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血海尸山凶容现,残躯孤魂无人识(4)
什么叫忤逆呀,儿子不孝,那叫忤逆。过去有这个,儿子不听话,跟爹妈犟嘴或者说是跟老家儿打架,老头急了,我送你忤逆!抄起茶壶茶碗给自己开了,血下来了,带着儿子上衙门,送忤逆。
老爷就怕这个,啊,为什么呀?地方上出了不孝之子,这地方官,这官儿得降两级。就因为你导致我官儿得降下来,所以老爷最恨这个案子。
所以一上堂,老爷我送忤逆,“好,要死的要活的?”您要说要死的,立毙杖下。现在就是说拉下,叮咣五四一顿板子打死为止。你要说要活的,打!打完之后,押起来,给你爸爸出气。这叫忤逆,送忤逆。
啊,大清律上有这么句话,清朝的法律,“捩兄一眼,杖打八十。”捩兄一眼,这个捩是一个名词。就咱们说白眼,这叫捩。哥俩,亲弟弟亲哥哥,哥俩一矫情,就这弟弟,“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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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哥哥。这叫捩兄,捩眼,捩他一眼。上堂来八十大板,长兄如父。捩兄一眼,杖打八十,规矩。
所以说,“老爷这个不比忤逆强吗?”老爷点点头,“那是啊那是。是比忤逆强,可是这玩意儿它心里也腻得慌啊!咱们得赶紧破这个案子。”
“是,您甭管了,啊,这个,我们几个先问问吧。”
俩班头儿,这俩班头儿实际上就相当于现在的刑侦部门。晚上,由这个女监里边把大奶奶提出来了,“坐那儿吧。”几个差人站好了,给倒了杯热水,“喝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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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是,谢谢您。”“喝点水。”“不渴,我这心里边不是滋味。”
“嗨,呵,这个家里边抬杠拌嘴吗?”
——吐前因李氏洗嫌疑
“原来也没有,这些年都挺好的。我过门的时候十五岁,额,他父母双亡,弟弟还小,他才几岁。这些年就是我们把他拉扯大,他跟他哥哥差十几岁。然后其实真挺好,他拿我们俩人就当父母一样。我们也是真疼他,就是最近也不怎么着,这,塔大就跟抽了疯似的,也不知谁外面瞎传,愣说啊,我跟兄弟关系不错。您说哪老爷们儿听这玩意他能不别扭!但是他别扭我还别扭呢,这不把人冤枉死吗?我但凡怎么着我也就认投了,眼睁不是那么回事啊!啊,这玩意没想到。”┭┮﹏┭┮
“好,什么时候回去的呀?”“啊吃饺子那天。”
我不知道咱们读者哪一位还记得,咱们之前说过一回吃饺子,吃饺子塔大挺高兴,“这个,还知道疼我。”
媳妇儿逗着玩,“不是为疼你,今天老二歇班。你沾你兄弟光了。”说着玩嘛,他听在心里边了,拿着酒壶出去打酒去,酒铺那掌柜的跟他逗着玩。“听说你是这个兲”说他是王八。街上经有这个,你是这个!啪!一嘴巴。“我是什么?!”“你药铺抓药的。”
没有比划这个的,比划这个对人大不敬。(这个动作就是四指略微弯曲,中指伸直冲向对方。)
没想到这开大玩笑,就是这个打酒的这个掌柜的。他说完之后塔大往心里去了。啊,回到家来两口子说这说那,到最后一拽列子,摔门走了。
媳妇儿坐这哭,前面咱们都说了,这哭着半截呢,塔二回来了。这个柜上它有这个倒休式歇班,你不能老跟那儿,一个月有几天或者什么时候也放你们假回家。
今儿回家挺高兴,一进门看见嫂子哭,“嫂子怎么了?”
“没事,吃饭吧。”大奶奶趁塔二不注意,连忙把眼里的泪水擦掉。
“饺子得了,一会儿凉了。赶紧吃,都坨了,你要醋不要?”
“不是,嫂子,这吃饭不着急,您怎么了?”
“我没事儿,不要紧。”“您不舒服吗?”“啊,不是。”
“我哥呢?”“不知道。”大奶奶摇摇头,“哎,嫂子,哎,不对嘿!您瞧,有什么事儿您还瞒着我吗?怎么了?你们吵架了吧?”
“e=(′o`)))唉,你哥也不怎么了,岁数越来越大,他越来越讨厌。啊,你说,兄弟,嫂子对你怎么样?”“嫂子,您对我天高地厚之恩啊!”
“行,兄弟,有你这句话,嫂子我死都值了。”
“不是,您怎么了,说话说这么狠啊。”
“怎么了?你哥刚走!也不知是外面谁说闲话了,兄弟你可别别扭,外面瞎传,说嫂子跟你不清不楚。”
“啊!(大吃一惊)嫂子您这叫什么话?”“是啊,你说嫂子我清清白白,我能听了这个吗?你哥就非得信!刚才我们吵架了,吵了半天了。他这样摔门走了,临走还说了,说那个你们留神我的吧啊,别把脑袋睡下来!”你说“这叫什么话!”
“我哥走时候怎么说?”“他说留神,别把脑袋睡下来!”
塔二往上看了下,“e=(′o`)))唉,就我这个哥哥啊,糊里糊涂的。那他那个意思就是他晚上回来抓奸来呗?”“哎哟,兄弟多难听,这叫什么话啊。”
“嫂子,我有个主意,我给您雇车去,送您回娘家,他不接您,您别回来。”
“兄弟,那你呢?”
“我在家等他!他夜里边他回来他抓奸,甭管是拿个刀啊,拿个斧子,一瞧就是我,您不在,就抓不成奸了。我问问他,谁跟你说的家里出事了!谁跟你说嫂子小叔子两个人之间这么不好,谁告诉你的!?你说,咱们找他去!把他找来之后三头对案,街坊四邻都请来,把这事儿说开了。把您接回来,让我哥给您道个歉。然后咱们分家,我搬出去住,咱们不在一块!日后咱们一家人家,还是好好过日子。要照这样下去,咱们过不了了。您看行吗?”
“行,兄弟我听你的,你给我雇车去吧。”
这出来,胡同往外走,拐过一个扣去,那有雇车的。“把式!”“哎!怎么您嘞?”
“那个,彰义门外小井,多少钱?”“哦,一吊四。”
“一吊四这车就归我了?”“您这说话怎么吃了枪药了,一吊四,好,连骡子带车都是你的了,我疯了?您要说高,您还个价吧。”
“两吊!”把式( ﹁ ﹁ ) ~→,揉揉鼻子,忍不住笑了,“这也不是我热病还是您气迷心了,真是。哈哈哈,两吊,行,那两吊就两吊呗。委屈我了。”
还委屈他了,啊。这儿进来告诉嫂子收拾东西,嫂子归置东西,弄一小包,换洗的衣服。“兄弟,你也照顾自个,别跟你哥吵架。啊,有个三两天我就回来了。”
这儿出来上车,回娘家,她走。嫂子回去了,后边的事她就不知道了。那么说,今天把这事儿一说,这几个头儿听明白了,“哦,你从那走的,走了之后你回来过吗?”“我没回来,我就一直到现在才碰见你们。回来之后我们家就这一番热闹景象嘛。”
“哦,你回家跟谁说了?”“回家跟我妈说了,跟我妈说,跟我哥也说了,你想我平白无故回娘家,我怎么跟家里人交代。我妈也问我,我哥也问我。”
“哦,你说完之后”“我妈气坏了,我妈直骂街。啊,你可不知道我妈多厉害,我妈年轻那会儿,那玩意儿打遍街骂遍巷,就是现在上岁数了,没辙没辙,但气坏了。”
“哦,你哥说什么了?”“我哥也气坏了,我哥杀猪的,你琢磨他那个脾气,好家伙,当时就跺脚急了。说要找他们,要给我出气。”
“去了吗?”“去了。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回来了,回来之后就说没事儿,就得了。说上家去,家里没人,啊。我想可能也是,老二出去玩去了,我们那个缺德的可能哪喝酒去了就没回来。”
几个头儿愣着思考,“哦。你哥去了?”“去了呀。”
点点头,“来,给倒碗热水,喝水。过来。”几个头儿出来了,“叫李大成吗?”“叫啊!叫他来问问吧。”“嗯。”打发几个伙计上家掏李大成去,宛平县奔彰义门。啪啪啪一打门,李大成开门,“哟,送我妹妹回来了?行,还不错,事儿都平了吧?”
“嗨,事儿没平,你妹妹没回来,你也得去一趟。”虽然几个头儿是笑着说的,但是李大成感觉后背一阵寒冷。“哎,不是,我跟你们干嘛去!?”
“诶,哎,你看,你也算尸亲债主,对不对?你妹夫死了,你是大舅子呀,怎么着你也得去一趟。”
“啧,我跟你们干嘛去?”一脸的不情愿啊!“你去不去?啊!”
“不是,跟我没关系。”“别废话,走走走!”
有打这儿就给李大成弄出来了,好,就这一道上连喊带叫唤,一直来在了宛平县的县衙。到里边回了一声,把所有的事儿跟大老爷一说,宛平县说,“行,来啊,花厅见他。”
为什么呢?天儿晚了,为他升个大堂不值当,花厅。有时候花厅也审一些个奸情人命,有男男女女啊,就是现在说不公开审理,就在花厅。有时候花厅老爷喝个酒什么的,“来,叫来问问。”这种事情也是经常有的,就花厅吧。“好嘞!”
老爷,刑房书吏,师爷,这些个差人们都坐齐了,连这个仵作这周爷都在。站好,“来啊!带李大成进来!”
“好嘞,有打外边李大成进来了。哪的事儿?我招你们惹你们了!真是的,我这是”进来了。后边有人跟着,“跪跪跪跪跪跪跪跪跪!”“哎哎哎哎哎哎,跪跪跪跪跪跪。老爷,给您添麻烦!我们家出了事了哟,哎哟,这事儿闹得呀~”
大老爷看看,“你叫什么呀?”“李大成!”“抬头我瞧瞧你。”李大成立马抬头起来,一抬头,老爷看,“李~大~成!哼哼哼哼哼哼哼哼~~”李大成瞧瞧,“老爷,有话您说!您别吓人呼啦的,啊,我们这心干干净净的,您问吧。”
旁边那仵作周爷乐了,“李大成,人头搁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