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被公爵夫人惦记的男人
“那么，莱奥先生，咳咳。”特尔斯克公爵咳嗽两声：“你觉得，我的这支大军是从哪里出来的呢？”
听到这话，莱奥哪里还不知道老公爵起了考教自己的心思，他略微颔首，说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答案：“我想，是藏在冰雪山中的栈道里吧？”
从玛丽安巨壁通往王城的通路中，只有冰雪山这一条路没有夜魔，这个答案并不难猜。
“嗯，是，但也并不全是。”老公爵站起身来，走到营帐的地图面前，拔出长剑指向右上角的冰雪山：“我所率的黑骑军是一支重甲骑兵，数量有三万人之多，冰雪山的栈道塞不下这么多士兵。”
“就算能塞下，行军的动静也掩盖不住，肯定会让夜魔们警觉。”
听着特尔斯克公爵的话，莱奥不自觉地点头，心头一颤，想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所以……您是把军队直接藏在了冰雪山里面？”
听到这话，特尔斯克公爵一直严肃的面孔上浮现了惊讶，他轻笑一声，捋了捋胡子：“好，很好，你猜的不错，我确实是把军队藏在了冰雪山里面。”
“八年来，我派人在冰雪山的山谷中打通了一条通道，可以从王城直接绕道到玛丽安巨壁南侧，这条通道也是我此次行军的路线。”
“原来如此，公爵大人为了这次的行动，已经准备了这么久了。”
“是啊，很久了，非常久了。”老公爵捂着嘴咳嗽两声：“咳咳，莱奥，想要赢一场战争，需要的不仅仅是战场上的急智，还需要长远的目光和，充足的准备，以及必要的牺牲，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莱奥哪里听不出自己这位便宜老丈人的栽培之意，连忙点头：“受教了。”
“嗯，你的天赋很好，应该属于战场，这些东西你要多学，多看，明白吗？”
“明白，多谢公爵教导。”莱奥点点头，这声谢谢是发自肺腑的。
在外人眼里，他或许是战无不胜的将星，但自己人知自己事，莱奥对自己的知识量有清醒的认知。
他的这些战功不过是盗用前世将星们的战法罢了，基本功还薄弱的多。
在打仗方面，这位战无不胜的特尔斯克公爵，无疑是最好的老师，若是他愿意教导自己，那自己的进步速度一定飞快。
“对了，莱奥。”公爵的声音再次响起：“关于我在这里的事请，除了我的黑骑军将领以外，没有其余人知道。”
咯噔。
莱奥的心脏猛地一悸，他缓缓抬起头，对上了特尔斯克公爵似笑非笑的脸。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无论自己立下了多少功劳，无论自己和卡莲之间是什么关系，只要自己还是秩序教徒，这样的试探就一定会来。
果不其然，老公爵抬起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莱奥，对你而言，秩序教会是什么？”
“你所忠诚的，又是什么？”
“你想要的，又是什么？”
这是一个毒辣的问题。
作为秩序教徒，于情于理莱奥都应该忠诚于教会，但这必然不是公爵想要的答案。
可若是回答效忠的是公爵，又不免会让人认为他是趋炎附会，见利忘义之人。
这种回答最是两难，一步错，就会步步错，最后落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好在，莱奥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答案。
“我所忠诚的是北境王女，是卡莲·特尔斯克，我对她一见倾心，愿意为她付出一切。”他如是说道。
当然，这是假话，实际情况应该是卡莲忠诚于他。
“哈哈哈哈，好小子，咳咳咳。”公爵大笑两声，脸上的阴霾都少了不少：“当着老夫的面，说忠诚于老夫的女儿，你呀，滑头。”
“好了，你可以走了。”
老公爵朝他摆摆手，示意他离开，自己则窝在床榻上，闭目养神。
莱奥知道自己已经通过了这次考验，行礼离开。
待他走出营帐，一名英武的女子才从阴影中走出。
女子身披软甲，面容华贵，金色的长发如瀑布般洒下，一颦一笑间既有骑士才有的杀气，又有贵族才有的贵气。
“乔安娜，你怎么看？”
“不忠不义，满嘴谎言，这样的男人有留下的必要吗？泰勒。”乔安娜走到老公爵的面前，坐在他的身旁，为他按摩着太阳穴。
泰勒是老公爵的名字。
“不忠不义？呵，乔安娜，你到底是觉得他不忠于教会，还是觉得他不忠于罗根呢？”老公爵不置可否地蜷缩两下身体。
乔安娜是特尔斯克公爵的第二任妻子，是他所有妻子中唯一一个马背上的将军，一位第四阶的圣骑士。
同时，还是罗根侯爵的生母。
“我是觉得，他今天能够背叛教会，明天就能够背叛卡莲，后天说不定就能背叛北境。”乔安娜继续诉说着：“泰勒，我知道你惜才，但你要为……多考虑考虑，有的老虎，是养不熟的。”
“嗯，我知道了。”老公爵还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对了，罗根怎么样，这次计划能成功，他的功劳可是最大的。”
“你还说呢。”乔安娜不满地娇斥道：“哪有这个样子的，你在这边带着最强大的黑骑军，却让自己的儿子带着一群新兵杂兵去正面对付夜魔，你就不怕罗根真的死在战场上？”
“女人的目光比长毛猫的尾巴还要短浅。”老公爵没好气地翻个身：“我当初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我的儿子，若是连这样的考验都完不成，将来还当什么北境之主？”
“你……”
“行了，看样子他还活着。”公爵摆摆手：“让他往王城迂回吧，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他的父亲了。”
“你也下去吧，我乏了。”
…………
半晌后，乔安娜走出公爵的营帐，往卡莲的营帐走去。
一路上，所有的黑骑军都朝她躬身行礼。
这位女将军能在军中拥有这样的威望，靠的不仅仅是出众的战力，还有她公爵夫人的名号。
公爵已老，罗根侯爵作为他唯一的儿子，很有可能继承爵位。
到那时，这位女将军的地位只会更高。
走到卡莲的营帐外，看着莱奥的背影，乔安娜的脸上浮现出了阴毒的神情。
“莱奥，你下错注了，各种意义上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