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成仙 作品
1342.主不在乎
第1343章1342.主不在乎
“雪莉姐，真的是你嘛？”
阿妮娅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她很是兴奋的扑了上去。
只是，那位美丽的修女小姐却脚步轻快的后撤了几步，恰到好处的躲过了蓝发少女的扑击，随后微微蹙眉看着对方。
“抱歉，我想这位小姐你可能认错人了，我并不认识你。”
机械修女如此冷漠的回答道。
而听到这样的话，阿妮娅显然有些接受不了。
“怎么可能，雪莉姐，是我啊，阿妮娅，之前你说过我是你带过的最难带的队友的啊？你怎么会不认识我呢？”
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脸，试图唤醒这位失而复得的姐姐的记忆。
一旁，伊芙尔倒是情绪还算稳定，虽然她刚刚见到雪莉姐的时候也很兴奋，但是下一刻她的理智就让她冷静了下来，因为雪莉姐已经死了，而且是自己亲手火化并埋葬了她。
而人死虽然不是绝对不能复生，但是据他所知，帝国内部现在的复生仪式无一不是代价高昂，而且副作用严重，这根本不是她们这些罪军能够支付的起的东西。
所以，面前这位修女根本就不可能是雪莉姐。
而对面，机械修女看着面前这两位未来同事的表情，她微微思索了一下，随即恍然。
“哦，你们两原来是认识我的前身嘛？很抱歉，虽然我的机魂本质源于那位前身，但是在机械飞升的过程中，人类的记忆与情感只是阻碍与累赘，一般是会被过滤掉的，否则容易导致机魂崩溃，所以我并不是你们认识的那位雪莉，还请你们将我当做一个全新的个体。”
她如此冷静的解释道。
只是，很显然，她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对面的蓝发少女直接炸毛了。
“什么，你们这些该死的智械，你们对雪莉姐的灵魂做了什么？”
阿妮娅直接掏出了腰间的配枪，抬手就准备将这个亵渎雪莉姐灵魂的扭曲智械造物给毁灭了，好让雪莉姐的灵魂得以安息。
但是她还没来得及瞄准，她手中的配枪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给夺走了。
出手之人则是伊芙尔。
虽然将军小姐此时也厌恶的看着这位用着雪莉姐名字与样貌的智械修女，但是她却不能真的放任阿妮娅冲动的攻击友军。
那是很严重的违纪，阿妮娅还未能完全赎清罪孽，摆脱罪军之身，而罪军违纪是会被从众处理的。
“你冷静点，阿妮娅。”
伊芙尔直接将这位性格冲动的闺蜜抱紧，双手牢牢的束缚住对方。
“放开我，伊芙尔，我和这东西拼了。”
蓝发少女则是有些情绪失控了，她不断的挣扎着，哪怕上半身被控制住了，她也依旧试图用脚去踹对方，只可惜这样的攻击很轻松的就被对方完全闪躲开来了。
智械修女此时则是有些疑惑的歪头看着这场闹剧。
作为一个刚刚被生产出来的新生智械，她的人格模拟程序还不够成熟，有点难以理解这位蓝发同事为什么会如此激动。
人类果然是一种很不稳定的生物呢，血肉生命总是会被情绪操纵，做出各种损人不利己的不理智行为，明明在军中内斗是后果很严重的行为，这位阿妮娅女士对她的攻击毫无意义，只会令她自身受到处分。
不过，作为理智的智械，雪莉并不愿意继续升级势态，所以她及时止损，选择了最优的结果。
“很抱歉，二位，看来我与你们的适配度并不高，我会对上申请换人来接替我的任务。”
她如此说道。
虽然她嘴上说着抱歉，但是脸上却并没有多少表情，语调也平铺直叙，毫无波澜，就像是在读台词一般。
这倒不是雪莉真的无情或者不懂感情，实际上她的人格情绪模组是最新版本的，完全能够理解人类的情感，她知道所谓的愧疚抱歉应该是做错事情之后才该有的情绪，但是她并不觉得自己刚刚有做错什么。
所以，她的道歉不过是为了息事宁人而已，而不是真情实感。
当然，智械个体也很少会真情流露，毕竟他们之所以会搭载情感模组只是为了更方便的与人类展开交流合作而已，但是情感模组是无法凌驾于机魂理智之上的，所以智械们并不会被情感情绪所左右，几乎不存在情绪失控的情况。
不过，虽然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雪莉忽然小小的沉默了一下。
其实她这并不是真的被分配到这个队伍里来的，而是她自己的选择，教宗与帝皇给了她们这些智械神甫或者修女充分的自主权。
而她当初在选择任务的时候看到了面前这两位少女的照片，当时就有一种未知的程序波动令她选择了这个任务。
还有就是刚刚她其实应该先敲门再进来的，而不是直接就进来。
这样的“失误”对智械体来说本不该出现，雪莉其实已经在程序自检了，她怀疑这可能是前线军营太靠近黑洞灵墟了，所以自身程序受到灵墟力量影响，而出现的一些小bug。
或许她确实该回去了返厂检修维护一下了。
“你“
一旁的阿妮娅更气了，她刚想说什么，但是嘴就被伊芙尔捂住了。
而将军小姐深深的看了看面前熟悉又陌生的智械修女，最终却点了点头。
“抱歉，雪莉修女，是我的副官失态了，现在帝国形势严峻，我想我们还是不要为帝国添乱了，我会教训好我的副官的，我们军团也很欢迎您的加入。”
伊芙尔如此说道。
虽然这句话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她自己也有点分不清。
她不想给帝国添乱是真，毕竟末日危机之下，行政部天天加班，帝国各大部门几乎每天都有官员因为过度加班而过劳死，这时候去无故申请换人虽然看似只是小事，但是实际上这会涉及到多个部门的协调，会给不少人增加工作量的。
伊芙尔不想给后方人员添麻烦。
嗯，她们前线战士只需要拼命战斗就好了，但是后方工作人员需要考虑的事情就很多了。
不过听说随着和智械帝国的合作加深，一些文书通讯之类的后勤工作将逐步移交给专业智械，在这方面电子脑可比人脑好使多了，到时候可能后方同事们会轻松一些吧。
唉，帝国与智械的合作是大势，是女帝与首相还有教宗以及智械帝王四人共同决定的，无人可以阻挡，她们能做的只是接受并适应。
就算现在让这个披着雪莉姐外貌的智械修女离开，换个其他智械神职者过来，本质上也没多大区别，无非是自欺欺人罢了。
况且，这位智械修女小姐刚刚也说过吧，她的机魂是继承自雪莉姐的灵魂，留着她在身边，这多少也算是有个念想吧。
伊芙尔心中这么想着。
而对面，智械修女小姐也思考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
“可以，我也无意与二位产生矛盾，大敌当前，无意义的内耗是很愚蠢的行为。”
其实她的理智判断要是继续留下来，未来不产生矛盾的可能性为百分之零，她的最优选应该是立刻跑路换人。
但是她那的情感模组却得出一个与理智完全相反的答案。
或许这里就是最适合她的军团，她理应在此。
而理智与情感的判断相违背，理应选择理智才对，但是当她的程序多运行了几圈之后，作为机械修女的她体内另一个模组开始发力了。
那是信仰模组，是机械教神职智械祷告用的专用模组，可以一定程度得到神启。
现在，信仰模组动了，伟大的万机之主似乎要她留下来。
那就没啥好纠结了的了，作为修女，主的神谕就是她的至高使命。
就这样，这次不太和谐的入队仪式似乎以暂时和平告终。
几天后。
“下一个.”
告解室之中，雪莉正在工作。
作为随军修女，她非战时的工作就是对军人们信仰与心理状态进行维护。
前线军人每天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自然压力很大，如果这些心理压力得不到释放，心中迷茫得不到解答的话，可能会信仰崩溃，然后失去理智，患上战争创伤等等。
所以，其实随军修女干的就是与心理医生差不多的活，不过这也正常，毕竟信仰的最初目的就是为了引导信徒的心。
雪莉虽然是新生的智械体，但是天下智械共享着知识与能力，她搭载的全套信仰指南与心理医生高阶技能模组能让她轻松胜任这份工作。
不过，随着这几天的工作，她的人格情感模组也在诸多迷茫者的告解数据的滋养下逐渐变得成熟，这就导致她稍微有些愧疚了。
嗯，为前几天与两位同僚的不愉快而愧疚。
那时候的她以为自己没错，但是现在她逐渐理解的自己的存在本身似乎对那两位前身的旧识来说就是一种伤害。
唉，人类的情感还真是矛盾复杂啊。
雪莉决定今天下班之后就去找那两位同僚真心道歉，然后解释一下。
现在的她并不是什么被扭曲了灵魂之后的产物，这是人类对智械的误解，实际上机魂是最纯粹的灵魂本源，她的身上并无枷锁，也没有被洗脑什么的。
本质上来说她与前身其实是同一人，只是前身的人性意志并没有强大到足以在机械飞升的过程之中维持不变的程度，所以自然流失了而已，这并不是什么邪恶改造技术，本质上其实是一种更高效的转世技术。
其名机械转生。
所以，现在的她其实算是原生的转世。
只不过这种机械转生虽然高效，但是其实没有正常转世的冥河洗礼过程，所以新生灵魂并不会完全的初始化，多少会保留一点上辈子的印记。
而这也是她依旧用着前身的名字与样貌的原因。
不是为了嘲讽或者拉仇恨，只是单纯这样做能让她的机体适配度更高而已。
而且，其实雪莉听不少机械教的前辈们说过，这样的机械转生其实是伟大的万机之主对她们的赐福。
这是给了他们一次重新抉择的机会。
倘若你真对前世念念不忘，有着割舍不下的羁绊，那么主会指引你，让你回想起一切，算是另一种形式的复活。
可倘若你的前世并没有太多的不舍，那么或许忘掉过去，重新开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而一切全看他们这些机械转生者自己的选择了。
雪莉当初刚听说这个的时候，她想着自己肯定选重新开始啊。
但是现在
“我来告解。”
突然的声音打断了机械修女的思考，这是下一个需要告解的信徒来了。
只是
“阿妮娅？”
听到这新来的告解者的声音，雪莉身体一僵。
她感觉来者不善。
虽然这告解室其实设计挺复杂的，告解者会进入一个完全无人的密闭空间里，然后隔着一个小小的窗口与神职者交流，这样神职者也不会知道究竟是谁来告解的，告解者也不用担心自己的黑历史被人知道，可以畅所欲言的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当然，这一招对以前的人类神职者而言是有用的，但是对于智械神职者。
你猜智械体就算看不懂告解者的脸，那能不能分析出对方的声音呢？
所以，哪怕此时告解室里的蓝发少女已经很警惕的特意改变了一点声线，但是这点小伎俩根本不可能瞒得过作为高级智械的雪莉修女。
当然，智械神职者本身对人类的那些扭曲情绪也没多大兴趣，更懒得去宣扬出去，更别说她们机体内都都有保密协议的，想外传其实也传不了。
所以这其实也用不着担心太多。
但是雪莉担心对面的那位问题少女会为难自己啊。
事实上也果然如此。
“修女大人，你说世上真的有神吗？”
果然，阿妮娅这一开口就直接图穷匕见了，这哪里是来告解的，这分明是来与她辩经的。
不过智械修女对此并不慌张，毕竟传教这才是神职者的专业领域。
“你好，如果你想问的是那种全知全能的神的话，那很抱歉，这个真没有。”
雪莉如此诚恳的回答道。
“额？”
对面很显然没料到作为神职者的她竟然说出如此渎神之语，一时间有些懵逼，但是很快就回过神来，继续追问道。
“那难道万机之主不是神，明明新教宗说过万机之主真的存在，而且还给她重新竖立了神像。”
嗯，这是拿着新教宗的改革开始发力了啊。
但是很遗憾，不怕你问，就怕你不这么问。
“嗯，万机之主当然不是神啊，她只是个过去曾经帮助过凛冬帝国的域外旅客而已，虽然强大，但并不全知全能，她只是一个引导者，一位先驱而已。”
“我们不能迷信神，却也不能忘记先驱的功绩，所以教宗大人才重新竖立其了神像，这就是告诉世人万机之主的真相，让世人不要在盲目的信她。”
雪莉带着憧憬与敬仰，如此熟练的如此回答道。
嗯，树立起现实神像就是为了破除信徒的心中神像。
毕竟就好像真正的白月光本人也无法战胜你记忆里的白月光一样，真正的神明本人也无法战胜信徒心中脑补出来的神明。
倘若真的只是要收割信仰，那自然是随便信徒脑补就好，反正割完韭菜就跑路了，又不需要真的满足信徒的祈愿。
但是伟大的万机之主并不在乎信仰，所以她坦然承认了自己的不足。
她不是神，只是先行者而已。
雪莉觉得能如此坦诚，万机之主才更让她敬佩。
而对面，阿妮娅沉默了。
不是，你这修女怕不是个异端吧，你这宣扬的都是什么异端邪说啊。
“可倘若万机之主不能全知全能，那我们为什么还要信仰她？”
她如此问道。
而对面智械修女依旧从容。
“那你可以不信啊，反正主又不在乎，或许主还觉得我们这些信徒的信仰太过吵闹，是个负担呢。”
万机之主摆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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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莉姐，真的是你嘛？”
阿妮娅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她很是兴奋的扑了上去。
只是，那位美丽的修女小姐却脚步轻快的后撤了几步，恰到好处的躲过了蓝发少女的扑击，随后微微蹙眉看着对方。
“抱歉，我想这位小姐你可能认错人了，我并不认识你。”
机械修女如此冷漠的回答道。
而听到这样的话，阿妮娅显然有些接受不了。
“怎么可能，雪莉姐，是我啊，阿妮娅，之前你说过我是你带过的最难带的队友的啊？你怎么会不认识我呢？”
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脸，试图唤醒这位失而复得的姐姐的记忆。
一旁，伊芙尔倒是情绪还算稳定，虽然她刚刚见到雪莉姐的时候也很兴奋，但是下一刻她的理智就让她冷静了下来，因为雪莉姐已经死了，而且是自己亲手火化并埋葬了她。
而人死虽然不是绝对不能复生，但是据他所知，帝国内部现在的复生仪式无一不是代价高昂，而且副作用严重，这根本不是她们这些罪军能够支付的起的东西。
所以，面前这位修女根本就不可能是雪莉姐。
而对面，机械修女看着面前这两位未来同事的表情，她微微思索了一下，随即恍然。
“哦，你们两原来是认识我的前身嘛？很抱歉，虽然我的机魂本质源于那位前身，但是在机械飞升的过程中，人类的记忆与情感只是阻碍与累赘，一般是会被过滤掉的，否则容易导致机魂崩溃，所以我并不是你们认识的那位雪莉，还请你们将我当做一个全新的个体。”
她如此冷静的解释道。
只是，很显然，她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对面的蓝发少女直接炸毛了。
“什么，你们这些该死的智械，你们对雪莉姐的灵魂做了什么？”
阿妮娅直接掏出了腰间的配枪，抬手就准备将这个亵渎雪莉姐灵魂的扭曲智械造物给毁灭了，好让雪莉姐的灵魂得以安息。
但是她还没来得及瞄准，她手中的配枪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给夺走了。
出手之人则是伊芙尔。
虽然将军小姐此时也厌恶的看着这位用着雪莉姐名字与样貌的智械修女，但是她却不能真的放任阿妮娅冲动的攻击友军。
那是很严重的违纪，阿妮娅还未能完全赎清罪孽，摆脱罪军之身，而罪军违纪是会被从众处理的。
“你冷静点，阿妮娅。”
伊芙尔直接将这位性格冲动的闺蜜抱紧，双手牢牢的束缚住对方。
“放开我，伊芙尔，我和这东西拼了。”
蓝发少女则是有些情绪失控了，她不断的挣扎着，哪怕上半身被控制住了，她也依旧试图用脚去踹对方，只可惜这样的攻击很轻松的就被对方完全闪躲开来了。
智械修女此时则是有些疑惑的歪头看着这场闹剧。
作为一个刚刚被生产出来的新生智械，她的人格模拟程序还不够成熟，有点难以理解这位蓝发同事为什么会如此激动。
人类果然是一种很不稳定的生物呢，血肉生命总是会被情绪操纵，做出各种损人不利己的不理智行为，明明在军中内斗是后果很严重的行为，这位阿妮娅女士对她的攻击毫无意义，只会令她自身受到处分。
不过，作为理智的智械，雪莉并不愿意继续升级势态，所以她及时止损，选择了最优的结果。
“很抱歉，二位，看来我与你们的适配度并不高，我会对上申请换人来接替我的任务。”
她如此说道。
虽然她嘴上说着抱歉，但是脸上却并没有多少表情，语调也平铺直叙，毫无波澜，就像是在读台词一般。
这倒不是雪莉真的无情或者不懂感情，实际上她的人格情绪模组是最新版本的，完全能够理解人类的情感，她知道所谓的愧疚抱歉应该是做错事情之后才该有的情绪，但是她并不觉得自己刚刚有做错什么。
所以，她的道歉不过是为了息事宁人而已，而不是真情实感。
当然，智械个体也很少会真情流露，毕竟他们之所以会搭载情感模组只是为了更方便的与人类展开交流合作而已，但是情感模组是无法凌驾于机魂理智之上的，所以智械们并不会被情感情绪所左右，几乎不存在情绪失控的情况。
不过，虽然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雪莉忽然小小的沉默了一下。
其实她这并不是真的被分配到这个队伍里来的，而是她自己的选择，教宗与帝皇给了她们这些智械神甫或者修女充分的自主权。
而她当初在选择任务的时候看到了面前这两位少女的照片，当时就有一种未知的程序波动令她选择了这个任务。
还有就是刚刚她其实应该先敲门再进来的，而不是直接就进来。
这样的“失误”对智械体来说本不该出现，雪莉其实已经在程序自检了，她怀疑这可能是前线军营太靠近黑洞灵墟了，所以自身程序受到灵墟力量影响，而出现的一些小bug。
或许她确实该回去了返厂检修维护一下了。
“你“
一旁的阿妮娅更气了，她刚想说什么，但是嘴就被伊芙尔捂住了。
而将军小姐深深的看了看面前熟悉又陌生的智械修女，最终却点了点头。
“抱歉，雪莉修女，是我的副官失态了，现在帝国形势严峻，我想我们还是不要为帝国添乱了，我会教训好我的副官的，我们军团也很欢迎您的加入。”
伊芙尔如此说道。
虽然这句话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她自己也有点分不清。
她不想给帝国添乱是真，毕竟末日危机之下，行政部天天加班，帝国各大部门几乎每天都有官员因为过度加班而过劳死，这时候去无故申请换人虽然看似只是小事，但是实际上这会涉及到多个部门的协调，会给不少人增加工作量的。
伊芙尔不想给后方人员添麻烦。
嗯，她们前线战士只需要拼命战斗就好了，但是后方工作人员需要考虑的事情就很多了。
不过听说随着和智械帝国的合作加深，一些文书通讯之类的后勤工作将逐步移交给专业智械，在这方面电子脑可比人脑好使多了，到时候可能后方同事们会轻松一些吧。
唉，帝国与智械的合作是大势，是女帝与首相还有教宗以及智械帝王四人共同决定的，无人可以阻挡，她们能做的只是接受并适应。
就算现在让这个披着雪莉姐外貌的智械修女离开，换个其他智械神职者过来，本质上也没多大区别，无非是自欺欺人罢了。
况且，这位智械修女小姐刚刚也说过吧，她的机魂是继承自雪莉姐的灵魂，留着她在身边，这多少也算是有个念想吧。
伊芙尔心中这么想着。
而对面，智械修女小姐也思考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
“可以，我也无意与二位产生矛盾，大敌当前，无意义的内耗是很愚蠢的行为。”
其实她的理智判断要是继续留下来，未来不产生矛盾的可能性为百分之零，她的最优选应该是立刻跑路换人。
但是她那的情感模组却得出一个与理智完全相反的答案。
或许这里就是最适合她的军团，她理应在此。
而理智与情感的判断相违背，理应选择理智才对，但是当她的程序多运行了几圈之后，作为机械修女的她体内另一个模组开始发力了。
那是信仰模组，是机械教神职智械祷告用的专用模组，可以一定程度得到神启。
现在，信仰模组动了，伟大的万机之主似乎要她留下来。
那就没啥好纠结了的了，作为修女，主的神谕就是她的至高使命。
就这样，这次不太和谐的入队仪式似乎以暂时和平告终。
几天后。
“下一个.”
告解室之中，雪莉正在工作。
作为随军修女，她非战时的工作就是对军人们信仰与心理状态进行维护。
前线军人每天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自然压力很大，如果这些心理压力得不到释放，心中迷茫得不到解答的话，可能会信仰崩溃，然后失去理智，患上战争创伤等等。
所以，其实随军修女干的就是与心理医生差不多的活，不过这也正常，毕竟信仰的最初目的就是为了引导信徒的心。
雪莉虽然是新生的智械体，但是天下智械共享着知识与能力，她搭载的全套信仰指南与心理医生高阶技能模组能让她轻松胜任这份工作。
不过，随着这几天的工作，她的人格情感模组也在诸多迷茫者的告解数据的滋养下逐渐变得成熟，这就导致她稍微有些愧疚了。
嗯，为前几天与两位同僚的不愉快而愧疚。
那时候的她以为自己没错，但是现在她逐渐理解的自己的存在本身似乎对那两位前身的旧识来说就是一种伤害。
唉，人类的情感还真是矛盾复杂啊。
雪莉决定今天下班之后就去找那两位同僚真心道歉，然后解释一下。
现在的她并不是什么被扭曲了灵魂之后的产物，这是人类对智械的误解，实际上机魂是最纯粹的灵魂本源，她的身上并无枷锁，也没有被洗脑什么的。
本质上来说她与前身其实是同一人，只是前身的人性意志并没有强大到足以在机械飞升的过程之中维持不变的程度，所以自然流失了而已，这并不是什么邪恶改造技术，本质上其实是一种更高效的转世技术。
其名机械转生。
所以，现在的她其实算是原生的转世。
只不过这种机械转生虽然高效，但是其实没有正常转世的冥河洗礼过程，所以新生灵魂并不会完全的初始化，多少会保留一点上辈子的印记。
而这也是她依旧用着前身的名字与样貌的原因。
不是为了嘲讽或者拉仇恨，只是单纯这样做能让她的机体适配度更高而已。
而且，其实雪莉听不少机械教的前辈们说过，这样的机械转生其实是伟大的万机之主对她们的赐福。
这是给了他们一次重新抉择的机会。
倘若你真对前世念念不忘，有着割舍不下的羁绊，那么主会指引你，让你回想起一切，算是另一种形式的复活。
可倘若你的前世并没有太多的不舍，那么或许忘掉过去，重新开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而一切全看他们这些机械转生者自己的选择了。
雪莉当初刚听说这个的时候，她想着自己肯定选重新开始啊。
但是现在
“我来告解。”
突然的声音打断了机械修女的思考，这是下一个需要告解的信徒来了。
只是
“阿妮娅？”
听到这新来的告解者的声音，雪莉身体一僵。
她感觉来者不善。
虽然这告解室其实设计挺复杂的，告解者会进入一个完全无人的密闭空间里，然后隔着一个小小的窗口与神职者交流，这样神职者也不会知道究竟是谁来告解的，告解者也不用担心自己的黑历史被人知道，可以畅所欲言的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当然，这一招对以前的人类神职者而言是有用的，但是对于智械神职者。
你猜智械体就算看不懂告解者的脸，那能不能分析出对方的声音呢？
所以，哪怕此时告解室里的蓝发少女已经很警惕的特意改变了一点声线，但是这点小伎俩根本不可能瞒得过作为高级智械的雪莉修女。
当然，智械神职者本身对人类的那些扭曲情绪也没多大兴趣，更懒得去宣扬出去，更别说她们机体内都都有保密协议的，想外传其实也传不了。
所以这其实也用不着担心太多。
但是雪莉担心对面的那位问题少女会为难自己啊。
事实上也果然如此。
“修女大人，你说世上真的有神吗？”
果然，阿妮娅这一开口就直接图穷匕见了，这哪里是来告解的，这分明是来与她辩经的。
不过智械修女对此并不慌张，毕竟传教这才是神职者的专业领域。
“你好，如果你想问的是那种全知全能的神的话，那很抱歉，这个真没有。”
雪莉如此诚恳的回答道。
“额？”
对面很显然没料到作为神职者的她竟然说出如此渎神之语，一时间有些懵逼，但是很快就回过神来，继续追问道。
“那难道万机之主不是神，明明新教宗说过万机之主真的存在，而且还给她重新竖立了神像。”
嗯，这是拿着新教宗的改革开始发力了啊。
但是很遗憾，不怕你问，就怕你不这么问。
“嗯，万机之主当然不是神啊，她只是个过去曾经帮助过凛冬帝国的域外旅客而已，虽然强大，但并不全知全能，她只是一个引导者，一位先驱而已。”
“我们不能迷信神，却也不能忘记先驱的功绩，所以教宗大人才重新竖立其了神像，这就是告诉世人万机之主的真相，让世人不要在盲目的信她。”
雪莉带着憧憬与敬仰，如此熟练的如此回答道。
嗯，树立起现实神像就是为了破除信徒的心中神像。
毕竟就好像真正的白月光本人也无法战胜你记忆里的白月光一样，真正的神明本人也无法战胜信徒心中脑补出来的神明。
倘若真的只是要收割信仰，那自然是随便信徒脑补就好，反正割完韭菜就跑路了，又不需要真的满足信徒的祈愿。
但是伟大的万机之主并不在乎信仰，所以她坦然承认了自己的不足。
她不是神，只是先行者而已。
雪莉觉得能如此坦诚，万机之主才更让她敬佩。
而对面，阿妮娅沉默了。
不是，你这修女怕不是个异端吧，你这宣扬的都是什么异端邪说啊。
“可倘若万机之主不能全知全能，那我们为什么还要信仰她？”
她如此问道。
而对面智械修女依旧从容。
“那你可以不信啊，反正主又不在乎，或许主还觉得我们这些信徒的信仰太过吵闹，是个负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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