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2章 目标
楚玄怀与李莹被关在了一起。
天牢与府衙的监牢一样,也分外监,女监与死牢。
他们夫妻本该分开关,但文宗帝特意这般安排,是为了让他们说真话。
他安排了人扮做犯人关押在附近的囚笼中,如此他们说的话便能听个清楚。
为了降低他们的戒备心,那人还特意做了伪装,弄得浑身是血被狱卒扔进囚牢。
扔在地上后,他连动都没有动一下,这一看就是刚受过刑讯逼供,已然昏死了过去。
楚玄怀想不通,“夫人,我明明都已改过自新,为了大局放弃个人恩怨,怎会变成这样?”
“我也没想到,祁王真正的目标并非御王,而是你。”但凡李莹想到了,都会先想好应对之计。
楚玄怀目露凶光,“若是这么死了,我真不服气,便是死也不会放过老六,定要化作厉鬼找他索命!”
李莹赶忙安抚他,“你先别想这些无用的事,且想想如何自证清白吧,只要还没死便有希望。”
活着便有希望,这也是墨昭华曾对她说过的话,而为了年幼的女儿,她现在还不想死。
楚玄怀叹气,“没用的,老六向来伪装的很好,我性子不好又犯下错,陛下定不会相信我。”
他如今对自己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可惜醒悟的似乎已经太晚了些,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李莹不轻言放弃,“除了陛下,还有御王殿下与御王妃,他们也被牵连进来,定要自证清白。”
“你说老六此举,目标到底是我还是老五?我若一口咬定是老五所为,可能从轻发落?”
楚玄怀突然奇想,若是一定要死,那他拉个陪葬的,黄泉路上有个伴,左右楚玄迟也不会无辜。
他虽选择了顾全大局,可对楚玄迟的怨恨并未彻底放下,不管怎么说,他有这下场与之有关。
“你扪心自问,这般害他对你有何好处?报仇么?”李莹从未怨恨过,只认为是楚玄怀咎由自取。
楚玄怀看她沉了面色,赶紧找了个借口,“我只是说说,我自己犯的错,还有什么脸报仇?”
附近囚笼中的那人,当天又被狱卒带走“审讯”,而不久之后,他们的对话便传到了文宗帝耳中。
文宗帝拧着眉头,“如此看来,李莹应该并未因怨恨而要害怀儿,她甚至也不曾怪过老五夫妇。”
李图全惋惜的叹气,“哎……楚夫人并非小心眼的人,她深明大义,可惜楚大未能早日听夫人的话。”
“可纵使李莹再聪明,如今也怕是很难破局。”文宗帝自己都想不到好法子,总不能杀了楚玄寒。
手心手背都是肉,况且又无证据证明是楚玄寒设的局,他便是九五之尊,也不能随意将其斩杀。
首先是向朝臣不好交代,其次是良妃及其母族,陈家的势力早已不容小觑,牵一发而动全身。
楚玄迟离开皇宫后,先去了监查司。
他公务繁忙,若无特别重要的事,不会擅离职守回王府。
墨昭华虽想知道祭典为何中断,但也不好直接去监查司,只得在家等着。
等到傍晚时分,楚玄迟终于忙完了手头上的紧急公务,推了应酬赶回御王府。
墨昭华将他迎入厢房,为他换常服,“慕迟,听闻祭祀果然出事,具体怎么回事?”
楚玄迟边换衣边道:“此事说来话长,我至今都拨不开迷雾,只能靠昭昭来分析了……”
他将祭祀中断的缘由,以及楚玄怀与楚玄寒的对质详细说了一遍,等他说完天色都已暗下来。
墨昭华听着也疑惑不解,“祭祀期间并未发生任何意外,只是中断了,老大与老六到底意欲何为?”
楚玄迟眉头紧皱,“事情很乱是吧?我回府的路上也一直在想,最终都未能理出个头绪来。”
墨昭华一脸沉思,“此次牵涉的人太多,最重要的是我们不知老大与老六,到底哪句话是真的。”
“是啊。”楚玄迟只觉脑大如斗,“若只有老大,我觉得他想不出如此复杂之计,但李莹另当别论。”
因着墨昭华的夸赞,李莹的聪慧也得到了楚玄迟的认可,由此事情才会变得更加复杂,真假难辨。
“妾身更倾向于怀疑老六。”墨昭华思虑后开口,“老大有贪念,但骨子里并不坏,李莹又是聪明人。”
既是聪明人,就该知道如今立功比报仇重要,李莹纵使真想报仇,也会先改变处境,而不是断后路。
楚玄迟听着她的分析,点头赞同,“从最终利益来说,确实是老六更值得怀疑,他才是真正的一举多得。”
墨昭华一针见血,“其实我们怎么想还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陛下如何看待此事,他更相信谁的话。”
楚玄迟有些心疼文宗帝,“父皇被闹得头疼病又犯了,我不好留下多问,除非能找到好的借口。”
“要不妾身入宫一趟?”墨昭华试探着问,“左右是陛下已允许慕迟治腿,且你的双腿已公开能动。”
“昭昭要为父皇治疗头痛症?”因着她对文宗帝还有些成见在,楚玄迟等这一刻已等了许久。
“这是个很好的借口。”墨昭华是见文宗帝对他还不错,对曾经阻止治疗的事,便也看开了一些。
楚玄迟本是高兴,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是时候,“但如今不是最好的机会,我们还是再等等吧。”
墨昭华也是为了他,既然他不介意,她自是愿等,“机会确实不好,容易让陛下生疑,等等也无妨。”
“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先去用膳吧,近来我饿的很快,用完膳昭昭给我看看,可是身子出了问题。”
楚玄迟以前在南疆,那是轻伤不下前线,生死置之度外,现在却极为在意身子,且异常的惜命。
因为他要好好的活着,如此才能长久的陪着墨昭华,他的心尖宠得由他亲自相伴到老!
墨昭华抿唇轻笑,“慕迟无需担心,你是公务太过繁忙,每日如此辛苦,饿的自然也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