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唐伯诚公开旧事

唐伯诚清醒了过来，对唐云轩说：“把云峰和绣文叫回来，你去送那个女人回去。”唐云轩听了，赶紧出门去。不一会儿，唐云峰和妻子回到客厅，唐伯诚气呼呼问儿子说：“是不是你叫她来这里的？”唐云峰回答说：“我没有，不过妈知道今天我们来这里，她是担心大唐的前途，所以赶过来了。”

林芸接着问：“她怎么会认识我家的？以前她并没有来过这里。”唐云峰说道：“她来过这里一次，有一年你突发阑尾炎，我来接大唐去我妈那儿，那天是同我妈一起来的，张婶应该记得这事。”

唐雅诚接着说道：“云峰啊，不是我说你。徐素娟是个什么人？她来这里大吵大闹，有一点素质没有？你是有脑子的人，为什么还对她言听计从？”唐云峰回答说：“她是生养我的母亲，虽然为人素质有些欠缺，但她始终是我妈。我理解我妈，她完全是为了自己的孙子，只是性子太急，有点口无遮拦。”

唐伯诚这时说道：“是不是相信你娘说的那些话？她说的都是对的？”唐云峰不回答，唐伯诚又说道：“也许你和你娘一个看法，认为是我要让大唐去云南，而且背后还有刚才被她说破的那个原因。今天实话对你说吧，我在云南确实留下了孽债，这件事你小时候就知道，但是你知道得并不完全清楚，现在我索性给你说个明白。”

唐云峰连忙说：“您别说，我不想听。”唐伯诚严肃地说：“这件事早晚要对你交代清楚，前几年就想对你说，可是一直没机会说。今天正好是机会，我要对你交代清楚，另外在我们家中，林芸和绣文还不知道这件事，正好让她们也知道。”

唐伯诚的表情有些痛苦，语气也很激动，唐仲诚连忙说：“你别太激动，这事让我来说。”然后开口说道：“云峰啊，你有一个哥哥，名字叫云海，他比你大四岁多点……”谁知唐云峰不等叔父说完，不加思索地说：“我没有哥哥，他和我没有关系。”

听见儿子这么说，唐伯诚气得身子发颤，愤愤地说：“好啊，你和他没关系，那么你和我有没有关系？如果没有的话，立刻给我滚出去！”唐雅诚也气愤地说：“云峰怎么说得出这种话？太让我失望了。”

李绣文连忙对丈夫说：“今天你昏头了？说得出这种话来，丢人不丢人？赶快向爸爸道歉，向叔叔和姑姑道歉。”唐云峰醒悟了过来，涨红了脸说：“我说错了，我收回刚才的话，我向大家道歉，请原谅我。”

唐朝这时站了起来，对自己父亲说：“我为你感到羞耻。”说完换个座位坐下。唐云峰恼怒地嚷道：“是不是你翅膀硬了，我没资格当你爸了？”唐朝也嚷道：“你自己看看，你都成什么人了？”

父子俩也展开了唇枪舌剑，李绣文急得朝儿子大叫：“都是你惹出来的事，能不能少说几句？”唐伯诚说道：“别阻拦他，今天谁有什么话，都可以说出来。”林芸忍不住说：“我倒想听，你以前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伯诚长叹一声，说道：“好吧，我顾不上自己的老脸了，今天都对你们说了吧。”唐雅诚抢着说：“嫂嫂，我大哥所经历的事，你听了一定感动。”接着说道：“我哥一定对你说过，以前他去傣族寨子里教书，曾经偷过人家的鸡蛋，被人家发现后，人家不但不怪他，反而每天还给他送一只鸡蛋。给他送鸡蛋的是个美丽善良的傣族姑娘，后来成了我哥的学生，而且深深地爱上了我哥。”

唐雅诚接着说道：“那年我哥要回上海参加高考，那个姑娘难舍难分，明知道我哥不再回来，但是她要为此生不再有的，这份刻骨铭心的爱情，留下一个永远的念想，在我哥离开寨子前，她勇敢地迈出了这一步。”说到此，她哽咽着哭出了声。

唐伯诚对林芸说：“当时的情况就是这样，我俩在一起度过了三个夜晚。后来她委托农场里回上海的知青，给我捎来一封信。这时我才知道，我同她分手后，她怀了身孕，在父母的逼迫下，不得已嫁到了很远的一个寨子，婚后不到八个月，生下了儿子。”接着又说：“后来这封信被徐素娟发现了，她担心以后孩子会找上门，这也是我俩的离婚的原因之一。”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叙说着自己青年时代的那段经历。他的语气很平静，但是身边人都很感动，暗暗掬一把眼泪。林芸同情地问：“后来这对母子找过你吗？”唐伯诚摇摇头，叹气说：“没有，我联系不上他们，因为当时大山里不通邮。”

唐伯诚接着说：“在1998年的时候，我参加农场知青的‘回娘家访问团’，在农场遇到当地的一个干部，他是我以前的学生。我终于了解到母子俩的情况，因为访问团的行程很紧，只得委托学生捎信，还送去二万元钱，想给他们一点帮助。”

唐伯诚叹了一声气，继续说：“等我回到上海后，那二万钱退了回来，我的学生来信说，云海不愿意认我，也不收我的钱。”李绣文诧异地问：“怎么会这样？”唐雅诚抹着眼泪说：“云海这孩子从小知道自己的身世，他没有上过一天学，吃过不少苦，但是他脾气很倔强，是个有志气的孩子。”

林芸紧追着问：“那么后来呢？”唐伯诚说道：“我只能接受这个事实，但是内心很痛苦，于是委托我的学生，经常替我去看望他们，暗中给予一些帮助。”接着又说：“过了几年，我燃起了新的希望，云海的儿子天赋很好，五岁时识字量已达好几千。我请求学生帮助，好好这个培养孩子，孩子后来考取了大学，大学毕业后来到上海，在我公司的厂里上班……”

唐云峰吃惊地张大了嘴，林芸也惊愕，问丈夫说：“这么说孙子来上海找你了？他住在哪儿？你怎么不早说，也不领他回家？”唐朝连忙说：“奶奶，他就是岩火，早回云南去了。”

林芸又大吃一惊，说道：“那个常给我们寄东西来的云南大学生，原来是你的孙子？既然找到上海来了，怎么又回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唐朝回答说：“岩火是来上海还债的。”林芸问道：“还什么债呢？我越听越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