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招待上海来的客人
看到云海真情流露,唐朝心里很激动,对他说:“刚才我和哥哥去果园,站在一望无际的果园里,心里非常震撼。哥哥很了不起,这么大的果园是个聚宝盆,我为哥哥感到骄傲。”
岩火连忙说:“全靠爷爷的支持,否则无论如何搞不成。”唐朝说:“这是你勤劳和智慧的成果,把荒山坡变成果园,可想而知要付出多少心血?”云海听见这句话,立刻摊开了岩火的两只手掌。
呈现在唐朝面前的,是一双布满厚茧,粗糙而结实的手。唐朝吃惊地望着这双手,在操场上同他握手时,瞬间已感觉到异样,此时伸手抚摸一下,感觉像是在摸锉刀,于是说:“这双手一定磨破过许多层皮。”茶花忍不住说:“何止手磨破,肩膀也一样呢。”她让岩火把肩膀露出来,肩膀上果然有一层厚茧。
岩火笑笑说:“果园开工的时候,那段日子确实很辛苦。首先要把地里的石头清除干净,为了给土壤增加肥力,去养殖场拉来有机肥,一担一担撒进土里。果树苗栽种下后,好长日子不下雨,只得挑着水桶去浇水。当时我雇了二十来个人,连续干了一个多月,全家人一起出动,肩膀肿了、手磨破了,仍然没日没夜地干,希望果树苗都能存活。”他笑着说:“这一切都值得,幸福生活是干出来的,光有梦想不行,一定要下大力气。”
唐朝被这话深深感动,说道:“幸福生活的确是干出的,爷爷当初在创业的时候,也经历了千辛万苦,想要创业真的不容易,现在我真正体会到了。”茶花和云海赞同这话,说起那年栽下果树苗后,岩火连续几个月守在果园里,吃、住都在山上的工棚里,人变得又黑又瘦,寨子里的人见到了,人人都心疼他。
唐朝听着他们讲述,激动得连连点头。这时岩花来到跟前,说饭菜都做好了,是不是马上开饭?茶花点头说好,跟随孙女一起去厨房。不一会儿,屋子里摆开了饭桌,岩火拉着唐朝,一起来到饭桌前。
岩火和唐朝一起坐下后,云海开了一瓶酒,要给唐朝的酒杯里斟酒。唐朝连忙说:“谢谢伯父,我不会喝酒。”云海说道:“今天是你到来的头一顿饭,按照我们傣族的规矩,今天必须喝酒,全家人陪你一起喝。”岩火也说:“这是我们云南产的葡萄酒,是用传统工艺酿造的,品质相当好,你就喝一杯吧,我们陪你一起喝。”
唐朝不再推辞,酒杯里斟了酒后,茶花举起酒杯说:“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个门。今天我特别高兴,岩火和大唐是兄弟,现在我有两个孙子,让我来喝干这杯酒。”老人说完后,一仰脖子喝干一杯酒,全家人跟着喝干了杯中酒。
这酒果然是好,口感醇厚,回味绵长。饭桌上的气氛一下热烈起来,茶花和云海妻子忙不迭地劝唐朝多吃菜,岩火笑着说:“今天的菜谱是我定的,我阿妈下了大功夫,你尝尝合不合口味?”唐朝连忙说:“多谢伯母,让您费心了。”
云海妻子笑着说:“头一回招待大上海来的客人,不知道菜怎么弄,特地打电话向人请教。我有个表妹在西双版纳的旅游景店开饭馆,在电话里教了我两个菜。”岩花问:“哪两个菜是学来的?”云海妻子说:“这个豆芽菜,还有那个油煎小鱼,是刚学会的。”说完后,她让唐朝举筷。
唐朝先尝了豆芽菜,那菜的颜色很好看,雪白的豆芽,配上碧绿的青椒丝,还有刀功极细的火腿丝,吃进嘴里很爽口,味道鲜美,还有嚼劲。再尝那油炸小鱼,那是从涧溪中捞来的小鱼,掐头去内脏后腌制,再放进油锅中煎炸,吃进嘴里很香脆,味道有些微辣。他连声说好吃,岩火说主打菜还没有亮相,桌上有一只砂锅,伸手掀开砂锅盖,饭桌上立刻香气扑鼻,他笑着说道:“这是云南的汽锅鸡,来云南旅游的游客必定要尝的。”
茶花拿起一只碗,扯了一只鸡腿,舀了一碗汤,端到唐朝的面前。唐朝喝了一口鸡汤,说从没喝过这么鲜的鸡汤,问里面还放了什么食材?云海乐得直笑,告诉说这是果园里养的鸡,煲汤时放了猴头菇,还有其它的菌菇,所以味道鲜美。茶花这时满心欢喜,要唐朝再喝一碗,其它菜也都尝尝。
晚饭吃好了,茶花和云海他们收拾饭桌时,岩火兄妹俩和唐朝去茶桌前坐下。岩花喜欢上了唐朝的吉它,抱着吉它拨弄起来,可是怎么也不成调。唐朝问兄妹俩想不想学?要是想学的话,只需要一个暑假,保证能学会。
茶花高兴地直点头,岩火却摇头,伸出长满厚茧的手,说自己这双手,已经与弹奏乐器无缘了。岩花说哥哥喜欢打象脚鼓,而且打得很好。唐朝立刻来了兴趣,说自己很想学象脚鼓,请岩火教自己,岩火说没问题,几天就能学会。
三个人在说笑时,茶花和云海来到了跟前,唐朝连忙请他俩坐下。茶花坐下后,拉住唐朝的手问:“大唐啊,我想你爷爷退休后,他一定闲不住,是不是还在干什么?”唐朝回答说:“前几年他还担任市人大委员,在外面忙社会工作,现在他已经卸任了,平时在家里练书法,有时还画画。”
茶花点了点头,然后问:“他身体还好吗?”唐朝回答说:“爷爷的身体很好,您放心吧。”云海这时问:“听岩火回来讲,阿爸掌管一个大公司,底下有几千名员工,现在公司怎么了?”唐朝说道:“爷爷的公司已经被并购了。”
云海愣了一下,不明白被并购是怎么回事?唐朝解释了一下,他终于有些明白,咂嘴说道:“可惜了,为什么不让你爸接班呢?”唐朝说:“管理一个公司很不容易,我爸没有这方面的能力。”
云海激动地说起,前些年上海的阿爸援建希望小学,还有资助贫困大学生的事,言语中充满了对自己生父的敬仰。唐朝说道:“我爷爷18岁来到云南农场,后来受农场的委派,在阿坝寨教了六年书。他对自己生活过的这块土地,还有这块土地上的人,有着很深的感情,所以尽力来报答。”
当唐朝提起阿坝寨时,茶花的神情变得凝重,喃喃自语说:“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至今记得唐老师刚来寨子时的模样。”岩花问:“那时您也在寨子里上学?”茶花回答说:“当时家里要靠我挣工分,我没法去上学。认识了唐老师后,他问我想不想读书?我说想读,后来我成了唐老师的学生,他单独教我,教了我六年。”
岩花不解地问:“单独教您一人,这是怎么回事?”云海和岩火也瞪大了眼睛。茶花说道:“这事说来话长,你们想知道,今天我就说了吧。”她对茶花说:“你去我房里,柜子里有一只藤箱,你给我拿来。”岩花立刻上楼去。过一会儿,岩花双手捧一只破旧的,藤条编织的小箱子,来到了大家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