在再换一个比喻,如果让一个欺男霸女的恶霸离寡妇门远远的。
叫人将其给赶走恐怕治标不治本,毕竟对方的本质就是地痞无赖,什么叫做地痞无赖就是平常人的办法和手段拿这些人没什么用,要是有用的话这些人也当不了地痞无赖。
那么换一个思路和场景,假如这个无赖早上刚要抬脚踹寡妇门,踹完骂两句像以前一样,期待听到对方的哭声和看见对方脸上的委屈。
但这次不一样,这边无赖的脚才刚刚抬起来,还没啥动作呢,啪一下那边大门敞开了,里面伸出两只手拽着无赖的裤脚酒往里面拽。
你猜猜到时候谁会哭着喊着要往跑?
那一定是那个无赖,并且很大程度上会说。
唉唉~!大妹子轻一点,哥不是那样的人。
场景很喜感单道理就是这个道理。
当一个城市,忽然跟外界失去了一切都联系和交流,那么该恐惧和好奇与拼了命都要进来看看建立联系的一定是外界的人。
毕竟一个城市忽然失去了一切都联系,对于外界不知情的人来说绝对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不将事情给搞清楚的话,会有很多人都睡不着的。
这就印证那句非常着名的话,里面的人想出去外边的想进去。
所以当城市的食物问题得到初步的解决之后,基本的生存问题开始稳固之后,应该着急的就不是他们了。
所以基于以上的思维和逻辑方式……格琳娜很期待陈树生接下来会说什么。
是跟常人一样,还是又再洗一次做出那完全与常人背道而驰的思维方式。
“并不复杂或者更为具体的说……那就以前什么样之后就回到什么样子,之前的一切都只不过权宜之计罢了,属于非常时期的非常措施罢了。”陈树生在椅子摆出了一个相对舒服的姿态。
眼下的状态对于陈树生何尝不是一种休息的方式呢?
吃饭喝水……这些对于陈树生来说都算是宝贵的休息时间,至于像现在一样能依靠在座椅上,没有被冷风扇巴掌甚至还有空调吹,这都能算得上是奢侈了。
“你这家伙啊……”她拖长了音调。
陈树生的回答确实有些超出了格琳娜的预料,本来她还以为陈树生会做出什么决断或者更为详细更为复杂的指示。
但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让一切回归到正轨……你不感觉这样说,是不是有些问题呢?
你这样形容,是不是代表着之前的一切行动都是……
但格琳娜没直接说出来,只是默默的看着陈树生,她现在也是明白了……陈树生这家伙话很多时候都只说一半。
更何况自己接下来大概率是会闲下来的,虽然听着简单但一定是有些更为复杂的具体安排的,只是没有必要告诉自己。
主要是自己不擅长的工作内容,自己就算是知道了也容易被人给糊弄过去……之前之所以给格琳娜的头上安一个总负责人,是为了确保所有的运转所有的安排都只有一个声音。
而眼下,之前的伤口已经正在痊愈了,淤血差不多已经挤干净了,扎入到了手掌的尖刺也差不多拔出来。
那么之前为了确保只有一个声音的限制器就可以拆下来了,将石膏给拆下来了。
虽然可能依然会有些之前留下来的阵痛,但总体来说问题上已经不大了,甚至说适当的活动一下对于众人来说才是更好的选择。
同样,陈树生也明白这个道理并且打算付诸行动。
当然,虽然说是要回归到之前的状态但某些东西还是不变的。
毕竟现在可还没有到所有人都可以高枕无忧的状态,以前为了生存就不可能所有人都不干活,更何况是现在。
效率这些陈树生还是得抓好了。
“你明明平时连领带都系得歪歪扭扭,但关键时刻倒是人模狗样的,我还以为你会一直抓着不放呢。”她的手指突然戳向陈树生的胸口,指甲在制服纽扣上轻轻一磕。
“倒是我想多了。”
“有酒吗?你之前的那些。”她的声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期待,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发尾。这不是寻常的讨酒喝——她太清楚陈树生那些“战利品”的来历,每一瓶都连着某个生死一线的战场故事。
陈树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战术服领口沾着的火药碎屑随着这个动作簌簌落下。
他忽然露出那种标志性的、带着危险气息的笑容,从内袋掏出的不是酒瓶,而是一把黄铜钥匙。
钥匙齿痕磨损得厉害,显然经常被使用。
当然,不排除这是陈树生的独特审美……陈树生经常从各种各样的地方掏出来一些很复古的东西。
但有件事不得不说,陈树生的审美还是很在线的,品味也不错……虽然这些复古的东西乍看之下感觉有些怪,但只要习惯了那就像是被驯服了的裤衩子一样,怎么穿怎么舒服。
“我全都转移到了后厨了。”他压低的声音里带着地下党接头般的兴奋,钥匙在掌心翻转时发出细碎的金属碰撞声。
这个细微的肌肉记忆让格琳娜眯起眼睛——看来这批酒的来历,比他说得更值得玩味。
“战壕1914。”他的指尖轻轻抚过钥匙齿痕,仿佛在解读某种密码,“听说酿造的雪水……”话音未落,格琳娜已经抬手打断,但她的瞳孔在看到钥匙上刻着的“verdun”字样时骤然收缩。
“你上次……”她的指控还没说完,陈树生突然逼近。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到能数清对方睫毛,他作战服上未散的硝烟味混着某种凛冽的松针气息扑面而来。格琳娜的呼吸停滞了一秒——这混蛋居然用了雪松精油掩盖运输痕迹。
“这次不一样!”陈树生的食指突然点上她的锁骨,隔着战术服画了道灼热的轨迹,“凡尔登的冰层里……”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像在讲述战场简报,“冻着未爆的炮弹壳。”钥匙被他抛起,在空中划出的弧线宛如弹道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