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讹诈贼荒郊殒命,无辜人蹊跷归天(2)
——王包达好赌惹祸端
这小子家里原来其实挺好,挺有钱。后来就是爱上赌博了。列位,久赌无胜家,我倒是没去过那种地方,主要就是不爱这个。也不识数,算不过账来。但有的人不一样,好家伙,玩的可开心了一个个的。一宿宿不睡,一站站一宿。我也是挺佩服这类人的,我来不了这个。这是人各有志,不可强求。
这王包达就是,就爱玩牌,玩的都不行了。家里有个媳妇,这媳妇挺好。第一是贤惠,跟他好好地过日子。平时他那是赌博去了,耍去了,不着家。媳妇跟家什么做个饭呐,收拾屋子什么的,挺贤惠。而且这个媳妇最大的特点,就是长得漂亮。长得还挺好看,长得就像我似的这么水灵。(王包达:咸鱼你要点脸!)
啊,挺好看。这个赌博的人晚上就很少回来,为什么呢?这一玩有时一弄弄一宿。有的时候这媳妇也说他,开始他还听,后来说着说着他不听了。不听怎么办呢?俩人抬杠拌嘴,媳妇一赌气,那得了,回娘家吧。打这起就走,回去有个天,家里劝,“得了,这个玩意,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是不是。你回家吧。”
她就回来了,有这一天,这个媳妇有打外面回来,快到掌扇胡同这口这儿了,就瞧见自己这个丈夫王包达,就跟那儿倚着这墙。对脸站一主,这主四十来岁,这胡子茬靑虚虚的,现刮的胡子茬。头发打理得挺干净,后边这辫子梢这呢,甩出一钩来。清朝人都留大辫子,尤其男人。这是清朝皇室规定的,要从服装上,从发型上改造你们。所以当时全国都是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什么意思呢?你现在是大清朝的人了,你要说你还要你的以前这个大明的尊严,汉人的尊严,那么好,把你杀了。
啊,你如果说愿意保这条命,那么好,把头型改了。最早那个清朝人留的头发,就是咱们这个男人叫金钱鼠尾。不是大家看的那个电视剧那个,从头顶开始就梳过去,后边甩一大辫子,没有。金钱鼠尾在哪儿?都剃了,所有男人全剃,就清朝刚开始的时候。就在这后脑勺,尾巴根这,铜钱那么大的一个头发,就留一个铜钱眼那么一点,就不能比铜钱大!然后那上面甩下一小尾巴来,金钱鼠尾。就在后脑勺这点,寒碜着呢。这是后来逐渐逐渐地,这清朝过了多少上百年之后,慢慢慢慢这个越往前,越来越,最后成半月了,跟这剃,剃月亮门那儿。最早的时候就后边一点。要多寒碜多寒碜!
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那么说今天这个主儿,他这个辫子后边撅起来了,就说明这小子不是好人。地痞流氓,到东北管这个人叫地赖。到天津管这个人叫狗烂儿。其实就是地痞,怎么显得我比你们横呢?你看我这个辫子它都翘起来了!它里边蓄根铁丝,到辫子梢这蓄根铁丝。然后一窝,这辫子这尾巴这尖就翘起来了。看我横吧?我辫子都带钩的。所以说一瞧这样的人,你就知道,这别惹他。再瞧这主儿,这领口这扣不系,解开了。脚底下鞋趿拉着,当年这是流氓的标志。
啊,走道歪着,为什么歪着?老得告诉你我这腿让人打瘸过。我是个流氓,很厉害!
这领口这扣不能系上,鞋趿拉着。然后后边这辫子梢挑起一钩来,想当初曾国藩上天津去,最开始,“怎么天津就这种人呢?”,说“这是地痞流氓。”杀!一夜之间所有人全都改好了。所以说哪有真流氓啊,对不对。这主就是辫子梢挑着钩,跟这王包达这俩人抱着肩膀,跟这聊天。
这媳妇打这一过,这王包达一回头,“家里得,你回来了!”“嗯,回来了。”
“行,你看这不就的了嘛,我还说接你去呢。你上家去吧,上家去吧。一会我就家里,昂。”“诶。”媳妇就走过去了,跟他对脸这主姓车,开车的车,叫车三。在家行三,车三。“诶,王包达,谁呀?”“我媳妇。”“嘿~有一眼啊!”夸人,啊,有一眼。“有一眼啊。”
“嗨,这什么,是,有什么一眼,您说的这,呵,穷人家的媳妇就这么回事。”“别啊,好家伙,我家的那媳妇也有一眼就有一个眼。”这意思不一样啊,这个王包达这媳妇有一眼是值得一看。车三这媳妇有一眼就是一个眼。
“嘿,真没想到,啊?那行了,挺好,刚才说的事怎么着啊?”
说什么事?耍钱,欠人家账,人家要账来了。这墨迹半天,“我没钱~”,“我还不上~”,“您在容我一段时间。”正说这事呢,那什么时候是一账呢?你这,还啊,这墨迹着呢,他这媳妇来了。
正说到这,“行了,家里衬这个媳妇,还愁没钱花吗?”“三哥,您这,这什么意思?”
"嗨,行了,没事。”顺身上一掏,掏出两吊钱来,“拿着!拿着花去!”“不是,我,您这我没明白,我还欠您的钱呢,怎么您还”
“拿着,拿着,明儿再说。”车三走了,王包达挺开心,“你看这,三哥,谢谢您啊!您这朋友我交定了!”
回家,一进门媳妇正洗衣服呢,又走了好几天。跟他怄气,这儿一边洗衣服一边骂着闲街。“真行,好家伙,我走这几天这家成猪圈了!也不知道你怎么待的怎么这么脏?”这洗着衣服,干着活儿。他回来倚着门框。“嘿,嗯,嗯,好!。(?????)。”
“啧,你要脸不要脸!嘿!搭把手干点什么!”“我干什么呀~啊?咱们吃什么呀?”
“喝风~”老北京人净这个,吃什么呀?——我喝风,没钱。
就跟现在似的,吃吐了。就这意思一样,那会儿喝风,“喝风!”“别介,媳妇。咱们打壶酒,来几个菜,抻条面怎么样?”“啊?打壶酒?(??v?v??)你那牙长齐了吗?”
“啧,媳妇,你这,这叫什么话。我怎么就牙没长齐,是不是?我就后边那几个那天不是让人打了,给打掉了吗?我这不一镶就好了。”
“钱呢!吃饭那钱啊!打酒啊人家给啊?不给钱”
“哎哎哎哎哎哎”说钱?给!就把这两吊钱掏出来了。“嗯~?”
“哎哟,老天爷哟,你这是劫道去了呀?”“我跟你这我就好不了,知道吗?拿着吧。”
“呵,我这辈子还能花上你的钱,哪来的呀?”“那个耍钱赢的。”
“好家伙,那以后也别去了。听见了吗?”做饭吧,做饭、打酒、吃饭。转过天来,早上起来,王包达出去喝茶去,就这老北京人一见面头一件事就是你喝了吗?喝茶。都得这样,有的是跟家里喝,有的上茶馆。这主就是打家出来,门口儿大茶馆,热热闹闹的。刚坐在这儿沏一壶茶,车三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