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我会死,对不对?

    燕北鸠醒来的时候。

    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口很渴、浑身上下透出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酸痛。

    尤其是后腰处。

    他轻轻一动就痛。

    “鸠儿,别乱动。”

    推门进来的南无忧,刚好看到燕北鸠要挣扎地坐起来。

    “姐姐,渴。”

    南无忧倒了一杯温水,快步走向床前,将燕北鸠揽在怀中,一口一口喂给他喝:“慢点喝,不着急。”

    “姐姐,还要一杯。”

    “好。”

    燕北鸠砸吧下嘴。

    觉得哪里怪怪地。

    但又说不上来。

    “怎么了?”

    南无忧再次回头床前,瞅着燕北鸠苍白的俊脸:“还喝吗?”

    “喝。”

    燕北鸠咕嘟嘟又喝完了,抬头看着眉间温柔的南无忧,半个身子靠在她身上:“姐姐,我发现你今天对我特别温柔。”

    “是么?”

    南无忧右手落到燕北鸠后背,在昨天做穿刺的地方停下了:“这里还痛吗?”

    “姐姐,你怎么知道我这里痛?”燕北鸠一脸好奇地看着她。

    南无忧轻轻一笑:“你想知道为什么这块地方会痛吗?”

    燕北鸠蹙眉:“姐姐,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怪怪的?是不是姐姐还生我气呢?”

    “没有,我不生气了。”

    南无忧轻轻揉着燕北鸠后腰:“鸠儿,你知道你为什么一直反复发烧吗?”

    燕北鸠想了一下回道:“不是鸠儿那处伤口导致的吗?”

    “那处的伤口早就好了。”

    “那是什么原因?”

    南无忧瞅着燕北鸠:“你想知道,我便告诉你,不过你可要有承受能力。”

    这话。

    瞬间让燕北鸠紧张起来:“姐、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你不要吓我。”

    “我从不吓唬人。”

    燕北鸠其实也发现自己苏醒后,身体状况大不如前。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睡了两年。

    身体还未恢复。

    但现在细想,是有很多自己忽略的地方。

    “姐姐,我想听。”

    燕北鸠握上南无忧的手,一脸认真道:“再坏的结果,我也能承受住。”

    “好。”

    南无忧点头,

    将燕北鸠搂在怀中,轻轻道来昨天晚上自己给他检查后结果。

    她说的很慢,很详细。

    足足说了半个小时。

    听完后的燕北鸠,面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净。

    他难以置信地望着南无忧,连连摇头,惨白的薄唇不停地在颤动。

    “不、不可能。我怎么会得血症呢?姐姐,你是骗我的吧?我什么坏事都没做过,为什么他们要害我?”

    “鸠儿,你的症状幸好发现得早,一切还来得及。”南无忧紧紧抱着燕北鸠,她能明白他的心情,“鸠儿,你想哭就哭吧,姐姐抱着你。”

    “姐姐,他们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

    燕北鸠呜咽一声,脑袋埋在南无忧怀中,哭得很凶。

    心里却有着滔天的怒意。

    但他一下子就肯定。

    害自己得了血症的人,一定是跟在战场上害自己的。

    是同一个人。

    真难为他了,挖空心思,要置于自己于死地。

    “鸠儿,此事咱们暂时不要告诉父皇跟母妃,以免他们担心。”南无忧轻轻拍着燕北鸠的后背,“从今天开始,我就开始给你治疗,过程或许会很痛苦,但你一定要扛住,不然便会前功尽弃。”筆趣庫

    “姐姐。”

    燕北鸠从南无忧怀中抬起头:“我会死吗?”

    南无忧眉头微蹙,沉默。

    “所以说,姐姐是哄我的,我会死,对不对?”

    “鸠儿……”

    “我会死,对不对?!”

    燕北鸠突然退出南无忧的怀抱。

    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上。

    眼底全是绝望,嘴里在咆哮:“为什么是我?”

    南无忧缓缓站起来,眼有复杂地看着他:“鸠儿,你冷静一点,这个病只要能控制住,还是有治愈的可能,再说你还年轻……”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姐姐在骗我。我活不成了。”

    燕北鸠捂上耳朵,疯狂摇头。

    下一秒。

    不顾自己高烧未退,就赤着单,穿着一件单衣。

    转身跑了出去。

    “鸠儿!”

    南无忧没有片刻犹豫,追了出去。

    院中。

    燕北鸠拿着裴阳的佩剑,不过痛到

    炸裂的脑袋。

    对着院中乱砍一通。

    想要阻住他的裴阳。

    也被他误伤了手臂。

    鲜血汩汩往外涌。

    下人们吓成一团。

    纷纷退到院口,跪地瑟瑟发抖。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

    燕北鸠嘴里还在咆哮,随着愤怒,他身上越发滚烫起来。

    高烧,烧得他意识模糊。

    可他始终没有停下,仿佛想用这种方式宣泄内心的不满与委屈。

    “王妃娘娘,您不要过去。”

    捂住肩头的裴阳,看着王妃娘娘一步步走向发狂的王爷。

    好心提议:“王爷现在这个样子,谁都控制不住。”

    南无忧没搭理他。

    只是一步步走到燕北鸠身后。

    “鸠儿。”

    燕北鸠浑身一颤,扭头,看着已经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南无忧。

    面露绝望:“姐姐,我会死的,我很快就要死了。”

    “不会的。”

    南无忧感觉胸口泛起一丝许久都没出现过的心疼。

    是的,她心疼了。

    心疼燕北鸠的遭遇。

    “鸠儿,把剑给我。”

    南无忧冲着他伸出自己的右手:“刀剑无眼,小心伤了自己。”

    燕北鸠咬着下唇,脚步虚浮,明明南无忧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却感觉她的声音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他低头,狠狠甩头,想要听清她说的话。

    结果,耳朵里突然泛起一阵耳鸣。

    难受至极。

    “鸠儿,听话,把剑给我。”

    燕北鸠抬头,一脸恐惧地看着南无忧:“姐姐,你在说什么?我听不见,我听不见你在说什么?姐姐,我的耳朵听不见,听不见。”

    眼看着,他又要发疯。

    南无忧一步上前,不顾他手中滴血的长剑。

    一把将他搂在怀中,嘴巴贴到他耳边一字一字道:“鸠儿不怕,你是高烧引起的耳鸣,等烧退下就能听得见,鸠儿,乖,姐姐会陪着你的。”

    “姐姐,你会陪鸠儿多久?”燕北鸠浑身都痛,感觉整个人正在被人撕扯,可他还是想要迫切地得到答案,“一年?两年?还是等到鸠儿死了,你就会嫁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