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大梦初醒(六)

    第485章 大梦初醒(六)

    这是裴祁唯一会告诉云止之事,若说其他,便不可能了。

    那些回忆光是回想都会让他觉得痛苦,他又怎舍得阿止记起,或者说,他本就畏惧云止记起。

    少年弯着眉眼,轻声问,“阿止以为何意?”

    云止倒是真陷入思绪,抿唇盯着裴祁的眼睛,语气犹疑,很不确定,“若是按照字面意思理解,意为没有死就没有生。”

    可这样的解释太过简单直白,怕是坊间随意一个孩童都能说出,倒是越发让人不愿信。

    裴祁闻言眨了眨眼,语气轻快,“原是如此么…”

    眼见着他相信了自己的话,云止反倒不自信了。

    她拉着少年的手,垂眸劝说,“你比我聪明,若是你有更好的理解,信你自己即可,我不过随口一说,莫要轻信。”

    少年闻言笑了,撑着下颌靠在她身侧,眉眼软和地打趣,“谁说我比阿止聪明,偏我还真想不出这句话的解释。”

    云止听罢,原本劝说的心思歇了下去,“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她嗓音一顿,语气颇有些无奈,“叫做过度谦虚等于骄傲。”

    裴祁微愣,“未曾听闻。”

    “这是现代的用语,用古话来说就是谦固美名,过谦者,宜防其诈。”

    少年闻言,瞳眸微闪,顺势又问,“那无死既无生用现代语该如何说?”

    他倒是想起来了。

    按照那女子对现代的熟稔程度,或许本身出自现代,那就不应当用古语解释。

    云止思考了片刻,答道,“或许同向死而生一个意思罢。”

    “向死而生…”少年唇齿相碰,轻声呢喃着这句话。

    云止心想他可能不懂,正要解释,谁料裴祁眸光一亮,眼中辉光摇曳,“我也许明白了。”

    他的语气很坚定,坚定到让云止觉得怪异,仿佛做了一个永不回头的决定,只是坚定散去,他眸中又映出眷恋,转瞬即逝。

    待她再探时,那双漂亮的瞳孔唯剩她的模样,一颦一笑皆清晰。

    云止抿唇,略有疑惑,“你究竟做了什么梦,竟还能记这么久?”

    她也做过梦,总是一觉醒来,就什么都记不清了。

    裴祁对此闭口不谈,“也就唯独记得这句话了。”

    这之后,无论云止如何打探,他都不曾松口。

    ***

    日落东升,气候多变。

    当少年越发不愿离开云止,越发黏人乖巧之际,任务结束的时间也悄然临近。

    有时云止自己也会想,裴祁精通算计,又多智近妖,他曾经展现的对任务的了解可不止一星半点,或许如今的乖巧只是作势,目的是为让她放松警惕。

    当然,不止她一人如此想。

    故而在今日,她那只悬挂腰间许久不曾动过的铃铛突然发出声响。

    “叮铃——叮铃——”

    一阵接一阵。

    她下意识地抬眸去看身侧少年,他如今跟的越发紧,云玄若与她通讯,他绝无可能不知晓。

    谁料转过头恰巧撞进裴祁眼眸,与他瞳孔中的自己视线相接,下一瞬,铃铛中传出云玄的声音——

    “小止,如今可还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