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承载

再说时间结界之内，陆耳四猴身形骤然浮现。

眼前景象令他们瞳孔骤缩——昔日巍峨的“盘古殿”已破败不堪，殿柱断裂、穹顶坍塌，唯有中央的造巫血池仍泛着暗红微光。而在血池之上，一颗金红色的心脏正缓缓搏动，每一次跳动都掀起澎湃的法则涟漪。

陆耳望着那颗散发着盘古气息的心脏，喉间泛起干涩。

作为混沌魔猿的四分之一转世，虽说他没有混沌中盘古手持‘开天斧’斩杀三千魔神的记忆，但作为先天生灵，自打他有灵识之后，盘古开天之事便深种在脑子里。

虽说对眼前以及接下来的事情他有所了解，但真的亲眼见到盘古父神的心脏，他依旧是震撼无比。

其余三猴亦是满脸震撼，孙悟空抓耳挠腮的动作早已凝滞，袁洪的手竟微微发颤。

最终还是无支祁打破沉默，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沙哑：“大师兄，这是......”

陆耳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翻涌的惊骇，却仍难掩声音中的颤抖：“此乃盘古的心脏，亦是我们接下来要准备做的事情。”

他缓缓扭动脖子，骨骼发出清脆的咔嚓声，随后转过身来，目光如深潭般依次扫过无支祁、袁洪和孙悟空。四猴之中，唯有他知晓接下来要面对的究竟是怎样的命运。

“三位师弟......” 陆耳的声音低沉如暮鼓晨钟，“我等皆为‘混沌魔猿’本源所化，而我出身最早 —— 龙凤初劫时便已化形。那时的洪荒尚无圣人，师兄我机缘巧合，得遇未来洪荒第一圣人‘敖青’，蒙他收为弟子，传授无上大道。”

“龙汉初劫终局，老师敖青以通天神力将鸿钧打落圣位，最终更是身化东方青龙，令鸿钧束手无策。” 陆耳喉结微动，“我曾以为老师就此陨落，直到四清化形，才惊觉他竟以‘灵清’之名存续世间。这世间，再无比这更令我喜极而泣之事。

话音未落，他眼角已泛起泪花。三猴面面相觑，皆从他眼中看到了跨越无数光阴的孺慕与悲喜。

无支祁挠了挠腮，终究按捺不住：“大师兄，此刻非忆旧之时。我等既已至此，还请明示 —— 师尊究竟要我等做何事？”

陆耳深吸一口气，直视无支祁的眼睛：“二师弟，你在师尊门下听道最久。若师尊要取你性命...... 你当如何？”

无支祁一愣，脸上表情瞬间凝滞。他望着陆耳眼底的郑重，喉间忽然发紧，声音渐低：“大师兄何出此言...... 师尊岂会......”

无支祁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在触及陆耳眼底的森然决绝时彻底凝滞。他忽然意识到，大师兄绝非在说笑，喉结滚动着咽下未出口的话，他沉默许久，唇角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大师兄，当真...... 没有旁的路？”

陆耳的目光从无支祁脸上掠过，依次扫过袁洪的怔忪、孙悟空的愕然。良久，他轻轻颔首，又缓缓摇头：“原本丘师叔是给了其他的选择，只是......我没有答应。”

“为何？！”无支祁开口质问道。

“因为我们是混沌魔猿，也因为我们是灵清的弟子。” 陆耳的声音依旧平静。

无支祁没有看向陆耳，而是将目光转向袁洪与孙悟空这两位初次见面的师弟：“若我猜得不错，他们二人入门时间应当不长，怕是连师尊的……”

陆耳的目光同样落在袁洪和孙悟空脸上：“‘混沌魔猿’一体四分，若要承载盘古心脏的力量，唯有我等四人本源融合、肉身之力合一，方有成功之可能。”

“大师兄，师尊收我们时莫不是早已想好了让我们去死？！” 袁洪突然开口，神情淡漠，可冰冷而颤抖的声音却暴露了内心的愤怒。

陆耳并未作答，转而望向孙悟空：“你呢？可也这么想？”

孙悟空抓耳挠腮，思索片刻后道：“虽说从大师兄的话里听来是这么个意思，但…… 俺总觉得没那么简单。若真要我们本源融合，以大师兄的实力，找到我们直接吞噬本源便是，师尊又何苦收我们为徒、悉心教导？”

听了这话，陆耳嘴角扬起笑意：“你倒是比两位师兄通透些。” 说着，他瞥了无支祁和袁洪一眼，那神情不言而喻。

无支祁面露尴尬，此刻也想起初见陆耳时的情景 —— 孙悟空说得没错，若灵清真想让陆耳吞噬他们的本源，大可不必费尽周折收入门下。

“放心吧，虽说丘师叔留的路我没选，但师尊早为我们在封神榜上留了‘生机’—— 待本源融合之后，我等神魂便可入那封神榜之上，留存一线生机。”

“封神榜......” 无支祁喃喃低语，“师兄，这......”

他虽常年栖息淮水之下，不轻易出世，却也听闻此间人间封神量劫的种种乱象。

封神榜看似是成神道统，实则是天道牢笼 —— 榜上诸神虽得永生，神魂却受制于人，与傀儡无异。

陆耳目光灼灼：“你能想到的，师尊早已算尽。且放宽心，一切师尊早有安排。”

“哈哈哈哈！陆耳师兄别废话了，动手吧！俺老孙倒要瞧瞧，盘古大神的心脏究竟能掀起多大的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