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天子之命，难违
冒顿少年则静静地站在一旁，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捉摸的深邃。
过了片刻，盖聂终于开口说道：“单于大人，您的儿子冒顿看上去很有潜力。我相信在未来的日子里，他一定会成为匈奴族的佼佼者。”
头曼单于听了盖聂的话，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拍了拍冒顿的肩膀，说道：“听到没有，盖大将军都夸你有潜力。你可要好好努力，不要让我失望。”
冒顿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他深知自己肩负的责任和使命，也明白自己必须要不断努力才能成为真正的强者。
盖聂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暗自思量。他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挑战也还很多。但他相信，只要自己保持警惕和冷静，就一定能够应对一切。
于是，他站起身来，对头曼单于说道：“单于大人，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就先告辞了。”
头曼单于点了点头，说道：“好，盖大将军慢走。期待我们下次再见。”
在盖聂离去不久之后，蒙毅便缓步走出了李广的营帐。
紧接着，李广便以盖聂的名义，将军中的高级将领悉数召集到了一起。
然而，当众将踏入营帐之时，却发现盖聂并未在场。相反，主帅之位上坐着一个大家都极为熟悉，但此刻却绝不应出现在此处的人——蒙毅。
看到蒙毅端坐在主帅之位，众将心中不禁生出疑惑。这家伙平日里不是总是伴随在始皇帝陛下左右吗？今日怎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是陛下有新的旨意要传达？
几个盖聂的心腹更是忍不住在心中嘀咕，莫非之前李广的上书真的起了作用？
只见蒙毅站起身来，朗声说道：“我此番前来，是带来了陛下的口谕，请大家仔细聆听！”
口谕与正式的圣旨毕竟有所不同，此时尚未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众将无需下跪，只需低头聆听即可。
“传陛下口谕，即日起，由蒙毅接替盖聂统帅三军，以十天为限。十天之内若无法破敌，大军便南下回国，钦此！”
王离、苏角、涉间等将领倒还罢了，他们本就是将门世家，对于这种人事命令的变动并不太在意。况且，他们本就有些瞧不起盖聂这个民间闲散游侠，如今看到他被蒙毅取代，虽然心中仍有些不服，但总觉得好受了许多。
盖聂在指挥军事时，既不够果断，又缺乏章法，可以说是乱七八糟。若不是皇帝器重，谁会服他？再加上最近又有他与匈奴人勾结的传言，众将看他的眼神便更加不同了。
对于这些将领来说，谁当主帅都无所谓，只要是皇帝陛下的命令，他们便会一概遵守。
然而，对于盖聂的那些心腹来说，这道命令却如同晴天霹雳，让他们瞬间愣在了原地。
这仅仅只是一次人事变动而已，但盖聂并未犯下任何过错，却就这样被免去了主帅之职。这无疑代表着始皇帝陛下已经不再信任他了。
更何况，他们还是在盖聂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免去了他的职位。这不正说明始皇帝并未通过正常的人事任免程序，而是采用了一些非常手段吗？
盖聂的堂弟盖乐世，同时也是军中的副将，此刻猛地站了起来。
“不可能！大将军令行禁止，全军信服，并未犯下任何过错。为何陛下要免去他的大将军之位？难道说你这三狗将军是在假传陛下的口谕吗？”
此时蒙毅的口谕才刚刚传达完毕，众将都还低着头聆听呢。没想到盖乐世竟然第一个站了起来。按照秦朝的律法，这已经是很不合规矩了。
看到盖乐世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蒙毅冷冷一笑，说道：“这位将军，这是天子的命令，难道还会有假？你有几个脑袋，竟敢质疑天子的口谕？难道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吗？”
众将本就对蒙毅的口谕感到惊讶，此刻看到盖乐世第一个站出来质疑，纷纷将目光投向了他。
他们都知道盖乐世是盖聂的堂弟，也知道他肯定会为自己的堂兄出头。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站了出来，蒙毅刚念完口谕，他就第一个表示了质疑。
盖乐世死死地盯着蒙毅，此刻无论口谕是真是假，他都必须说是假的。否则的话，一旦盖聂真的被解除了军权，那他们之前的所有计划都将付诸东流。
不仅如此，恐怕盖聂与匈奴人勾结的秘密也会被揭发出来。到那时，他们失去了军权，就如同砧板上的肉一般，随时任秦始皇宰割。
因此，他此刻必须胡搅蛮缠一番，将这份口谕说成是假的，引起大家对蒙毅的怀疑，才有可能保住盖聂的军权。
“这位将军，你有何凭证说我的口谕是假的？你难道不知道在我朝假传天子口谕是十恶不赦的重罪吗？”蒙毅并未生气，而是用灼灼的目光盯着盖乐世。
盖乐世此时已经没有了回头路，只能继续扯着嗓子低吼道：“大将军整日操练兵马，劳苦功高，并未犯下任何过错。陛下为何要将他免职？而且为何要在大将军不在场的情况下免职？这难道不是假的吗？”
虽然盖乐世的话有些胡搅蛮缠的味道，但这话却确实引
起了众将的兴趣。对啊，既然是任免的话，为什么作为天使的蒙毅不直接对盖聂进行任免呢？
蒙毅微微一笑，说道：“因为陛下担心会伤到大将军的心啊。大将军虽说起于民间，但好歹也是剑神之名在外。如果就这么被免了职位的话，陛下担心他会受不了的。”
“你！！！！”盖乐世恶狠狠地盯着蒙毅，差点没忍住发作出来。
盖聂在成为大将军之前，被民间称为剑神，他还颇为自豪。但一旦他有了新的身份，对于这个民间称呼就不怎么在意了，甚至有些厌恶，唯恐这个称号有辱他的高贵身份。
而且蒙毅话中的嘲讽之意，就算是傻瓜也能听得明白。
“要是这样的话，那么天子免除大将军之位的依据是什么呢？天子既然将大将军提拔上来，为何又无故将其免职？这说不过去。我有理由怀疑这是假的。”盖乐世继续说道。
李广此刻也脸色不善地看着盖乐世，冷冷地说道：“盖将军，你是第一次认识陛下吗？陛下从来不需要对自己的决定做出任何解释。难道他还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任免一个大将军吗？”
这确实是事实。与历代君王相比，秦始皇可以说是最不走寻常路的一位皇帝了。甚至有时候他的行事作风都让人猜不透。
别人做事好歹还需要一个借口，但他却完全不需要。只要自己想得出，就肯定做得出。
这样一来，众将的态度也变得明晰了起来。虽然这一封任免口谕确实来得有些突然，但倒也符合秦始皇一贯的作风。他就是一个如此特立独行的人。
“不可能！我不服！大将军没有错，为什么要将他免职？我怀疑你就是在假传口谕！！！”盖乐世继续大声质疑道。
“闭嘴！盖将军，你一口一个假传，竟然敢在这里玷污朝廷和天子的威望。你是想死吗？”王离此刻也加入了辩论之中。
而且他的话里隐隐带着一些幸灾乐祸的成分。反正只要不是盖聂那个土老冒来当主帅，谁来当都可以。
盖乐世深吸了一口气，他意识到自己这么强词夺理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必须要等到盖聂回来才行。
等到盖聂回来，控制了全军，到时候即便是有秦始皇的口谕又怎么样？只要权力还掌握在他们盖家手里，就乱不了。
一想到这里，他故意缓和了自己的表情，然后讨好似的说道：“大家都误会了。我并非是质疑蒙毅将军的口谕。而是这么重大的事情，如果背着大将军执行的话，恐怕会引起大将军的不满。不如再等等，等大将军回来了再……”
然而，却听见左司马司马欣突然说道：“盖将军，这话说得好生奇怪。此时的盖聂先生已经不再是我军的大将军了。为什么天使还要给他这个面子呢？他都已经被免职了，哪凉快哪歇着去吧。”
是啊，众将此刻才想起来，在天子的口谕中，盖聂被免职之后，并没有新的职务在等着他。难道说陛下是准备直接把他炒鱿鱼，让他滚蛋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倒是跟司马欣说的一样了。没必要再和这个已经被免了职的大将军客气了。
“你们这是欺人太甚！”盖乐世眼看越来越多的人支持蒙毅，心中不禁焦急起来。这样下去，恐怕还没等到盖聂回来，整个军营就已经不归他们盖家兄弟操控了。
他心中一阵叫苦，都这个节骨眼了，盖聂究竟跑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他总是在最不该离开的时候离开呢？
原来，盖聂是临时接到了头曼单于的信，所以走得非常匆忙。甚至连盖乐世都不知道他出去究竟是干什么的。
看到营帐里的人都在点头，准备接旨的样子，盖乐世心中一横。如果此时再不拼一把的话，那一切都完了。
于是他索性拔出了佩剑，向前一步，指着蒙毅大声说道：“这个所谓的口谕来得蹊跷，完全不合逻辑，大家千万别被他蒙蔽了，他分明是在假借天子的名义传达假口谕！”蒙毅面对眼前的局势，没有丝毫的慌乱，只是冷冷地注视着盖乐世。
盖乐世手持长剑，剑尖直指蒙毅，厉声喝道：“盖某敢问，你竟敢用剑指着天子使者，难道你真的要背叛天下，背叛天子吗？！”
此时，气氛紧张得如同弓弦般紧绷，李广却敏锐地察觉到，身后有几位武将开始蠢蠢欲动，他们的手也悄然按在了剑柄上，似乎在等待某个信号。
李广心头一凛，他猛然意识到，盖聂的亲信绝非盖乐世一人。在军中，盖聂提拔了不少心腹，他们或许早就与盖聂有了默契。赵天、蒙丹等人，他们时而看看蒙毅，时而看看盖乐世，眼神中闪烁着犹豫和不定，让人难以揣测他们内心的真实想法，究竟是支持盖乐世，还是站在蒙毅这一边？
盖乐世也注意到了这种情况，心中不禁暗喜。看来，他的堂哥盖聂并没有白疼这些人，一旦有事，他们都会群起响应。然而，赵天等人之所以犹豫不决，并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受了盖聂的恩惠，想跟随他一起造反。更重要的是，他们曾亲眼目睹盖聂与匈奴王的会面。
这种事情，如果知情不报，按照大秦的律法，是与犯罪者同罪的。一想到秦
始皇那严酷无情的律法，众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此刻，他们心中既存有一丝侥幸，如果盖聂真的成功了，他们便是开国元勋；但又害怕盖聂一旦失败，把他们供出来，那同样是难逃一死。
横竖都是一死，他们反而坚定了决心。在盖聂回来之前，必须稳住双方的人，尤其是李广和蒙毅这一边。至于接下来的事情，等盖聂回来再做打算。
这时，蒙毅注意到了蒙丹正用不善的眼神盯着他。“怎么了？蒙丹，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蒙毅淡然问道。
众人的目光顿时又聚焦在了蒙丹身上。蒙丹见这么多人盯着自己，一时之间手足无措，连忙摇头表示自己没什么事。
蒙毅心中暗自鄙夷，这个家伙好歹也是蒙氏一族的成员，怎么如此蠢笨？难道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想跟着盖聂一起造反不成？
见场面气氛有些凝固，蒙毅却并不慌张。他从胸口掏出一件东西，轻轻放在案台上，然后懒洋洋地说道：“我说的究竟是真是假？这个东西可以证明。你们要不要验验真假？”
众人定睛一看，那东西竟是由黄铜打造的兵符——虎符。
秦朝以虎符掌控天下兵权，此符一分为二。出征时，将帅带走一半，战争结束后再归还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