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人生在世，总会遇到几个奇葩
顾怀瑾收回视线，“没什么，只是在想今天遇到的道士和前几天的怪女人，还有之前的那群人是不是一伙的。”
沈甘棠轻叹一声，无奈道：“感觉像是，要不然谁会这么闲，一个接一个地跑过来找我的麻烦。”
顾怀瑾看着她眉目舒展、姿态放松，没有一点紧张的样子，忍不住问出了心底的疑惑：“你不害怕吗？”
“这有什么好怕的？人生在世，总会遇到几个奇葩，见一个打一个就是了，要是一直担惊受怕，日子还过不过了？”
“你倒是豁达。”听着她轻快的声音，顾怀瑾也跟着放松了不少。
“不过该说不说，他们一直这样来搅和，也怪烦人的。”沈甘棠摸出放在腰包里的钱袋，在路边小摊上买了两个烧饼，分给顾怀瑾一个，自己抱着另一个一边啃一边絮叨。
“等回去之后我们好好审一审那个死老头，要是能问出幕后之人的身份，我就直接杀过去，小玩意儿在咱们这蹦哒了那么久，也该回敬他一点东西了。”
顾怀瑾点头，“嗯，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
“你陪我？”沈甘棠笑了，“还是算了吧，好好当你的秀才郎，打打杀杀的事不适合你。”
顾怀瑾没有和她争辩，抬手指了指路边亮着灯笼的酒楼道：“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就别啃烧饼了，我请你吃顿好的。”
大概是饿狠了累狠了的缘故，这一顿饭沈甘棠吃的格外香，吃饱喝足往客栈的床上一躺，整夜都不带醒的。
她这边是吃好喝好休息好了，衙门那边则忙得人仰马翻。
原因是下堂之后县令越想越气，自己管辖的地方竟然出了性质这么恶劣的案子，当事人还死不悔改，态度极其嚣张，作为一方父母官，这种事他能忍吗？根本忍不了！
于是他连晚饭都不吃了，直接下了死命令，所有人放下手头事物，全力调查陈家的案子。
当天夜里，陈家所有的仆人帮工、街坊邻居都被带进了县衙，火灾当天及前后两天发生的事被仔仔细细盘问了无数遍。
努力是有回报的，经过一夜的盘查，还真让他们查出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比如火灾发生前，有个守门的小厮亲眼看见陈明义和小情人进了陈家。
比如火灾发生当天，有邻居听见陈家传来了一声争吵，中间还夹杂着女人的哭声。
比如火灾发生后，看管库房的先生发现家里少了一桶桐油和一截绳子，而库房钥匙当时正好在陈景元手里，府里负责清扫的丫鬟也在火灾现场闻到了类似桐油的气味。
第二日一早，重新升堂，所有证人证物被一同请了上去，面对不容辩驳的铁证，陈家父子就算再不甘心也只能认了。
认罪书被按上红指印的那一刻，许兰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谢谢，谢谢你们所有人，让我重新相信了这世上还是有好人在的。”
沈甘棠谦虚地摆摆手，“举手之劳而已，你还有其他未了结的心愿吗？有的话我可以帮你实现，没有的话我就送你去地府投胎吧。”
“我想再回一趟陈宅，那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是我辛辛苦苦挣来的，马上要走了，我想跟它们好好道个别。”
“这个简单，你直接跟我过去就行了。”沈甘棠牵住她的手，大步流星出了衙门。
远远的，就看见县城东南角有地方起了火，火火势很大，高高窜起的火苗将整片天空都烧成了鲜艳的红色。
路边传来几个汉子的高谈阔论声：
“刚才我从城南过来，听人说着火的是陈宅，就那个一家子都是黑心王八蛋的陈宅，火势特别大，救都没法救，估计等火灭了那宅子也变成一堆灰了。”
“昨天事情才被人揭发，今天就着火了，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该不会是哪位侠士故意放的火吧？”
“不一定，万一是老天爷开眼了，特意降下神火惩罚他们呢？”
“对对对，神火，肯定是神火！所以说人啊，最好还是别做亏心事，容易遭报应！”
听见几人的对话，沈甘棠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看许兰，“你还回去吗？走的快一点说不定还能看个断壁残垣啥的。”
“算了，不看了。”许兰摇摇头，“烧了吧，烧了也挺好，一个子儿都不给他们留，让那两个老东西上街讨饭去。”
“这样想就对了，死都死了，还想那么多干什么？两手空空地来，潇潇洒洒地走，也不枉咱在人世走这一遭。”
沈甘棠从腰包摸出两张送魂符，然后把昨天那个小鬼也放了出来，“你们一块走吧，黄泉路上也有个伴。”
许兰摸了摸那男孩的脑袋，开心地笑了，“挺好的，希望我下辈子也能有一个这样可爱的孩子。”
说完，她又补充三个字：“亲生的。”
沈甘棠跟着她笑：“一定会的，下辈子财富、地位、孩子……都会有的。”
“借你吉言。”许兰郑重地向她鞠了一躬，“也祝你所求所愿都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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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许兰和小鬼头后，沈甘棠又去了昨天去过的酒楼，但这次再来，总感觉饭菜的味道不一样了。
“这个扣肉怎么这么腻？还有这个蒸鱼，怎么这么腥？还有米饭，米饭也没昨天香了。”
顾怀瑾看着她笑，“有没有一种可能，菜没有变，但吃菜的人变了？不喜欢吃就不吃了，回去吧，咱们去百香楼吃。”
沈甘棠最后扒了两口米饭，擦擦嘴站了起来，“走吧，回去。”
两人出了酒楼，一抬眼就看到一身常服的县令和师爷正站在门口对着他们笑，那笑容，多少有几分谄媚。
沈甘棠咂摸下嘴，一脸疑惑：“你们……在等我？”
两人同时点头：“对，等你很久了。”
“为什么？案子不是已经查完了吗？”
县令咳嗽了一声，想开口又不好意思，一个劲地冲师爷使眼色，“说啊，快说。”
师爷嘴巴一咧，笑得更谄媚了，“陈家的案子是结束了，但还有其他案子啊，沈大师，听闻您料事如神，我们手里正好有几桩悬案，好几年了，不知道该从哪入手，您能不能稍微指点一下？”
沈甘棠：“……”
她能拒绝吗？好像不太合适，算了，来都来了，她就再帮一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