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究竟怎样？
侍刀看见了，蹙眉不解。
门房杨伯压根没瞧见。
倒是一名刘府下人，连忙将贼人口重新堵上，又指挥着身边两人将那贼人从地上架起，他自己则从贼人身后拥着，几人七手八脚，将贼人推进刘宅。
这队巡禁官兵，平常大多在附近巡逻，倒是知道这巷子里住着兵部侍郎。
那领队的兵头更是识得于谦，忙上前行拜礼：“拜见于侍郎！”
于谦‘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那兵头抬眼往四周看了看，尤其往刘家大门处多驻了驻。
显然刚刚那几名刘家下人的小动作，他也瞧见了。只是见于谦也不说话，一时有些摸不清这位侍郎大人究竟什么打算。
刚刚动静那么大，总不能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于是再拜，壮着胆子问道：
“刚刚卑职在附近巡街，听见巷子里喧闹，特意来瞧一瞧，没想到于侍郎也在，都是卑职查禁不严，扰了大人清梦。大人忙于国家大事，些许小事，交给卑职来处置就好。”
说完，再拜。
于谦又盯着那兵头瞧了一会儿，才道：
“巷子里闯进来一个偷儿，惊动了街坊们，大伙儿刚刚才散去。”
那兵头脸上立时一白，又见于谦虽然语气平淡，但周身上下自有一股威严之气，忙赔罪道：
“都是卑职等失职！”
于谦脸上表情一缓，吩咐道：“你们继续去巡街吧！人，街坊们已经帮着抓到了，先关在一户街坊宅里看着。”
说着又抬头望了望天，道：“太晚了，明早再送官吧！”
那兵头哪里敢驳，只道：“要不要卑职留下几人，帮着一起看管。”
于谦淡淡道：“明日你们交班前，来这里提人！”
那兵头大喜，再不提看管的事，忙再拜：“多谢大人，我等就不打扰了，大人放心，再不会让心怀叵测之人闯进这里来。”
于谦‘嗯’了一声。
那兵头率领着手下巡禁兵士，匆匆离开。
于谦则转身朝着刘家走去，侍刀缓行几步，满目疑惑的拽住杨伯，悄声问道：
“老爷什么意思？”
杨伯笑着道：“平白得了件抓贼的功劳，那伙官兵才不会继续纠缠！”
侍刀瞪圆了眼睛：“老爷可是三品侍郎，他们还敢纠缠？”
杨伯笑着摇头，赶上几步，追了上去。
哪知到了刘宅门口，于谦突然停住，回过头来对二人说道：
“杨伯先回去休息吧！侍刀跟我来！”
侍刀冲着杨伯得意的一甩头，杨伯苦笑着折身往于宅回了。
刘家下人都知道于、刘两家交好，加之又听说老爷有意把孙女儿嫁给于家大郎做妻，心里都亲近隔壁一家。
面对于谦，更是唯命是从。
不过，这可不是因为于谦官做的大，而是真将他当成亲家老爷。
那贼人被捆在前院一间空房中，众人将于谦请了进去。
“你们都先在外面守着，莫要靠近！”说着示意侍刀把门关上！
刘家下人自讨了个没趣，不过也不生气，领头那个笑着道：“我等就在外面守着，大人要是有什么吩咐，唤我们一声就是。”说完，便同其他人出了屋子。
侍刀把门关上，回过头来，却见于谦正要去解那贼人系在口上的黑巾，忙抢上前来：
“老爷，我来！”
于谦悬在空中的手一滞，侍刀早就斜着堵在了于谦和那贼人中间。“老爷，你往后，这贼人看着不老实。”
那贼人被堵着口，说不了话，脑袋却是直摇。
“别动，再动割了它！”
那贼人面带惊恐，身体绷的紧紧地，也不敢再摇头了。
侍刀这才去解下他系在脑后的黑巾，一面解一面警告道：“我家老爷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敢说其他有的没的，小心姑奶奶……！”
“侍刀……！”于谦着实有些看不下去，出声制止。
侍刀瞪了贼人一眼，才退回到侧边。
那贼人果然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满眼满脸的乞求之色。
于谦哭笑不得，道：“说吧！”
那贼人得了令，却先是小心翼翼的看向侍刀，侍刀杏眼一瞪：
“老爷问你话，看我做什么？”
这贼人怕侍刀，却是有原因的，之前他被侍刀擒下，刀架在脖子上，那些街坊围上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最后还是侍刀拔刀冲着街坊，口里更是喊着；“再敢上前，刀可不认人！”硬是用刀尖逼的街坊退开。
贼人心里生不出一丝被对方所救的感激，心里想的却是：
「这女人凶得很，连街坊都要砍，我岂不是更危险？还是少招惹的好。况且她在跟前，话里话外又暗含警告之意，只怕一开口说她的事，她那把刀就捅过来了。」
这边贼人心中忐忑，那边于谦扫一眼侍刀。
侍刀便是再傻，也明白什么意思，果然闭了嘴，头偏到一边。
于谦干脆问道：“你认识我？”
贼人忙摇头，接着又点了点头。
一边侍刀见状，气息难免粗重了几分，立即转过头来。
贼人忙解释道：“小人知道那是兵部侍郎于大人贵府，只是却不曾见过于大人，刚刚也是在外面才听到，大人原来就是于大人。”
这贼人说的七扭八拐的，很是啰嗦，不过于谦却是听明白了。于是继续问道：
“所以你就是冲着于家来的？说，想要偷什么东西？”
那贼人头摇的拨浪鼓一样，急道：
“小人哪敢对当官的府邸下手，况且小人还一直听说，于大人是个好官，两袖清风，这样的好官，小人即便再无耻卑劣，也不愿偷的。”
见于谦脸上渐有不耐之色，贼人忙又转了话头道：
“小人倒是听说，于府隔壁，住的是个奸滑布商，做的全是坑人的买卖，府中更是藏了不少不义之财，小人今夜就是来探探路，好摸清财物藏于何处，还未来得及下手。”
侍刀终于忍不住道：
“布商？你这小贼果然奸滑，嘴里也果然没有一句实话。事到如今，还想着蒙混过去。”
又转头对于谦道：
“老爷，我看他不像是来偷东西探路的，倒更像是别有目的，说不定就是冲着咱们府上来的。只是他却没想到，这座宅子早换了另一家主人，如今漏了陷。他既不说实话，老爷不妨把他交给我，总有办法让他开口说实话。”
“什么换了主人，于大人明察，小人说的都是实情啊！”
于谦皱了皱眉，又瞅向侍刀，侍刀忙点了点头。
贼人大急，突然脸色一变，指着侍刀：
“她，就是她，我看见她翻墙走了，又看见还有一个人也跟着她走了，想来是接应她的。后来过了一个多时辰，只她一个人又回来了。于大人，她是贼喊捉贼。大人快去家里看看，是不是少了什么东西。她之前半夜里翻墙进出，许就是为了把偷的财物转移出去。那个接应他的，看身形是个男子，许就是她外面勾结的，里通外合的野汉子。”
“你放屁！”
“你既然要栽赃给我，就休怪我把你的事情捅出来，我亲眼所见，你岂能赖得了。”
“我杀了你！”
“大人，她要杀人灭口！”
“侍刀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