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铁头人
对他来说，匈奴已经灭亡，自己这辈子也当不上匈奴单于了。索性就把心思都放在逃命上。
虽然他也听说过秦始皇是个残暴之人，对待敌人从不手下留情。
但考虑到自己已经被他绑到了这里，如果千里迢迢过来只是为了杀自己，那也太不值当了。
再说了，自己现在也跟个废人没什么区别。倒不如让秦始皇给自己一官半职，在大秦的朝廷里做个吉祥物。
说不定以后还能方便招降匈奴人呢。实在不行的话，让自己在咸阳城里当个普通百姓也可以。
反正自己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倒不如吃喝玩乐、舒舒服服地过完这辈子。
瞧瞧这心态，简直跟几百年后的蜀后主刘禅有得一拼。
有趣的是，秦始皇后来还真没怎么为难过他，大概也是觉得这个家伙比较有趣吧。
看到儿子这副不思进取的样子，头曼单于不禁直叹气。
明明是自己的儿子，怎么这么没用呢？而且他这都已经是第二回被秦人抓住了，怎么就不能长点记性呢？
“将军，再走一百多里就能到长城了。”这时，有士兵向秦无双报告。
“还有这么远的路吗？看来我们还要走上大半天呢。”秦无双皱了皱眉头。
“不过将军要小心了，前方有铁头人出没。”士兵提醒道。
“不对吧？我们来的时候可没什么铁头人，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秦无双疑惑地问道。
“属下猜测，可能是现在匈奴人和鲜卑人忙着打仗，对周边地区没有管制，所以很多铁头人就冒了出来。过去这里是匈奴人的地盘，铁头人也不敢犯边。”士兵解释道。
所谓的铁头人，是指那些被鲜卑人或匈奴人驱逐出部落的流浪者。
而秦始皇灭六国后，也将一些罪犯或穷凶极恶之徒流放到了长城之外。
这些人聚集在一起，就成了边界上的不安定因素，被称为铁头人。过去匈奴势力强大的时候，这些铁头人都被压制得老老实实，不敢到处活动。现在匈奴人自己都快被打没了，而鲜卑人又忙着打仗，也无心顾及铁头人。所以一时半会儿，他们竟然成了气候。
“大家小心一点就是了。只要我们不去招惹那些铁头人，应该可以顺利到达长城。”秦无双吩咐道。
然而，那个汇报的武士却露出了苦涩的笑容：“将军，现在不是我们小不小心的问题了。而是前面就是铁头人的地界，他们甚至占领了一座荒废的古堡，挖掘了水源，在一方称霸。”
秦无双一行人此刻最需要的就是水和食物。当听到这些人竟然还有水的时候，秦无双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你说什么？他们已经得到了水源？那是不是正好我们可以到他们那边去补充一点水？如果他们有吃的就更好了。”
武士被秦无双的想法吓了一跳：“将军，我们现在又缺水又缺粮食，而且身上带的霸王弓箭也不多了。恐怕很难再和那群人战斗。那些人可是有几百人！”
就连一旁的匈奴单于也一脸担忧地说道：“那铁头人虽然成不了什么气候，但如果有数百个铁头人的话，光凭我们这二十多个人，还是太难了……秦将军，我都已经这个样子了，你就别折腾我了行不行？”
头曼单于这个老家伙，心理防线早已土崩瓦解。先是他的国家覆灭，接着自己又沦为敌人的阶下囚。如今，若是再碰上那些铁头人，恐怕又要重温一遍俘虏的生涯。
别说是他这样的匈奴单于了，换作是任何一个普通人，恐怕都难以承受这样的连番打击。
“怎么，你在教我如何行事吗？”秦无双瞧着头曼单于，眼中闪过一丝戏谑。此刻的头曼单于，哪还有半点匈奴单于的威严，简直就像一个可怜兮兮的老鬼。
秦无双向来是个敢于冒险的人，对于旁人的意见，她很少采纳。
这次，她除了想干一票大的，弄些水源和干粮外，心中也有自己的盘算。
眼前有两条路可选。一条是向东南方向前行，但途中会穿越一片沙漠，穿过沙漠后便能抵达五原。
五原是秦军目前驻守的最北之地，也是离他们最近的地方。
另一条路则是继续向南，那里没有沙漠，但路程相对较远，需要走上一天一夜才能到达玉门关，那里同样有守军驻守。
东南方向的路虽然较近，但终究要穿越一片无人地带，那片被称作死亡沙漠的地方。
对于此刻既缺粮食又缺水源的秦无双来说，这条路显然太过冒险，不确定性太大了。
而向南边的路，虽然路程稍远，但沿途并无沙漠。说不定，一路上还能找到水源。
当然，这条路的风险也不小，谁也无法保证途中不会遇到更多的铁头人，或者其他什么未知的势力。
“我们决定向南边走，一直走到玉门关。”秦无双开口说道，“这一路上可能会有些麻烦，但我们不用穿越沙漠，因此不会被渴死在路上。”
“可是将军，向南边走虽然稳妥，但一路上也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一旁的武士忍不住劝道，“就像我们之前遇到的
那伙铁头人，他们就是突然……”
武士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秦无双抬手打断了。
“再困难也要走玉门关这条路。如果我们向东南走，恐怕还没到五原，就已经饿死渴死在路上了。”秦无双的语气坚定而决绝。
“大家只要齐心协力，团结一致，我们一定能穿过这条艰难的路。”秦无双鼓舞着士气。
见秦无双心意已决，报告的武士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但也只能点头同意。
只有头曼单于还在一旁唉声叹气。
“你们秦人不是有句老话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吗？这小伙子虽然厉害，但还是太年轻了。非要走最不确定的那条路，看来我这老头子又要再做一回俘虏了。”头曼单于摇头晃脑地嘀咕着。
就在这时，一名探子匆匆跑来报告。
“将军，大事不好了！我们刚才在二十里外发现有敌人追击而来。那些人穿着鲜卑人的衣服，应该是慕容家族的人，他们正朝我们这边赶来。”
秦无双闻言，脸色骤变。
“他们有多少人？”她急忙问道。
“至少七八百人，如果更多的话，可能超过一千！”探子回答道。
这话一出，不仅李狗蛋变了脸色，就连旁边的头曼单于父子也面露惊惧之色。
与李狗蛋不同，这对父子对鲜卑人的恐惧已经深入骨髓。
他们宁可再次被秦人俘虏，也不愿再见到鲜卑人。
如果被秦始皇抓到，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毕竟，他们已经没什么利用价值了。
但如果被慕容云海抓到，为了草原的统治，他们父子俩肯定是难逃一死。
“我能说什么呢？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太过分了，一点都不听老年人的建议。自己吃亏也就算了，还要连累我跟着你们一起受罪。”头曼单于絮絮叨叨地抱怨着。
“就是啊，要是去了大秦，我说不定还能享受一番花花世界。要是被鲜卑人抓去，说不定我明天就被宰了。秦将军，你行行好，沙漠也比鲜卑人和铁头人强啊。”头曼单于的儿子也附和着说道。
“你们两个要是再啰嗦，我就直接把你们扔在这里。到时候看看是铁头人还是鲜卑人来解决你们。”秦无双被这对父子唠叨得头皮发麻，忍不住怒喝道。
“年轻人不讲武德，欺负我这个七十多岁的老单于。我劝你耗子尾汁……”头曼单于还想继续念叨，却被秦无双厉声打断。
“闭嘴！！！”
在距离他们五六十里的地方，有一座古老的城堡。这座城堡原本是战国时代赵国名将李牧所修建，用来抵抗匈奴的入侵。后来，李牧被调往秦国参与对秦的战争，而城堡里的赵国士兵也因赵国的灭亡而四散而逃。之后的秦国并未理会这座城堡，于是这座原本坚固的城堡便逐渐荒废了。
如今，占据这座城堡的是一伙铁头人。他们原本是一群鲜卑人和秦人的混合体，而这些秦人其实大有来头，他们原本是吕不韦的门客。
吕不韦自杀后，他们逃到了塞外，在这里过着啸聚山林的生活。
后来，一伙鲜卑人加入了他们的行列，两家一拍即合，组成了一支数百人的队伍。
没想到，这支队伍竟然越混越壮大，附近的那些小势力都不敢招惹他们。
“首领，有一伙人逼近了这里。从他们的服饰来看，应该是鲜卑人。”城堡内，一名手下向堡主报告道。
既然秦无双的人发现了这座城堡，那么城堡里的人也不可能没有发现这些秦国人。
“鲜卑人不是正在龙城打仗吗？怎么会跑到我们这边来？会不会只是一伙散兵游勇？”堡主赵群皱着眉头问道。他原本是赵国的公族，赵国灭亡后，他不愿在关内当秦国人的顺民，便逃到关外当了个土匪。
“再仔细侦查一下，看看他们究竟是鲜卑人还是秦人！”赵群下令道。
“是！”手下领命而去。
与此同时，宇文成龙这边也有了新的发现。
“这位将军，我都说了，我们不是坏人。我们和你们一样，也是鲜卑人。我们是上桥部落的，在鲜卑人里也算是有身份的一群人……”一名东胡人试图向宇文成龙解释。
“你给我闭嘴！谁想跟你们论关系！”宇文成龙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东胡人的话。
这些东胡人正是昨天晚上与秦无双的人相遇并发生激战的那群人。他们在被秦军轻易击败后，四处奔逃。好不容易逃到天亮时，又遇上了宇文成龙。
原本两三百人的队伍已经所剩无几，当遇到宇文成龙时，他们更是连抵抗都没有就直接举手投降了。
宇文成龙起初还猜想，会不会是这帮人带走了头曼单于。但经过仔细盘查，他发现这帮人简直就是一群笨蛋，连话都说不明白，而且身上穷得一干二净。
如果头曼单于真的落到这群笨蛋手里，那也太可怜了。
至于这些东胡人拼命想和自己这边拉关系，宇文成龙丝毫不买账。别说是东胡了，哪怕是鲜卑人自己内部也有很多矛盾。各个部族之间的矛盾甚至已经超过了鲜卑人和匈奴人
之间的生死大仇。
“我现在就问你们一遍，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伙来历不明的人往秦的方向逃去？”宇文成龙沉声问道。
“宇文将军，你能不能把话说得清楚一点？我们这在草原上混的人，基本上总能看到几波不一样的人。你说的究竟是谁啊？”东胡首领试图打哈哈。
宇文成龙闻言，毫不客气地给了东胡首领一个大耳光。都什么时候了，还跟自己油腔滑调！
“就问你们有没有看到！他们是不是还绑着几个人？一路往南边跑！”宇文成龙怒喝道。
挨了一顿打后，东胡首领再也不敢油腔滑调了。他仔细一思索，然后想起了昨天晚上的秦无双等人。
“回将军的话，是有这么一伙人。他们穿着鲜卑人的衣服，但说话却跟我们鲜卑人完全不一样。确实绑着两个人，一个看上去很老，一个看上去傻傻呆呆的。”东胡首领回答道。
“他们有多少人？”宇文成龙继续问道。
“回将军的话，一共有三百多人。跟我们一番交手后，被打死了一大半。剩下的二十多人领着那个老的和傻的，直接朝着秦的方向跑去了。”东胡首领说道。这家伙显然是恬不知耻的那种人，明明是自己这边被别人杀得大败，却硬要颠倒黑白，说成是别人被自己这边打惨了。
宇文成龙听着直皱眉头。昨天晚上看到那些匈奴人的尸体时，他就敏锐地判断出，这伙人的战斗力绝对不低，至少不会比眼前这群傻瓜弱。
宇文成龙瞪着眼前的东胡首领，心中满是疑惑，坚持这般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