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门吹雪 作品

第二百三十八章 情不自禁

他话音未落,便蜻蜓点水一般的落到姜逢唇上。

是心之所动,是情不自禁。

可终归觉得自己唐突了心爱之人,没有媒妁之言,无名无分,身处这般环境,也不肯让她受那份委屈。

所以这个吻只是轻轻一点,他便迅速移开。

脸颊发烫,一直红到了耳根,宿淮咽了咽口水,有些局促的垂下头不敢去看眼前人,哑然道:“这是我此刻最想做的。”

姜逢愣了片刻,良久才回过神,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却是一副不服输的模样,挑了挑眉:“只是这样?”

她话音刚落,还不等回神,宿淮再次压上她的唇,细细碎碎的吻将她重新淹没。

这个吻如羽毛般轻盈,却又带着不容抗拒的坚定。

姜逢眸中闪过一丝惊愕,她的心跳仿佛被瞬间点燃,等反应过来才闭上了眼。

双手如同被吸引般,不由自主地环上了宿淮的腰身。

一开始她的手指轻轻颤抖着,还不确定这份突如其来的甜蜜和真实性,随着这个吻的细软绵长,她便确定了对方的心意,随即紧紧环住了宿淮的腰间,仿佛要将他融入自己的身体。

这一刻,能感受到的只是对方坚实的胸膛和有力的心跳。

好似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姜逢。”宿淮深吸了口气,控制住呼吸和情绪,这一刻他突然怯懦了,他极力克制着心中的悸动,只是伸手把人揽入怀中,额头贴着对方的脸颊,他喘了几口气:“姜逢,你身体没恢复,先好好休息,还是如之前那样我来守夜,你安安心心的睡。”

姜逢应了一声,知道他对自己的珍视,便不再为难于他,只是蹭了蹭对方的脖子:“其实我也有件事瞒着你,我不知该怎么说。”

宿淮道:“无妨,你想说的时候自然能说。”

姜逢又犹豫道:“如果我骗了你?”

宿淮道:“那也一定有你的原因。”

姜逢仍不放心:“那你会原谅我吗?”

宿淮无奈道:“我会原谅,好了,不要多想,你快休息。”

姜逢不再言语,窝在他温暖又舒服的怀里,很快就睡了过去。

宿淮这才长长呼出一口气,慢慢恢复了平静。

到了半夜,又听到一阵滋滋的声音传来,不同于之前的彻响,这次的动静更小了些。

可这样的声音在辽阔的夜色里听着更让人毛骨悚然。

是虫还是蛇?

这几日各路灵物都见过了,全是方无声炼制的铜甲尸,有高级的也有低级的,但无一例外都是为了进食而来。

每一次他动用了咒术、符术,体内的蚀骨就会更加清醒。

宿淮淡定的睁开双眼,小心把姜逢放了下来,挪了挪她的脑袋,让她枕在衣服上会更柔软。

他轻手轻脚起身,朝着火光闪烁的地方找过去查探。

一团火焰滋滋烤着大地,那团影子逐渐幻成一个人的模样,他脚下全是散落的火星子,噼里啪啦烧着骨头。

空气里散发着阵阵被烤焦的味道。

火灵,灵魂束在火中产生怨念,喜欢纵火,大多地方无故失火都系此所为。它们从火灾中收割人命,从而提升力量。

普通的水是无法熄灭它的。

“火....火!”火灵扭动着脖子,朝宿淮紧逼了过来。

宿淮死死攥着拳头,眸光逐渐变得冰冷,手腕上的青筋从他身体脱离出来,形成了一只无形的手,如同黑夜中的鬼魅,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巨大的魔网。

火灵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这张网吞噬了。

宿淮歪了歪脖子,眼中泛起了一丝红雾,火焰在他身上燃烧,他却丝毫不觉得痛,反而很享受这种感觉。

他收回了手,又对着一旁的骨堆一掌拍出去。

火球迅速窜出爆发,发出不小的动静。

他能熟练的运用火灵该有的法术,这是蚀骨的力量。

蚀骨吞噬了火灵,如果一直这么下去,他很快就会被蚀骨占据身体,从而他沦为一个傀儡。

宿淮极力克制着这种空虚和饥饿的感觉,可身体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源源不断的需要更多的东西填满。

晶石已经无法镇压这种嗜血的快感和追求力量的满足感。

他调整了呼吸,保持着最后的理智,和体内的蚀骨做出一番较量后,总算夺回了身体的主导权。

打算返回时,却看到一个人影站在树荫底下。

宿淮有些无措,像一

个犯错的小孩儿,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刚才的打斗全被姜逢看到了。

她之所以怔愣,并非是怪罪宿淮被灵物操控。

而是她低估了蚀骨的力量。

若换做她自己在这样的环境也未必能压制的住。

那自然也怪不着宿淮,而且这几日他已经在克制了,加上方无声乐此不疲的各种挑衅,再奢望宿淮保持理智,那才是强人所难。

好半天,宿淮才哑然道:“姜逢,给我画敕令吧。”

他的眼睛里还是透着一层红色的雾,还没有恢复原样。

姜逢感觉有些不适,像魔,让人觉得恶心,可看他语气可怜,又这般委屈,她心里一软,还是主动走上前,主动拉着他的手:“好,那我们现在回去,等回去我就给你画敕令好不好?”

“是我没用.....”

姜逢捏了捏他的下巴:“说什么傻话,走,带你回去。”

两人回到石洞,姜逢割破手指滴在碎碗里,又倒出随身佩戴的朱砂搅拌起来。

她神情肃然,示意宿淮褪去衣物。

他的背脊挺直而宽阔,线条十分流畅,每一寸肌肤都绷的很紧,偶尔有风吹过,零碎的发丝拂过他那坚实的肩膀,都足以让人心中激起涟漪。

姜逢深吸了口气,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画敕令,画敕令。

她抬手抚去额间的汗水,凝心静气,拿起朱砂笔,在他后背上一气呵成的画下一道镇压的敕令。

说起镇压,她这一点并不如宿淮熟练,画的很辛苦,等画完后,脸颊已经有些微微泛红了。

整个晚上没有灵物再来骚扰,两人都休息的很好。

第二天一早,便各自背了个包袱前往北边搜寻移动。

一开始都是骨堆,可随着两人半日的行程,周围的环境也跟着在变化,山脉越发的陡峭,惊险又高耸,林木成群。

看着很近,可实际上真要走过去,却是无路可去。

而这座和鬼哭林相对的山脉也是有来头的,叫孤云山。

据说前朝时有皇帝追求长生,听到这山中有一神鹿,得此神丹入药可长生不老。

于是便率军进来寻找,结果后来遇到灵物,全都死在了山上,后来还传闻时常能看到阴兵出没。

有些人自是不信,寻宝的、探险的、猎奇的,乃至各路江湖人士都来孤云山寻宝。到后来便是当今皇帝也对此颇有兴趣。

但无一例外,出不去的都死在此处,活着出去的都已经疯了。

有个疯子嘴里还常常念叨着看到一座黑水桥。

看到几米高的黑色人,这些传言传的多了,便也觉得邪气。

孤云山从此荒废。

没了外人的介入,这么多年来杂草野蛮生长,迅速蔓延,把鬼哭林也圈揽在山域里。

晃眼一看会觉得是一体的,可当身处其中才知道从此地到孤云山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而且山壁上全是各种山洞、藤蔓杂草,早就没了路可以上山。

时间一点点流逝,密林里又升起了大面积的浓雾,浓的连人都看不见,四周的景色迅速变得模糊不清。

随着雾气袭来,地面生长的草木瞬间就发出滋啦的声音,像是被烤焦腐蚀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