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大章！求月票，求订阅~）小绿茶的震颤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走完了一大半，距离梅琳娜·道格的拍卖会只剩下一个晚上。
特尔斯克城堡的书房内，五位女士正疲惫地趴在桌子上。
在那天的豪言壮志之后，几位女士发动了全部的手段，渴望通过“莱奥的考验”，解决困扰北境的财政问题。
这件事情的难度，却远远超出了几位女士的想象。
百废待兴的北境，要比她们想象的还要千疮百孔。
但好在，几位女士也并非吃醋的，在卡莲的带领下，她们都取得了不错的战果。
“乔安娜。”卡莲捏了捏眉心：“教会那边的募款怎么样了？”
“几乎每一个教徒都捐款了，列式顿城内的几名贵族，更是差不多把所有的身家都押到我们身上了。”乔安娜翻动着文件，露出苦笑：“但就算如此，这笔钱也只够北境两个月的开销。”
“这已经比我们一开始想的要好很多了，捐款人的姓名都记下来了吗？”
“当然，按照你的意思整理成了花名册。”
“嗯，那就好，等到我们喘过这口气，把钱按一比一点三还给人家，我要让所有站在特尔斯克这边的人知道，特尔斯克绝不会忘记他们的帮助。”卡莲敲敲桌子：“卡洛琳，你那边呢，怎么样？”
“按照你的意思，我和影卫队伪装成窃贼，突袭了列式顿城、蔷薇城、郁金香城内几个大贵族的城堡，抢来了不少黄金、宝石和遗物，但北境目前没有商会渠道把这些东西换成粮食。”卡洛琳歪歪脑袋：
“这笔财富需要运往帝都做交易，谈判，扯皮怎么也得要几个月的时间。”
“嗯，不要和帝都那边的贵族扯皮，我们可以接受低于市场价百分之三十的价格，尽快把这些财宝脱手。”卡莲又问道：“对了，你突袭的那些贵族……”
“放心，都是身上有不少案子，但没有实际证据的贵族，一群道貌岸然、恶贯满盈的混蛋。”回想着突袭过程中看到的酒池肉林，卡洛琳露出吃了苍蝇一眼的眼神。
“那就好，如此一来，我们的资产和粮食就能撑到春收以后了。”卡莲微微松口气，把自己甩到椅背上，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有了那么点松弛：“那么，克里斯蒂娜、芙蕾，你们去农田看过了吧，今年的收成会怎么样？”
“放心好了，因为主人曾经降下过的神力，今年的土地可不是一般的肥沃。”芙蕾颔首：“收成要比往年多三成还不止！”
“呼，那太好了。”卡莲的嘴角终于扬起笑意：“这样的话，我们就不需要满足梅琳娜那些无礼的要求了，只要能撑到春收之后，就再没人可以拿捏我们。”
春收的收成，就是卡莲敢于接下这次考验的最大倚仗。
“有一个问题。”克里斯蒂娜举起手：“如果春收之后道格家族还是不配合我们怎么办？郁金香可是北境最大的商会，若是他们不配合，我们手头的资产很难变现，最后还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无妨，若是梅琳娜到那时候还看不清楚局势，那郁金香商会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卡莲敲敲桌子，伸了个懒腰：“特尔斯克只是打盹的雄狮，不是没有牙的老虎。”
几天操作下来，她也累坏了。
但好在这场莱奥为她们准备的考验，应该能顺利通过了。
“其实也没有这么难嘛。”卡莲摇摇头：“很多时候，我们只是习惯了莱奥把一切事情都做好，其实，我们也是有能力帮助他，只是我们自己不知道……”
“是啊，我想这就是莱奥大人想让我们明白的，他想要让我们认识到自己拥有的力量。”乔安娜双手合十，虔诚祷告：“光佑吾主，普渡众生。”
剩下的几位女士，也都相互对视，嘴角挂起笑意。
这种能够帮上莱奥大人的感觉，真的太棒了！
“咚咚咚”
就在这时，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卡莲皱起眉头：“进来。”
米莉亚推开房门，惊慌失措，差一点摔到地上：“大事不好了，公爵大人！”
卡莲嗅到了危险的味道：“怎么了？”
“农田，农田，农田都被污染了！庄稼，庄稼全部都死了！”米莉亚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什么！”卡莲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接着一股眩晕感直冲头顶，天旋地转中，她几乎要摔倒在地。
“卡莲！”几位女士连忙上前，想要扶住她。
“我没事！”卡莲双手撑住桌面，强行站住，忍受着那种头晕目眩的恶心，冷声道：“有多少土地被污染了？”
“列式顿城和凛冬城周边的农田是受损最严重的地区，至少，至少7成的庄稼都没了。”米利益悲哀地低下头：“卡莲大人，我们怎么办？”
“七成，七成，该死的……那可是北境百姓今年救命的粮食……”卡莲捂着肚子深呼吸着，眼神中释放着毫不掩饰的杀意：“梅琳娜·道格，你这不是在逼我就范，你这是在大屠杀！”
这种时候出这种事，不可能和那个绿茶女没关系。
与此同时，一股悲凉直冲卡莲的识海。
这样下去，除了答应梅琳娜的要求，从西境和南境那边进口粮食，北境再无任何选择。
继续坚持，就只剩下拉着全境的人一同死亡一途。
明天就是拍卖会了，就算有别的方法，现在也来不及了。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帮到了莱奥，结果又出了这样的事情。
“我……我到底……我……”
卡莲的指甲抠进肉里，猩红的鲜血顺着手掌滴垂到桌面，沿着桌面一滴一滴落到地毯上。
泪珠在眼眶内打转，但卡莲还是强忍着没有让她们落下。
她是北境的女王，就算在这种时候，她也绝不能失态。
“呼……”不断调整着呼吸，卡莲昂起头：“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米莉亚。”
“是。”米莉亚面带愁容，躬身告退。
房间里又一次陷入了寂静。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乔安娜不甘心地攥着拳头：“没有办法了吗……”
“我要去找莱奥。”卡莲摇摇头：“该死的梅琳娜，竟然盯上了春收的庄稼，我根本就没想过她会这么狠。”
“那考验？”
“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考验不考验的问题了。”卡莲苦笑着昂起头：“你们几个就别跟我去了，就当，就当是我一个人没有通过他的考验吧。”
“反正我本来也怀孕了，接下来就……就好好地照顾孩子，帮他处理好家里的事情，也……呼……也蛮好的。”
说到后面，卡莲已经带上了哽咽。
屈辱与羞耻涌上心头，她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这幅样子，只好加快速度，离开房间。
众女看着她的背影，也只感觉苦涩不堪。
她们又何尝不屈辱呢？
连这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都帮不上莱奥……她们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马车上，卡莲望着窗外拉近又拉远的景色，回顾着自己与莱奥这一路走来的风风雨雨。
从冬堡的城墙，到被追猎的营地，再到对阵卡尔瓦罗的冲锋，再到虫灾，邪神，再到现在……
她从一个可以与莱奥并肩作战的北境王女，变成了一个只能够看着他背影的妻子。
不可否认的是，她离莱奥越来越远了。
“我不想，我不想只让你保护我，莱奥，我不想只看着你的背影。”
“我想和你并肩作战……”
“可是为什么，我走的这么慢……”
-----------------
郁金香商会。
“怎么样，特尔斯克那边有反应了吗？”梅琳娜向阴影提问。
“当然不会有，黑蚁症的污染哪有这么简单就被发现？”扎克·博古从阴影里走出：“洛伦左伯爵需要我做的，我已经做了，我通过地下管道往农田内不断灌输黑蚁症的提纯物，还特意让这些污染直到今天才爆发。”
“呵呵，这么大面积的农田污染，他们根本清理不过来，这根最后的救命稻草也枯萎喽，我们已经赢了。”
“那莱奥呢？”梅琳娜若有所思。
“他呀，这两天一直待在图书馆里，陪他的那个新欢看书呢，啧啧。”扎克·博古嗤笑着：“都说骑士会死在女人的肚皮上，看样子我们这位神子大人也不例外呢。”
“那个女人的身份调查清楚了吗？”
“找不到什么特别的信息，似乎只是一个战争的孤儿。”扎克摇摇头。
“你觉得这可能吗？莱奥会对一个普通的女人这么上心？连续好几天都泡在图书馆内？”梅琳娜用手指把嘴角下扯，露出愤怒的表情。
“谁知道呢，总之我们已经赢了，莱奥就算能把农田的污染清理了，庄稼也都死光了，他除了答应你们的要求以外，别无他法！”扎克博古拄着拐杖坐下：
“呵呵，北境会慢慢变成你们的，放心吧。神子莱奥，呵呵，我还以为他有多大的能耐呢，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希望吧。”梅琳娜摇摇头：“机械教派那边怎么样？愿不愿意接纳我们？”
“你啊，就是太谨慎了。”扎克老态龙钟地呼出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放心，这就是咱们前往机械教派的门票，除了咱们，谁也没办法解决那边的机械叛乱。”
“我只是凡事都喜欢留一条后路，如果我们这次输了，那就是彻底和莱奥翻脸了，北境自然待不下去。”梅琳娜看向窗外：“只能提前去机械教派。”
“放心吧，我们不会输，明天的拍卖会，他将死无葬身之地。”
“你想杀他？”梅琳娜斜眼瞥着扎克：“你是在和我说什么冷笑话吗？”
“渗透北境原本就只是洛伦左和因西涅的目标。”扎克敲敲拐杖：“而我的目标，一直都不是这么无聊的东西。”
“你疯了吗？你真的打算对付他？”梅琳娜面无表情：“不管他到底是不是神子，他都是一个击败了邪神的人，你明白吗？”
“我当然没疯，我准备了几百年，就是为了今天。”扎克朝梅琳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她来了。”
扎克的声音落下，阳光照不到的阴影中，便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
紧接着，一个女人从那阴影里走出。
梅琳娜循声望去，瞳孔却在这一瞬间，缩成一点。
那个缓缓走来的女人，具备和她一模一样的面容，一模一样的身体，唯一的区别是那女人的额头上，有一个“y“字的徽记。
而那个女人，正对着她露出怪异的微笑。
-----------------
列式顿城，中央图书馆。
莱奥望着手里的《郁金香家族的失落秘密》，皱了皱眉头。
三天时间，他一直泡在图书馆内搜集信息，而这本书，也是图书馆内最后一本和道格家族有关的书籍，如果这本书上也没有小绿茶诞生的线索，那莱奥也没有办法了。
翻开扉页，快速地浏览着，他的目光骤然一怔。
这张书页的左上角，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图片映入眼帘。
那张图片上画着的，是一位穿着燕尾服，手里拿着乌鸦面具的贵族少女，少女盯着手里的乌鸦面具，表情相当兴奋，似乎非常喜欢这种新奇玩意儿。
莱奥之所以会惊讶，倒并不是因为那燕尾服和乌鸦面具，而是因为那少女的脸，他见过。
虽然穿着打扮有很大的不同，表情也更加的丰富，但莱奥还是一眼就认出这图画上的少女，是梅琳娜·道格小姐。
“不可能，梅琳娜怎么会……”
他咽了口口水，把目光移向图画下面的文字——
第47任道格族长拉修·道格之女（名字被划掉）·道格，卒于公历768年，年仅17岁。
“拉修·道格，那是梅琳娜的曾曾祖父才对，所以这个女人按照辈分，和梅琳娜的曾祖母一辈？”莱奥抚摸着那用水笔涂黑的少女名字，有一种触摸到了历史的唏嘘：
“300年前就已经死去的女人，为什么和梅琳娜长得一模一样？”
-----------------
“因为你就是为了复活她而诞生的。”
郁金香商会顶楼的书房内，扎克博古拄着拐杖站起，缓缓走到那与梅琳娜一模一样的女人身旁，抚摸着她的头发，眼中全是柔情：“所以，你没有必要这么惊讶。”
“不，不可能，你怎么会，你怎么做到的？”梅琳娜扭头看向扎克，牙齿都在打颤：“死者复生的前提条件是——”
“是高维生命的灵魂，或者命运之子的生命，梅琳娜小姐，你对我的知识理论掌握的不错。”扎克敲敲拐杖：“但你应该清楚，我可是扎克，是你的创造者，是血缘教派的创始人，是能把不可能化为可能的男人。”
“我能够用遗物和她的血创造你，自然也能够让她重返人世！”
-----------------
图书馆内，莱奥一字一字地阅读着这本书籍。
这位与梅琳娜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士，并没有占据这本书多少篇幅，书中只提到，这位与女士曾经和那位来自机械教派的领袖，“拄着拐杖的屠夫”有过一段不为人知的爱情故事。
而后面几页书的主要内容，就是在描绘这位小姐和那位屠夫，在床上做过的荒唐故事。
情节丰满，文笔出众。
玩法特别，肉戏很多。
尺度很大，看的梆硬。
甚至还提到屠杀把走路用的拐杖，插进了那位女士的身体里……
但很显然，那位将女士名字涂掉的看客，并不喜欢这些描写，书页被他用黑笔涂得乱七八糟。
当然，这些内容并非什么重要的内容，真正有价值的信息，是在之后的几页。
在少女与屠夫相爱不到一年之后，少女便去世了。
死亡的原因是病逝，但文中却特意提到，道格家族并没有为她举行葬礼，不仅如此，这位少女的父亲，也就是当时的道格公爵，竟然在这件事情之后的一个月就主动退位，让出了家主的位置。
而在那之后，道格家与机械教派的联系就越来越少了。
莱奥嗅嗅鼻子，他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对于这段故事，撰写这本书的作者如此点评道：
“道格家是最先接触机械教派的家族，在那个所有人都信奉秩序的时代，他们选择了真理，并差一点就握住了北境权力的钥匙。”
“但谁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放弃了这得来不易的机会。”
-----------------
郁金香商会。
“放心好了，梅琳娜，你不用这么紧张。”扎克拉着那位女士坐下：“你虽然是依靠她的血与遗物培养出来的合成生命，但我从来没有打算把你献祭，用来复活她，你不配。”
梅林娜:“……”
行吧，不配就不配吧。
一直紧绷着身子的梅琳娜，终于有了喘口气的机会：“那你——”
“我不喜欢别人在我说话的时候打断我，梅琳娜小姐。”扎克又一次敲敲拐杖：“我知道，你很想知道我为什么制造了你，其实很简单，那不过是为了救活她的一个尝试罢了。”
“不仅仅是你，跟在莱奥身边的那两只半恶魔，这几百年来病状越来越重的卡修族，玛丽安巨壁外的夜魔……这些都是我的小实验，我尝试将我的爱人从冥界带回来，但我都失败了。”
“死者无法苏生，这是这个世界的规则，哪怕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睿智博学的人，最接近真理的人，也无法绕开这个规则行事，直到……我发现了特尔斯克的秘密，哦不，应该说灾厄之虫的秘密。”
“真的，梅琳娜，你根本想象不到，当我意识到这个世界上存在更高维度的生命之时，当我聆听到祂们的声音之时，我是多么的高兴，哈哈哈，我知道，我知道我的爱人菲欧娜有救了。”
扎克越说越亢奋，他握住了身旁女士的手，腐朽枯槁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我意识到，灾厄之虫就是我要找的答案，这种比人类更高级的生命形式，就是找回灵魂的钥匙。”
“因为我的这个发现，东境那帮叫做报晓者的白痴，那个叫做夜的女人，也为我抛来了橄榄枝，她想要杀死灾厄之虫，而我想要灾厄之虫的躯壳，我们各取所需，所以，我才从给特尔斯克公爵下毒。”
“下毒？”梅琳娜眼底的悚然越来越浓：“可是，老公爵身体里的毒，不是夜魔下的吗？”
“哈哈哈哈，别开玩笑了，上一任特尔斯克公爵何许人，战无不胜的北境之神，正直鼎盛的第六阶超凡者，这样伟大的存在，区区夜魔准备的毒药，他就算当糖水喝，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扎克笑着，他的拐杖散发着幽邃的光芒，那位与梅琳娜一模一样的女人也搂着他的胳膊，嘴角挂着怪异的微笑。
“夜魔准备的毒药，早就被我掉包了！那毒药不仅能够让老公爵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还能针对灾厄之虫，一旦灾厄之虫察觉到老公爵的虚弱，把他吃掉，那毒药就会进入到虫子的体内，麻痹祂，毁掉祂！”
“而那个叫夜的女人，就会趁这个机会，带着报晓者干掉那个虫子，她杀死虫子，我得到尸体。”
“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计划，按理说，老公爵应该在夜魔战争打响之前，就已经被灾厄之虫吞掉了，只需要老公爵一条命，就能换来我想要的结果。”
“但我却没想到，这个老家伙竟然这么能撑，灾厄之虫竟然这么谨慎，这早该完成的事情，硬生生拖到了夜魔战争结束，两边才真的打起来。”
“你认真的吗？”梅琳娜握着拳头：“如果你的计划成功，那夜魔不就已经杀进列式顿城了，你知道那会死多少人吗？”
“与我何干？”扎克嗤笑道：“我只要我的爱人回来，其他人的死，与我何干？”
梅琳娜看着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但心中却涌起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惧。
这是个疯子，她想。
“好了，梅琳娜小姐，你已经打断我两次了，我不希望你再打断我。”扎克抚摸着身旁女士的手，牙齿狠狠地咬在一起：“但我还是少算了一环，我没算到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莱奥！”
“就因为他的存在，我才只得到了那么一点点虫子的尸体！因为数量不够，我只能让我爱人的一部分回来，我没办法从冥界带回她全部的灵魂。”
听着扎克的话，梅琳娜欲言又止。
“嗯，梅琳娜小姐，你可以提问了。”扎克挥手。
“额，据我所知，灾厄之虫不是被莱奥哥哥消灭了吗？你为什么会说只得到了一点点尸体？你是从哪里得到的虫尸？”
“呵呵。”扎克笑出声：“答案不是很简单吗？特尔斯克家不是还有一个继承人吗？”
“还有一个继承人……”梅琳娜瞳孔骤然放大：“罗根侯爵……怪不得，怪不得她变成了小朋友，你把她身体里的灾厄之虫剥离了？”
“变成小朋友？”扎克愣了一下，接着点点头：“算是吧。总之，利用灾厄之虫那点残余的尸体，我将我爱人的一部分，带回了这个世界，但这还不够。”
扎克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拐杖，拐杖顶端的透明玻璃球内，y字型的图案正在蠕动，几缕像是树枝一样的丝线，从那里面涌出，缠绕到那位女士的身上。
接着，那位与梅琳娜一般无二的女士，脸上的笑容逐渐生动，瞳孔中满是爱意：“对，没错，亲爱的，想要让我回来，还需要代表着恶魔的命运之子，或者拥有神性的生物。”
“你放心吧，菲欧娜，命运之子在哪我不知道，但拥有神性的人，我已经找到了，莱奥·特尔斯克，他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扎克温柔地抚摸着女人的脸庞。
这样的动作也让梅琳娜恶寒不已。
“你爱人的灵魂，就在这个拐杖里面？”
“对，这是我当初用尽全力，才保存下来的碎片。”扎克摇摇头：“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你，梅琳娜小姐，如果不是你和洛伦左，因西涅制定了这个计划，我还无法联系上他们两个，自然也无法得到他们的承诺。”
“那样的话，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得到莱奥。”
梅琳娜有了不好的预感，但她还是用手指提拉着自己的嘴角：“扎克叔叔，你们想干什么啊？”
从污染农作物开始，她就能感觉到，计划正在滑向一个她无法掌握的深渊。
“明天来参加拍卖会的，可不只是西境与南境的使者。”扎克将菲欧娜搂在怀里，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后脑勺：“洛伦左与因西涅手下最精锐的超凡者，也会跨过北境的边界线。”
“你说什么！”梅琳娜猛地站起，声音拉高到了极点：“你们，你们是想……”
“商人总是贪婪的，他们两个也一样，如此空虚的北境，不正是最诱人的蛋糕吗？”扎克盯着梅琳娜：“他们得到北境，我得到莱奥，而你，当然也会得到你想要的，梅琳娜小姐。”
“我们所有人都赌上了一切，这农田的污染可不仅仅是污染庄稼这么简单，明天，黑蚁症将会在全城爆发。”
“莱奥他们，没有一丝的赢面！”
“那么，梅林娜小姐，知道了全部真相的你，要做何选择呢？”
-----------------
“我当然是选择吃掉她。”
图书馆内，莱奥抬起头，看向正张开小嘴，要把老婆饼塞进去的古龙公主。
琉璃看了眼手里的老婆饼，又看了眼莱奥，喉咙动了动，最终还是把点心轻轻递到了莱奥嘴巴前面。
但眼睛仍然死死地盯着那老婆饼，没有一点移开的意思。
“没事儿，我不是和你说话，你吃吧。”
莱奥洒脱一笑，按着书的手掌移向一旁，露出书页的内容。
那泛黄书页的左上角，正印着手拿乌鸦面具，拄着拐杖的扎克·博古的画像。
煤油灯下，古龙公主满足地咀嚼着老婆饼，吮吸着的手指。
而莱奥的面容，却也在焰火的摇曳下，越来越模糊。
“卡修族，梅琳娜，扎克·博古，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