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我只要她

柒落不答，眼神仍旧没有焦距地垂着，像是死了一样

谦沐等了片刻后，又道:“师尊，你想去人间吗？”

……

“你想回寒山？”

……

无人回答，更无人看他。谦沐强忍着泪水，扶着她的肩膀有些焦急道:

“师尊，你告诉我好不好，你想去哪，我带你走。只要，只要别丢下我，只要你带着我，去哪里我都答应你好不好”

……

“师尊，你能说句话吗……”

仍旧没有声音，整个篱幽宫中只有他一个人在自言自语。柒落始终眼神涣散，目光呆滞。

谦沐咬紧牙关，咽了几口唾沫，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之后的几日，他一直陪着柒落说了很多话，尽管柒落没有回过一句，可他还是滔滔不绝的说着，自问自答的说着。就好像……只要他说到柒落心坎里去，那这个人就会看他一眼，理他一下……

可惜，那个人始终没有

每次柒落醒来的时候，谦沐都没有走，他侧撑着身子一瞬不眨的盯着柒落的眼睛。就像是专门在等她睁开眼时看过来的第一眼一样。

可惜……很久，柒落都没有睁开

其实她早就醒了，可就是不愿意睁开眼睛看他一眼

或许，谦沐也明白，可他就是不死心，一直等在那里。

他等了好久好久，手脚冰凉麻木到失去知觉，也没有等到她

他们这般度过了十余日，魔界的风云光速流转，而谦沐也终于濒临崩溃……

那天，他坐在篱幽宫门外的石梯上，可忽然像是疯了般冲进去抓起柒落肩膀厉声质问:

“你为什么不说话，师尊你告诉我，为什么不说。你恨我，你恨我对不对，我知道……”说着，他把焚寂丢在柒落面前，像个恶鬼一样冲她怒吼，:

“那你杀了我吧！给他们报仇，给你的锦均祁报仇，你杀了我，杀了我啊！”

谦沐抽出焚寂，将剑柄强地塞进柒落手中。

他额上的蕴魔印像吃人的厉鬼一般骤然聚起猩红，深邃无底的眼眸充满了暴戾与疯狂。他像个被逼到绝路的小孩一样，只能扯着嗓子无助嘶吼。

可尽管如此柒落仍旧没有动作，手软弱无力，焚寂在她手中没一会就滑落了。

她像是已经死了，只是心跳仍在，躯壳不腐不烂而已

那天，谦沐跪在她床前哭了好久好久，最终还是一个人孤零零离开了。他垂着头一直走啊走啊，待停下时，才发现来到的地方竟然是那次与她同赏极光的地方。谦沐坐在当初她坐的位置上，发了好半天愣，直到身后的白汀汀戳了戳他的背脊才反应过来

“谦沐哥哥你你怎么又哭了”白汀汀坐到他身边，支支吾吾道。谦沐两眼无神，没有回答她的话。白汀汀又道:

“她就那么好嘛！值得你为她做那么多”

闻言，谦沐垂下了眼睫，半响才问道:“你说，爱到底是什么”

白汀汀蹙了蹙眉，振振有词道:“对我们妖族来说，爱呀！就是两只看对眼的妖怪结合在一起。不过……”她顿了顿，有些忐忑地低下头:

“人族好像不是这样，他们的爱很复杂，有的看对了眼就会不顾一切的在一起，有的明明看对眼却会因为不可抗的东西放弃。还有些啊！明明互相都没有看对眼，却还是在一起了”

谦沐问:“为什么”

白汀汀微微一笑:“因为钱啊！”她晃动双腿，继续道:

“谦沐哥哥你不知道吧，人类的感情是最复杂的，它没有妖族纯粹，更没有魔族炙热，他们的爱夹杂了太多东西。两个人族走到一起有得是因为爱，但有的却只是因为合适而已。所以……”

白汀汀转过头盯着谦沐的侧颜，声音小了些:“你就不要爱她了吧！人族的爱没有多少的，更何况……她根本就不爱你” 白汀汀说完，眼眶竟有些红了。

谦沐望着暗红的天幕，静止了许久，才道:“可我早就爱上她了，从第一眼起，就再也无法自拔，尽管她不爱我，我也爱她”

闻言，白汀汀低下了头，许久之后，她啜泣着嗓子问道:“可是谦沐哥哥，你把爱都给她了，那谁来爱你呢？”

谦沐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无声的合上。最后，他垂下眸，紧紧攥着衣袖，勉强勾起一抹笑容，道:

“我不要爱了，我只要她”

以前，他渴望柒落身边只有他一个人，只爱他一个人，为了这份渴望，甚至不惜用情蛊去控制她。柒落说的不错，他不过是以爱之名在伤害她罢了。他想弥补，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如今，他什么也不求了，只要那个人还在，只要她还在身边，就什么都不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