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真相
“那我们现在就去那里吧。”莱奥点点头：“你应该有去那里的方法吧？”
“当然，但时间一定要快，要是另一个我发现了我们的踪迹，那我们就到不了那里了。”琉璃叹了口气，抓住了莱奥的袖口。
下一瞬，两人周围的景象就又一次发生了变化。
沧海桑田只在一息之间。
那些破败的高楼大厦，损坏了的机甲以及变成一摊废墟的废铁车辙，全部都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那冷冽的白炽光灯，和那用稀有金属奥利哈刚，拼凑而成的墙壁。
他们，又回到了当初小琉璃和莱奥避难的那间实验室内。
待两人气息平稳，琉璃松开了莱奥的袖口，只是脸上挂着淡淡的绯红。
很显然，这位预言家对这次接触，很是在意。
“我一直有个疑问。”莱奥却没注意到这一幕，皱着眉头说道：“我在这个幻象里面看到的这些东西，废墟、机甲、摩天大楼……琉璃小姐，你真的没有任何有关的记忆吗？”
“虽然我这么说，你会认为我是在撒谎，但是……”琉璃摇了摇头：“我无比确定，我没有这些记忆。”
“别说你看到的那些东西了，就连我们现在身处的这个实验室，我都没有一丝一毫的记忆。”
“所以，这些东西，只有小琉璃知道……”莱奥叹了口气：“所以，她才是真正的主人格。”
“没错。”琉璃的眼神有些哀伤：“很讽刺吧，你在帮助琉璃的副人格，对付主人格，而那个主人格，还是一个非常信赖你，喜欢你的小女孩。”
“这么做，是否让你良心难安了呢？莱奥先生。”
面对预言家的讥讽，莱奥只是戏谑地笑了笑：“那我就要问问你了，预言家小姐，你又是为什么，非要对付她呢？”
“我是为了救——”
预言家的话才刚刚响起，就被莱奥粗暴的打断了。
他冷哼一声：“不要说什么你是为了拯救心存死意的主人格，她确实有严重的自毁倾向，但我能感觉到，这是她来到龙墓之后，才产生的情绪。”
“呵，被你发现了啊，你果然很聪明，莱奥，比我认识的任何人，都要聪明。我有时候都在想，若是我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有没有可能和你平等的站在一起……”
“说真的，莱奥，我畏惧你，我感觉自己在你的面前，就像是不着寸缕，赤裸着身体一样。”
“没错，如果我们不抵达这里，主人格便不会想起以前的记忆，也就不会想要自杀，更不会想要让我杀了她。”
琉璃自嘲地朝实验室的门走去，手指轻轻抚摸着那冷冰冰的门框。
“但是，我却必须得来这里，莱奥。”
“因为……”
“我想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而存在，自己到底是什么，这就是我做这一切的理由。”
“我能够看到几乎所有人的未来，但我却连自己是个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我究竟只是琉璃的一个人格，还是经由某种实验，被融合进她灵魂里的实验体？”
“还是说，我才是琉璃，那个怯弱的，没有一丝用处的主人格，是个鸠占鹊巢的混蛋？”
寻求自己究竟是什么嘛……听到这话，莱奥也不由地心神一颤。
这其实也是他抵达龙墓之后，产生的最大疑惑。
他比任何时候都确信，自己的身上潜藏着巨大的秘密。
但他却始终都找不到那秘密的答案。
他和面前的预言家琉璃一样，都改变了无数人的命运，但却始终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而现在，莱奥有种预感。
当眼前的门打开，这困扰自己许久的谜题，说不定就要展露出真相的一角了。
“那么，打开折扇门吧。”琉璃深吸一口气：“莱奥，我们之间的交易没有作废，你帮我打开这最后一扇门，我给你让你能够穿梭时空的遗物。”
“嗯。”莱奥点点头，虽然这是幻境，但却也是按照现实生成的。
打开实验室门的方法，就在左手边的控制台上。
而那控制台，完全是靠中文和英文写成。
时至今日，莱奥才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琉璃说，这扇门只有自己可以开启。
“呵，某种意义上，这确实是只有我才能打开的门。”
自嘲一笑，莱奥走到控制台的面前。
只要按下几个按键，一切谜团，都将解开。
琉璃紧张地盯着莱奥的手指，就连呼吸的速度，都变得越来越快。
也就是在这时，一股强烈的空间扭曲感萦绕在了两人的心头。
紧接着，糯叽叽的声音响了起来。
“莱奥哥哥，你……”
“在这里干什么？”
实验室最前方裂出一道空间的裂缝，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小龙娘从中走了出来。
她的步伐虚实不定，肩膀耷拉着，双眸无神，与其说是在走，不如说是在拖着自己的身体前行。
她的声音中蕴含着无限的颤抖，她的双眸两侧，流淌着两行血泪。
“你……不是说过，要一直保护琉璃的吗？”
“那你现在，是想要打开那扇门，把琉璃最害怕的东西，放出来吗？”
浓郁的死亡气息萦绕在小琉璃的周围，她就那样看着莱奥，身后浮现出像是龙，又像是蛇，又像是蛟的虚影。
粘稠的粉色液体，从她的身体内部倾泻出来，在她的脚下形成一片泥潭。
而小琉璃那张肉乎乎的萝莉脸蛋，也泛起了病态的潮红，两只巨大的龙角在她的头顶浮现。
那赤裸裸的杀意，不仅锁定了预言家琉璃，也锁定了莱奥。
不知为何，莱奥从那粉色的粘稠液体中，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熟悉感。
他见过那力量，而且，就在最近。
“该死……”预言家琉璃眼神一颤，立马冲了上去，挡在了莱奥的面前：“这个家伙失控了！”
数以百计的猩红长矛在预言家琉璃的背后浮现，朝着小琉璃砸了过去。
但那些攻击，还没有碰到小琉璃的身体，就被粉色的液体包裹，消失不见。
她再也不是那个被另一个自己追杀着的娇弱公主。
她是真正的古龙公主，又或者说，所有人格真正的王。
“莱奥，我拖不了她多久，抓紧时间，打开那扇该死的门！”
“不然，我们所有人都要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