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喝断片
愣神的时候，张继的电话打进来。前段时间对方去海城考察，程声礼亲自跟进，联系过几次，自然也互相留了号码。
张继一改昨晚的浑腔，认真跟他说起下午签约的事。具体时间地点本来不用他来通知，集团自有人会通知到位。但经过昨晚，他有必要多做这一步。
昨晚的牌局算不上融洽，钱东喝到后面有意针对程声礼他们，张继看得明白，不信程声礼他们会看不出来。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打这电话，他其实有意示好，许大小姐不好接触，程声礼的性子却是好拿捏。以后怕是会长期合作，他先伸出橄榄枝示好，就不信对方还不买账。
程声礼感谢对方的提醒，挂下电话，他起身拿起椅子上的衣服穿上。满带酒气的身体遇上沾满烟酒气味的衣服，有那么一瞬间，他被这叠加的味道熏得反胃了。
等他走出房间，才发现自己还在第五街。怎么来到这里他清楚，怎么来到这个房间他却完全想不起来。他拿出手机拨打许愿的电话，一直没有接听。恍恍惚惚乘坐电梯直达一楼，准备把房卡交回前台的服务员。
昨晚喧嚣热闹的夜场此时归于沉寂。掉落在地的食物残渣，经过几个小时的高温发酵，散发出阵阵酸臭味，与空气中的刺鼻残余酒精交叉一起，酿成难闻的恶臭弥漫在空气里。
保洁工人正在加紧清场打扫，偶有服务员拿着塑料箱走过，一桌桌查看遗落的重要物品，归置一起等待客人回来认领。
办理好退房服务，程声礼推门而出，夺目的日光刺得他差点睁不开眼。一门之外，热闹铺天盖地而来，像是进入到另一个世界。
上午十点多的时间，日头正猛。熙熙攘攘的人群擦肩而过，有些起早的，已经忙碌一个上午。
程声礼走到路边打车，好不容易拦下一辆，一上车，司机皱了皱眉头，随即按下车窗玻璃散味。
他少有这样宿醉，明显感觉到被嫌弃后，一路忐忑拘谨。
上学时因为自己是小地方来的，他一向很在意周围人对他的看法。习惯养成，即便自己后面生意做得小有成绩，外人在他面前稍微一个举动，就能让他怀疑是否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
许愿这边，昨晚回来已经接近凌晨四点。小张带着许丛丛在外卧睡，一进门，她摸黑走回房间，害怕吵醒睡着的一大一小。
小张换了环境认生，一晚上睡得很浅。许愿回来的之前，她还玩着手机，一听到动静，才赶紧按掉手机假寐。
许大小姐的夜生活向来丰富，她带许丛丛已有一段时间，这种情况见怪不怪。她只是惊异，在海城有局说得过去，没想到来到阜城行情还这么好。转念一想，又觉得合情合理，毕竟程先生也在这边。
知道对方的性情，早上孩子起床后，她也没敢让许丛丛进去闹她，一直带着她在外卧玩。
程声礼回到酒店后径直到自己房间洗漱，卸掉满身的酒气后清清爽爽出来，整个人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许愿她们住在隔壁，一上午的电话打不通，他直接走过去按门铃。
育婴师抱着许丛丛来开门，小丫头一见到昨天陪她玩了一路的叔叔，眼睛瞬间亮了，一个劲往男人身上扑过去，奶声奶气喊着“叔叔，抱…抱…”
程声礼伸手接过小肉团，看向小张问到，“我找许愿，打她电话一直没接，她去哪里了？”
小张听这么一说，就有些糊涂了，难道昨晚他们没一起出去？她说道，“丛丛妈还没起来，你有急事吗？要不要现在去喊她？”说着便让开一条道，示意男人自己进去。
她不好明说许愿昨晚三四点才回来，雇主家的事，她一直秉承少说为妙。一路上她看得出俩人的关系匪浅，但具体到哪种程度，她也不好乱猜。眼下这状态，又似乎像闹掰了一样。许大小姐在家的脾气大家都知道，岂是她一个小小的育婴师招惹得起的？只能暗示程声礼自己去叫醒对方。
程声礼听到许愿在里面，放心不少，应声道，“也不是着急的事，等她醒来再说就行。”
昨晚他跟许愿一起出去，早上醒来看不到对方，既侥幸又担忧。他庆幸没有出现俩人睡在一块的场景，又担心自己喝断片这段时间，对方是否安全？
他刚听到许愿在里面睡着，一颗心便踏实下来。虽说此时更没明白怎么留下他一人在那边过夜，但也不能为了搞清楚情况硬把她叫醒。
育婴师伸手想要接过许丛丛让程声礼离开。小团子圆乎乎的小手紧紧环住男人的脖颈，像只小考拉一样挂着不愿下来。嘴里还念念有词喊着，“不要不要”
程声礼也喜欢这个大眼睛肉乎乎的卷发小可爱，看她不愿下来，便抱着她走到外卧玩。
这次来的时间短，许丛丛带的东西少，可玩的东西不多。育婴师带了她一早上，玩具绘本来来回回玩了几次，小朋友早就不感兴趣了。程声礼就地取材，拿来酒店的便签本给许丛丛折飞机。
他们那个年代，以前可玩的东西有限，小时候随便找来一张旧报纸、旧日历，就可折出各式各样的小玩意，一天玩下来也觉得很充实。二十几年过去，童子功还在，折出的飞机依然飞得笔直又远。
看着小飞机们在空中冲刺落地，有些还回旋一个弧度后继续往前冲，许丛丛在房间里开心地追着它们来回跑，纯真的笑声回荡在不大的空间里。
程声礼听着此起彼伏的咯咯笑声，看着走路还不太稳的小家伙小脸咧成一颗枣，暗暗决定回到海城就要赶紧启动新一轮的造人计划。
欧小野生病，他之前觉得夫妻俩人感情好才是最重要的，有没有孩子都随缘。这两天跟许丛丛接触后，他不可否认被孩子的可爱征服了，现在觉得有比没有强太多了，多个孩子，家里真的会热闹不少，最重要的，还是能让他母亲消停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