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自行选择
“哎～”
柒落轻叹一声，喃喃自语念道:“断执念，得释然”话落，手缓缓覆上秦淮头顶一寸之处，沉闭眼睛，手心灵光乍现涌入秦淮脑海各处
“啊～”
秦淮痛呼一声，面部瞬间扭曲，脑子里像是被万把灼热的利刀刺着，一股绞心的疼痛遍布全身。
他再也支撑不住般蜷缩在地上
“淮儿淮儿淮儿”秦东毅见状想要将他拥入怀中，可是他挣扎地剧烈，秦东毅根本拉不住，只能一遍遍呼唤着他的名字
秦淮在他一遍遍呼喊中终于有了点意识，他拼命压制抽取记忆带来的痛苦，蜷缩着身子不再翻滚，努力伸出那只颤抖却又无力的手拉住了秦东毅的一点点衣角。
他张了张嘴，用尽全力才发出一点点颤音:
“哥哥我没有想骗你的，我就是想想让你对我好点，好的久一点”
“……淮儿”秦东毅麻木般低喃了声，
话落秦淮便停止了挣扎，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柒落淡淡的收回手，眉头紧锁盯着秦淮的目光有些复杂。她手中拿着从秦淮脑袋里抽出的记忆球，有些迷茫的站在那里
“师尊，是有何事”
柒落闻声偏头看去，就看到了谦沐，她真的有些好奇，谦沐是从哪里看出有事的
有这么明显吗？
她回过头，并没有回答谦沐的话，只用一脸茫然的样子看着秦淮
或许……
大概……
可能……
秦淮他……
柒落越想眉头皱的越紧，她还从没见过执念这么深的人，若他去修魔的话，那肯定比修仙厉害多了
秦东毅担忧道:“真人淮儿他没事吧”
柒落:“……”
她咽了咽喉咙，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才好
秦东毅见她不说话，立马就急了，结结巴巴地问道:“淮儿他他怎么了”
姜妍安也急忙附和道:“真人，秦淮他没事吧”
谦沐冷冷的瞥了他们一眼，凛声道:“他没死”
人倒是没死，只是……
柒落对着秦淮的额头弹出一缕灵力，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说出来可能都没人相信，她连自己都太不相信，所以还是让他们亲眼看看吧
一缕灵力注入秦淮额间，秦淮指尖便轻轻动了动，随后眼睫颤了颤
“淮儿”
秦东毅小心翼翼的摇晃了下他的手臂，秦淮眼睛撑开一条缝，后又猛的闭上，像是被光线刺到了。秦东毅立马伸手挡在他眼前，为他遮光
“走开走开走开走开，你走开”
“……”
秦东毅被他一把推在地上
秦淮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随后转过身，像个小孩子一样嘟着嘴，双手叉腰、背微微躬起，好奇的打量着秦东毅，看了良久才气鼓鼓说了一长串:
“你是谁啊”
“竟然敢推我”
“你哥哥没教过你，不可以欺负小朋友的吗”
“……”
秦东毅惊恐的看着他，脑子里一片空白。秦淮想走向前戳戳这个呆愣的傻子，却在快要靠近时，脸色猛的一变，他一把抱住头蹲在地上，痛呼出声
“淮儿”秦东毅连忙伸手想要像曾经那样把他护在怀里，却被秦淮无情推开
“别碰我，别碰我，都走开走开”
秦淮像是见到什么恐怖的东西，全身都在颤抖，他蹲在地上一点点往后移动，甚至害怕的都不敢站起来，仿佛站起来就会有什么让他痛不欲生的事
他目光炯炯的盯着秦东毅，挣得眼泪都从眼眶里涌出，他都没有眨一下，生怕一眨眼，就会有一把刀向他砍来。他一点点的一直一直往后退啊退，直到背抵到冰冷的石柱才停了下来
他停下来时，身体微微侧了侧，用自己的侧面对着秦东毅，背面对着柒落他们，而他正面却看不到一个人，
这时，他终于眨了眨眼睛，随后重重的低下了头，就一个人蜷缩在石柱旁，空洞的看着地面
秦东毅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这幅模样，轻声自呓道:“怎么会这样”
柒落也被他着这神志不清的样子惊到了，她没想到竟然会这么严重，一个人的执念怎么可以深，或许他是真的病了，可惜已经无药可治
“他疯了”
闻言，秦东毅顿时如坠冰窖，他还没来得及消化这句话，又听柒落继续说道:“他曾经历的都足以将他逼疯，但后来遇到了你”
柒落缓了口气，平静地说道:“因为记忆里有你，有了一丝幸福，他才能清醒地活到现在，如今那丝幸福没了，就打回原状罢了”
秦东毅呆呆地看着卷缩在石柱旁的秦淮，耳边陆陆续续传来柒落平淡清晰的声音。
此刻，他一双明亮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顺着脸颊无声地滑落而下
秦东毅步履阑珊的走向秦淮，却又在秦淮不远处停下，因为他想靠近时，清晰的看到了他的弟弟用力缩了缩身子。外面那只脚甚至都踩在了里面那只脚背上，他忍了忍想要冲过去的冲动，缓缓蹲下，用极轻的声音唤他:
“淮儿”
秦淮听到竟是一抖，随后更是拼命缩着身子，全身抽搐
秦东毅立马安慰道:“淮儿，你别怕，我是哥哥”
秦淮蜷缩着将自己的脑袋夹在双腿之间，别说看秦东毅一眼，就连眼睛都是紧紧闭着
“淮儿……”
秦东毅伸出手，想要轻抚他的背，安慰安慰他，可还没有触碰到时，秦淮就颤声说了句:“我没有和大黄抢吃的，真的没有，不要打我”
秦东毅的手僵在半空，再也不能挪动分毫，就连收回都是那么难
他只知道秦淮是他爹和一个妓子所生，因惧怕自己的母亲大人，便从小就被养在外面，还被那个妓子亲娘卖过，好不容易被父亲接回来，却因母亲的狭隘被关进畜生院两个月，
后来又好不容易才被父亲救出来，却因天资愚钝，沉默寡言，便被父亲嫌弃没用，赶出家门
这其中有多艰辛秦东毅并不能体会，他一出生便是高高在上的大公子，身边的人都爱他，疼他
可对于这个弟弟他终究是有愧的，父亲母亲欠下的债，他是要还的，
这场戏看的已经够久了
初来时还觉得好笑，离开时却再也笑不出了
柒落走到秦东毅身边，将那个从秦淮脑海里抽出的记忆球交还给了秦东毅，叮嘱道:
“你若想让他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就捏碎它，若是你想和那丫头在一起就藏好它”
闻言，秦东毅将那颗记忆球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当亲眼看到球中画面时，他顿时泪流不止
因为那里面都是他的样子，
柒落眉心凝重，用不容商量的语气道:“你若择前一，就和那丫头分开，永远不要再见”
世人贪婪，总想寻找两全，但这世间哪有什么两全之策。
选择不易，放弃艰难。人生之苦难，苦在选择，难在放弃。
世事难两全
她路过姜妍安身边时，好奇的问了句:
“你呢，还是选择你的毅哥哥？”
姜妍安目光一直都在秦东毅身上。闻言，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坚定道:“是，我信他”
好吧
柒落抿唇摇了摇头，对谦沐和锦均祁道: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