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校园诡谈
“有什么吗？”
虞离不解地回问后，裴游脸都气红了。他拉着青年的手，一路气冲冲地回到单人寝室，然后又气冲冲地拿出镜子，表情委屈得像是心爱肉骨头被偷吃的大狗。
大狗举着镜子，控诉地指着镜子里的红点:“你看！”
想起早上ashes让他转身的举动，虞离心里有了些度量。他无奈地解释:“被蚊子咬的。”
“真的吗？”
虞离把头发重新撩开，姿势毫不设防，“不信的话你可以在旁边嘬一口看看是不是相同的。”
“那、那我嘬了？”
虞离不可置信:“我只是开玩笑。”
裴游更不可置信，但他的不可置信又不同虞离，瞧着还有点委屈:“你这时候还开玩笑！”
高中生真的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不管几次，虞离都能清楚地从裴游的表情里感知到他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也意识到，这位npc……意外地对自己着迷。
虞离抬手，裴游就很乖地配合低下头。于是青年的手顺利地放在他的脑袋上，“高考完之后，好吗？”
“嗯。”虞离说完后脸红，裴游脸更红。
两人坐着，没有任何视线交流，可暧昧焦灼的气味分子已经死死地将他们缠在一起。
他们之间的距离还能坐下一个人，裴游慢吞吞地，手指在床单挪动，好似慢一点就不会惹人注意，最后轻飘飘地若无其事把手心覆在虞离的手背。
滚烫的体温让虞离往后缩了缩，裴游立刻就看过来，好像要在他脸上看到什么反感之类的情绪，马上就会凶巴巴地把手放开，然后嘲讽地说两句话挽回颜面。
但没有。青年只是害羞地瑟缩，然后又乖乖地把手放在他的手心里。
裴游怎么看怎么喜欢，觉得他那风流成性、从不在乎他的渣爸好歹做了一件好事，把青年送到他身边。
就算之前那些是真的又怎么样呢？反正他爸已经死了，不可能揭棺而起和他抢人。
但想着想着，裴游又开始皱眉，他爸频繁更换情人、混乱的私生活已经让他感到恶心和不满了，如果那些是真的，那青年之前该有多难过？
裴游看看虞离，再次感觉——那老头果然是死了好。
坐在同一张床上的人怀着不同的心思，裴游在走神，虞离也在走神。
这次他和裴游相处，似乎没有那股让人胆颤的阴风存在。
消失了？虞离不太相信，他更倾向于那股阴风去了另一个人那里，并不在他这边。
他脖子上的红点，会是那位久久未出现的友人a、裴游的父亲裴知有干的吗？
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做下这些事情，似乎只有鬼办得到。
虞离难得地开始思考。
他难道真的和裴游的父亲有一腿？
两人各怀心思，弹幕已经化身哈哈哈大军。
[绝了，真丶还没同床就开始异梦]
[我原以为，原以为你们是有感情在的，没想到你们哈哈哈哈哈哈]
[裴游果真大孝子]
[孝掉大牙了哈哈哈哈哈哈]
[告诉我，我看的不是什么喜剧直播间哈哈哈哈哈]
[………]
磨蹭地想完各自的事，虞离才看向勉强集中精神不走神的裴游，“你说这个学校有很多恶心的人是什么意思？”
裴游变了脸色，他抿唇不说话，似乎不想让虞离了解那些肮脏事。
虞离咬唇，脸色很为难:“裴游，我假扮成学生，就是要了解学校的情况。前两天，有人在校长信箱里投了一封投诉信，里面写的是:高三某个班发生十分恶性的欺凌事件，这件事，你参与了吗？”
“我没有！”裴游几乎是他说出口的那一刻就开始反驳，“我才不是那么恶心的人！”
“所以你清楚那件事是什么，对吗？”
“告诉我，裴游。”
裴游又闭嘴了，他很不情愿:“不能不说吗？”
虞离起身作势要走，表情很失落。
“你不告诉我，我就去问别人了。”
“是什么事？为什么不愿意和我说？连你都要瞒着我吗？”
青年难过的声音让裴游心也一揪一揪的，他拉住青年的手，又抱着他坐下，闷声:“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只是那些事太恶心了。”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从不和那帮人混。只知道他们每天深夜都会在小楼，校长办公室那边做一些很恶心的事。”
“恶心的事？”虞离抓住重点。
“动物一样，交、配，恶心死了。”
裴游很烦躁地抓抓头发，“那些穷学生，我不懂，我都让他们躲着点了，还是有人撞枪口上。”
虞离:“那之前你欺负人的事情呢？主任说你做的很过分。”
“我和他道歉了！”裴游反应很大。高中生的脸憋得通红，一副不被信任之后的生气模样，“我都和他道歉了！”
“而且他对我做的事情更恶心！”
虞离盯着他的眼睛，“他对你做了什么？”
灰黑色眼眸好似一把锐利的剑，直直插进他的身体里。裴游有些慌乱，喉结滚动，下意识往后退。但虞离不放过他，他退一步，他便前进一寸，最后两人就快贴一起，裴游才认命地大声说:“他……我好心护着他，结果那傻逼拿着我照片打飞机！”
“谁不知道我最讨厌这种事，快恶心死我了！”
被发现的时候，那傻逼还拿着那张照片，他一气之下去抢，那傻逼还不给！争执之下照片被撕成两半，一半在他手里，另一半还被那傻逼宝贝似的紧紧攥在手心，怎么揍都不愿意松手。
裴游一边解释一边生气，在喜欢的人面前说这些，他都要觉得自己被玷污了不清白了。
“另外半张照片呢？”
裴游一脸[你还问]的气愤，“我怎么知道！反正在我手里的半张照片里的人是我。”
“而且我只不过是打了他一顿，哪里算是恶劣了？他不该打吗？”
像是被欺负之后还被家长责备的小孩，裴游看他的眼神不甘又难过。虞离安抚地摸摸他的头，“该打，是我的错，我不该在不了解事实的情况下还让你去道歉。”
裴游哼一声，还是低下头给他摸，嘟囔:“摸摸头就算了吗。”
“如果不是你，我才不会给那傻逼道歉。”
啾——
蜻蜓点水的一吻，裴游还在嘀咕，柔软的触感就消失了，他摸摸脸，不敢置信地看过去，另一个当事人脸红地轻咳:“别说了，是我错了。”
裴游后知后觉地也觉得脸热得要爆炸，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你、你知道就好。”
他大脑都要成一团浆糊了，青年此时还要靠近他，请求道:“裴游，可以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一遍吗？”
裴游看他水润润的唇，想到刚被亲了，哪里还拒绝得出口，就稀里糊涂地把事情交代了。
“我不是说我护着那傻逼吗，大概就是从上学期期末开始，我看到他在小楼那边被欺负了，就顺手救了他，然后他就一直跟着我，自称是我的小弟，我那时候没被占什么便宜，就没否认。那些人看他跟着我，也没人敢再欺负他。”
“但是这学期开学，他就变得很奇怪。”
“奇怪？”
裴游又觉得恶心了，他握着虞离的手，才勉强把那恶心的感觉压下去，“就是经常偷拍我，我去哪里他都一清二楚。”
他很严肃地看着虞离解释:“后来我抓到他，就我刚才说对着照片……那件事，我就和他决裂了。再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平时和他都没说几句话！”
“你如果还想继续了解的话，我可以带你去问季辉，他和那傻逼相处的时间多一点。”
“季辉？”
“就是那天和我在教务处的男生。”
裴游看着很苦恼:“总之你别一个人去那些男生面前，我搞不懂为什么那秃驴要给你一个贫困生的身份。”
在这里，贫困的美貌就是原罪。
虞离点头:“那我还想知道。”
裴游恨恨看他，又去揉他的脑袋，似乎是拿他没办法，“真是……服了你了。”
————
见季辉的时候，季辉在天台。
校服敞开，大剌剌地抽着烟，目光不明地划过裴游和虞离牵着的手，讨好地笑道:“裴哥，找我有什么事？”
裴游厌恶地扇风，“把烟掐了。”
“好嘞！”
烟雾散去，裴游又问:“我问问你，你暑假的时候有和那傻逼接触过吗？”
跟在裴游身边这么久，季辉清楚地知道裴游口中的那傻逼指的是谁，他回答:“有啊，不过我和他一起的时间比较少，更多和他在一起的是其他几个人。”
裴游懒得再去找其他几个垃圾，“他们呆在一起主要干什么？”
季辉暧昧的目光看着虞离，捻了捻指尖的烟，低声神秘道:“多人击剑啊。”
裴游:“击剑？打游戏？什么游戏？”
虞离:“。”
“噗。”
季辉捂着脸。
裴游满头问号:“你笑什么？”
季辉脸都要扭曲了:“没，裴哥，我就是想起了高兴的事。”
“哦。”
“谢了，回头请你吃饭。”
了解情况以后，裴游拉着虞离就走，天台的门关上，隔音不好的墙传出一阵猖狂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妈的看不出来还是个纯情处男哈哈哈哈哈”
虞离:“…。”
裴游身形一僵。
门再度打开，面对气势汹汹的裴游，季辉好端端站着，还捏着手里的烟，无辜:“裴哥，还有什么事吗？”
他听错了？
裴游怀疑地左右看看，“你刚刚是不是在说话？”
季辉无辜摊手:“没有啊！”
门再度关上。
季辉:“哈哈哈哈哈哈！”
没想到门是虚假关上，季辉还是挨了一顿打。
季辉跌在地上，摸了摸嘴角的伤口，“嘶，裴游，你还真是一点都不留情啊。”
裴游睨他，“没打死你算好了。”
要不是虞离拉着，他指定把这孙子丢楼下去。
“得了得了，为了感谢你不杀之恩，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不知何时天空乌云遮蔽，季辉表情变得有些戏剧的诡异，他语速放的很慢，看着虞离，对裴游说:“你知道李澄，就那个傻叉，手里攥着的另外半张照片是谁吗？”
李澄？他们欺负的难道不止是ashes？当天还有另外一个人？
原本只把裴游和季辉说的那些话当成副本背景的补充，但此刻，虞离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迎着裴游危险的目光，季辉看向虞离的目光爆发出慑人的狂热，“另外半张照片，是你的敬爱的小妈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