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 罪恶监狱(30)
第 90 章 罪恶监狱(30)
下课铃响,走廊里陆陆续续有了脚步声和说笑声。
会长办公室的门紧闭得有些不同寻常,有几个来交材料的学生会成员站在门口疑惑地相互看看。
“不是今天让我们交材料吗?怎么敲门没人理。”
“门也打不开。”
“靳会长不在里面?”
“不清楚,但是办公室灯是开着的。”
“奇了怪了……”
如果有人在里面,那怎么会不开门呢?按照靳安初的性格,绝对做不出放人鸽子这样没风度的事。
有人提议:“要不我们喊一喊?”
离晚自习上课还有一段时间,几个要交材料的站在门口,试探性地敲了敲门,“会长,你在里面吗?”
门内。
靳安初看着那双手抚上自己拿过的茶杯,一股无法言语的刺激涌上,他摘下眼镜,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发型狼狈地凌乱。
他哑声:“你的脸…。”
“我的脸?”
虞离回头,又变成那张八卦阵胎记脸。
靳安初直直地看过来,摘下眼镜后的他有股异样的邪性,如同一条锁定了猎物的毒蛇。
“你原来的脸不是这样,你的脸会变。”
虞离无所谓地靠在沙发上,骨子里的懒惰都要溢出来了。
他懒洋洋地回覆:“那又怎么样。”
“不用管。”
靳安初低声,像是着了魔,就着虞离的手凑近,伸出舌头还想继续。
有些事情点到即止才能更让人上瘾,轻易得到的反而不会珍惜。
虞离撑着靳安初的胸膛,隔着布料也能感受手下强烈极速的心跳。
靳安初身材很好,合身的学院制服完美体现少年人的青涩和饱满。
虞离不为所动地推开靳安初,懒洋洋提醒:“再不去,会长要失约了。”
失约两个字刺激着昏沈的大脑,靳安初用鼻尖拱了拱虞离的脖子。这样类似撒娇的举动,以前是绝对不会发生在他身上。
靳安初出生在一个离异家庭,父母在他出生没多久就离了婚,他被判给了工作狂魔父亲。
靳安初扶了扶眼镜,他有些轻微的近视,戴上眼镜后,世界清晰不少,男生往常那看不顺眼的稀奇古怪的胎记也变得美丽,他低头想去亲虞离,被虞离躲开。
男生睥睨的视线冷漠,他哑声哄着:“很快回来。”
门外,几个男生还在疑惑,犹豫着要不要再次去敲门,门就自己打开了。
几个男生顿时放轻了呼吸。
靳安初在学校的影响力不是开玩笑,家世还好,平时没什么人敢惹他。
门只开了一半,靳安初撩着眼皮,身形颀长,黑色制服最上面纽扣罕见解开,衣衫凌乱不整,发丝上沾着未干的汗,身形完全挡住门内的场景,低低道:“资料。”
声音也太哑了,比平时低了好几个度,好像他们打断了会长的什么好事。
几个男生相互看看,都有些不知所措地讪讪递出资料。
指骨分明的手接过资料,砰一声,门又关上了。
门关上好几秒,才有人讷讷道:“这幅样子该不会……”
关门的时候,靳安初转身了,他们隐约能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男生。看不清楚脸,但是能看到男生穿的衣服,分明就是靳安初的!!
“靳会长金屋藏娇?”
“在办公室就玩起来了……玩的真大。”
“我就说不应该敲门吧,放门口不就好了,会长看见了不就会拿了。”
“会长应该不会记恨我们……?”
一语点中话题重点,几个男生都有点心虚。
离婚那会儿,靳安初父亲是事业巅峰,每天忙得脚不沾地,一个月最多回家两天,对靳安初也就疏於照顾。
从小被保姆照顾长大的靳安初亲情观念淡薄,养成了淡漠禁欲的性格,良好的绅士教育又让他待人接物都是让人挑不出错的礼貌。
靳父和靳安初不亲近,对他的教育却很严格,从小接受精英教育的靳安初更是极度自律,一直恪守着自己的那套准则,从未打破过。
现在他为了虞离破戒,虞离却不想领情。或者说,恶劣地就想要靳安初用这幅凌乱又不体面的样子去见人。
虞离拿起靳安初放在一侧的眼镜,指尖划过靳安初的侧脸,轻巧地给靳安初戴上了,又拍拍他的脑袋,擡下巴命令
道:“去开门。”
眼镜上有一点呼出的水雾,又很快干涸消失,露出意乱情迷的丹凤眼。
“办公室办事,没毛病。”
“玩还是靳安初会玩,平时人模狗样的,玩起来这么放得开。”
一时间,各大扣扣群都开始流传“靳安初金屋藏娇”的流言。
第二天,和靳安初关系好的司徒末都知道了这件事。
“听说我们会长金屋藏娇?”
活动室只有他们两人,今天一大早霍琛和贺松都出去了,听对话应该是去找五班的丑八怪。
司徒末也是纳闷,之前丑八怪是他们的跑腿,现在反倒他们成为丑八怪的狗腿。尤其贺松,出去的时候笑容都恨不得咧到脑后,
靳安初翻过书本的另一页,“不算藏娇。”
娇可不愿意让他藏。
是啊,不是金屋藏娇,也不是炮友,那是什么?
靳安初罕见地沈默,司徒末也没发现他没回覆,神思不属地喝了杯茶。
他昨晚梦到了下午惊鸿一瞥的那张脸。
梦里,他清晰地看见了那张完美踩在他审美点上的脸。
银白色长发丶睫毛和眼睛都像是蘸了雪。
颜狗属性发作,司徒末摩挲着茶杯,温润的眼睛闪烁着奇异的光。
也许他昨天下午不是眼花?那丑八怪真的有魔法,可以长成那样?
司徒末喉咙发紧,他又喝一口茶,发现茶杯里没茶,欲盖弥彰地轻咳,倒了杯茶轻抿。
热气氤氲眉眼,他倏地看向靳安初,问了一个十分荒谬的问题:“丑八怪的脸是假的?”
在不知情人的耳朵里,他的问题不仅荒谬,还很谜语人,然而靳安初听懂了。他想起昨天下午司徒末突然问出的那句没头没尾的话,眼神暗了暗。
现在不止贺松霍琛,连司徒末都发现了。按照司徒末的颜狗属性………
靳安初抿了抿唇,神色晦暗不明。
司徒末一心都在虞离身上,没在意身旁好友的异常。
靳安初再次翻过一页纸,说出的话有自己都没察觉的恶狠狠的醋意。
“不是假的,丑八怪就是丑八怪,难不成脸还会变?”
靳安初语气笃定,司徒末有些遗憾,难不成那真的是他的一个梦?
“那真是可惜了。”
可惜?
明礼学院的学生也能感觉到——为什么学院一夜之间变了天??好惹的丑八怪突然不能惹了,还有一众他们高攀不起的人护着……
这丑八怪到底干什么了?
一时间,各大扣扣群都开始八卦。
…………
从昨晚自习后,黄毛很少再来找虞离,每次找说得最多的一句就是我今天帮你报仇了,又揍了欺负你的谁谁谁。
黄毛“从良”,不再打扰虞离。但排除一个黄毛,还有贺松和霍琛。尤其是霍琛,话也不说,能在你身后跟一天。不管你说多难听的话,他都不走,只会红着眼睛可怜地看你,像只被抛弃的流浪猫。
时间久了,虞离当他是空气,不对视也不交流。但霍琛表情反而更可怜了,纵着通红的鼻子,问虞离能不能谈一谈。
“谈什么,谈怎么抛弃竹马?”
虞离说话最会戳人肺管子,001都觉得,只有虞离不愿意,否则没有它家宿主戳不到的肺可惜什么?虞离到底招惹了多少人?
靳安初倏地觉得活动室透不过气,他松了松领口,合上书闭了闭眼往沙发后靠。
司徒末再次神思不属地喝了口茶,呢喃:“怎么就是个梦呢……”
两个坐在活动室的少爷,一个喝着茶一个看着书,心思都不在喝茶看书上。
————
和f4猫狗走得越近,找虞离麻烦的人就越少。但也有部分猫狗过激爱慕者,找人说要堵他的,这些都被靳安初解决了。
虞离什么也没说,靳安初自己默默解决,甚至连昨晚划花虞离书桌的人都连夜写了检讨,上了学生会的通报专栏。
虞离能感觉到,靳安初在很认真地讨好他。
霍家人不能有这么上不得台面的软肋。
因此在察觉霍琛对虞离的特殊之后,霍家立马辞掉了虞离的父母,给了他们一大笔钱让他们带着虞离离开。
虞离觉得好笑,“不是觉得,我不是我,只是失去灵魂的空壳?”
霍琛着急:“是空壳……但是我相信你会回来的。”
“所以你清
楚我被霸凌?”
霍琛神色迷茫:“我不知道,我以为那是你愿意的。”
什么破理由,有够好笑的。虞离用手撑着额头,低低笑出声。
“你是三岁小孩吗?”
霍琛听出了他话里的嘲讽,沈默地抿了抿唇,才沙哑着嗓子开口:“我十九岁。”
虞离恍然大悟:“不是三岁啊,我还以为你是从哪家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小孩。”
他轻轻柔柔地微笑,“玻璃心和智障不是你霸凌的借口,回去好好想想这个道理好吗?智障小朋友。”
纷乱的记忆涌来,霍琛不光心脏隐隐作痛,大脑也开始疼。
他看见了很多片段。因为他对虞离的特殊,导致虞离被送走,虞离父母被辞去工作。虽然有了一笔钱,但是很快被赌鬼父母挥霍干净,一家人被迫回到乡下。本就脾气火爆丶性格糟糕的父母把被辞退的原因归结在虞离头上,对虞离非打即骂。
升入高中,虞离父母为了钱,把虞离送进了明礼学院。在明礼学院,每一天都有人对虞离的脸议论指点。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几乎两年,直到他的出现。他和虞离搭话,强行把虞离带到大众视野,将虞离推到了所有人的视线里,让这场原本这只是言语上的霸凌,变成了言语和肢体的双重霸凌。
烦人——这是虞离对他说过的最多的一个词语。
霍琛再也无法欺骗自己,心脏疼得受不了,大脑也是麻木的。他逐渐收起了眼泪,上前一步想要扯住虞离的衣角,却被冷漠地躲开。
他的手指尴尬地悬在半空中,明明是盛夏,他却无端地发冷,最后只能无力地收回攥紧。
霍琛眼眸灰败黯然,“我什么都可以做,只要你愿意原谅我。”
001愤愤不平,气得在空气中打了一套军体拳,因为数据运用得不是很熟练,绿色的火柴人手脚十分狼狈地缠在一起。可即使扭成麻花,它也要用腐朽的声音喊出:【宿主!!不要原谅他!】
霍琛这一套说法好像把他自己摘出去了,但他真的无辜吗?认为竹马是空壳,所以放任竹马被欺凌,感情缺失,大脑也缺失了?
虞离当然没有原谅霍琛的打算,他嗤笑:“那你需要付出天大的代价。”
霍琛固执地重覆:“我什么都愿意做。”
虞离勾了勾唇,身上让人讨厌的阴沈气息消失了,为满是胎记的脸新添了一分别样的丑陋。
逃游给他捏的脸非常恶意,几乎是每个角度都能发现不一样的丑。
霍琛却一直看着虞离,目光从未移开过半分。
他对美丑没有概念,他喜欢虞离,那么虞离就是他心里最好看的人。
他看着虞离和他擦肩而过,只留下一句:“三岁的小朋友也应该懂得以牙还牙的道理。”
…………
霍琛作为明礼学院粉丝众多的f4之一,虞离又作为明礼学院新晋的热度王,他们两个在校园偏僻角落见面的消息很快传遍整个学院。
“怎么猫回来的时候鼻子这么红,那丑八怪骂人了?”
“草,我是真无语啊,怎么有人敢惹哭猫的?”
“霍琛该不会真的沦陷了吧……我只能说,别太爱了。”
因为贺松并不懂怎么尊重人,他是真的把虞离当跑腿的小弟,时不时支使虞离去跑腿,导致虞离被很多富家子弟看不起,认为虞离想攀高枝结果失败,被贺松勉强收为小弟,是谁都可以欺负的狗腿。
并且清楚虞离被霸凌之后,贺松也没有加以制止,还觉得这不关他的事。
熟悉的小学鸡风味。
…………
教学楼天台。
在高处,虞离看着屁颠屁颠从楼下跑过来找他的贺松,又看看在一旁等他的靳安初,从口袋里拿出了根烟,牙齿咬着滤嘴,伸手,“借个火?”
他和靳安初纯粹是在上天台的半路上遇到,当时靳安初穿着黑色制服,戴着红色的学生会长袖套,手里拿着没收的香烟和打火机。
靳安初似乎很不喜欢他抽烟,眉头皱了皱。
“抽烟不好。”
可当靳安初看过去,虞离咬着香烟的白色滤嘴,漫不经心地低头,漆黑的发丝从发尾开始,慢慢地蜕变成耀眼的银白色,蘸雪的睫毛轻轻颤动,目光透过细密长睫懒散地看过来。
喉结不自然滚动,靳安初紧紧抿唇,他掏出口袋里的打火机,细长的手指握着,火苗幽幽燃烧,递到男生的烟旁。
在这些流言当中,有一句话分外突出
,也是被那些学生转发得最多次的——“丑八怪到底有什么迷药?能不能教授给我?”
然而流传归流传,没有人真正去问虞离。
因为他们在之前都或多或少言语或者行为上欺负过虞离,而现在有人暗中对曾经欺负过虞离的人展开疯狂报覆。
报覆也就算了,他们根本找不到报覆的人是谁。有的今天还生龙活虎,晚上就被打进医院,没个一两月都出不来。
找不到报覆的人,有f4在,又不敢再对虞离出手,只能硬生生吃下这个亏。
001趴在沙发上,晃着手,【宿主,你是想要他们狗咬狗吗?】
“如果霸凌不用付出代价,仅仅是一句道歉就能揭过,那霸凌的成本也太低了。”
解决了霍琛,还有贺松,一个爱脑补的小学鸡式高中生。
虞离回忆副本剧情,f4里对他亏欠比较多的就是贺松和霍琛,其中贺松这位小学鸡比霍琛还要过分一些。
虞离被他揽着腰,视线玩味地看向呆在门口的贺松。
贺松呼吸急促,整个人都有些呆楞,不断地呢喃重覆:“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贺松看到,被靳安初抱在怀里的男生眉眼隐约艳丽,靳安初痴迷地不停去嗅,不停去舔舐。男生却始终维持着漫不经心的神色,甚至还能微挑着唇,轻笑地看他,“你也要过来么?”
也不知是虞离指尖香烟散发惑人气息,还是神志不清,贺松受了蛊惑一般上前。
…………
“靳安初这家夥没事跑天台干什么?”
司徒末是学生会副会长,处理学生会的事情处理得焦头烂额。正有事想找靳安初商量,没想到靳安初不在办公室,去了天台。
天台这地方平时没什么人上去,司徒末想不出靳安初上天台的原因。但有事找人,他捏了捏眉心,认命地开始爬楼。
五分钟后,司徒末推开天台的门,看到了他一生都不会忘记的一幕。
——靳安初抱着他梦里的男生,贺松则握着男生的手。
像是大狗在热情舔舐新来的可爱小猫。
那只猫看了过来,眉眼间玩弄的轻佻几乎要溢出来。
司徒末听见他挑着唇说:“你也要过来么?”
…………
司徒末不受控制地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