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主导的一方

他们也清楚，这是一种得罪同行的行为。但上次的事情，他们反复复盘后，就搞清楚其中的端倪。

他们线上退货一直很爽快，从没出现过几个客户同一时间发现自己“掉坑”，却不愿及时止损的情况。事情凑一起，他们就知道不是维权那么简单。

既然如此，得罪的事已经造成，何不就得罪到底！

公司整体年轻化，鬼点子多。这种剑走偏锋的做法，也是运营部两个女生提出来的，她们想让他们公司、想让“悦兮”这个牌子在客户群里树立起敢说真话的形象。

这招果然很管用，不少小姐姐都在视频下面点赞夸奖他们是良心卖家，也有人说以后买东西就不怕踩坑，还有不少人说出自己之前不懂被骗的经历。

甚至，有些之前怕被网暴的老客户，也站出来夸赞他们家的花胶质量好干度足，挑胶的小姐姐也有耐心，是一家实在的店。

这波反向操作，让他们收割了一波好人缘，也吸引了很多新粉小姐姐进入直播间。

许愿找上程声礼时，他差不多忘了还有集萃珍那档子的事。人处于低谷就会钻牛角尖，总是自我质疑、总想换条路子走。事情一顺，就忘了曾经如何抓心挠肝。

集萃珍的单子拖得太久，他已经没抱太大的希望。再加上公司的事比较顺，也就没有死磕着不放。

许愿的突然上门，又把他心底的欲望勾出来。

这次来，程声礼提起单子的事，许愿没再婊里婊气，直接把华集的考虑和个中原因分析给他听。其中就包括集萃珍内部的利益关系，集团对供应商品控的要求，华集跟她老爹之间的交命感情等等。

说得那么多，其实归纳起来就两句话。第一，你得让集萃珍集团内部认可你；第二，你得让华集认可你。两个条件缺一不可。当然，只要是许湘齐的家人，什么狗屁要求都放一边，直接开绿灯。

程声礼她太懂，脑子向来没有那些弯弯道道，这其实是做生意人的大忌。这次她是带着目的来，若再遮遮掩掩，对方压根不会明白。

许愿分析完，男人的眉头早已皱成个川字，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坐在对面的女人，难怪之前妻子再三要求他远离许愿。

“我不会随便放弃我的妻子！”他义正言辞地说道。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许愿听完一脸疑惑。她本以为自己听错，稍微一想才明白，“你以为我想让你离婚娶我？”

这话要是换做别人说出，不会如此坦然。可许大小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识过，说出来依然脸不红心不跳。

程声礼抿了抿唇，双手交叉握在一起，不敢正面回应。

女人朗声一笑，“我若想要，大学就行动了！”她的坦然，衬托得程声礼太小家子气。

许大小姐把演技发挥到极限，其实她刚听到对方说不愿放弃欧小野时，她的心已经被彻底伤到了。

不过是一句小试探，还真是试出男人的忠贞不屈。

她喜欢势在必得的东西。她想要的，得里里外外完全属于她。

程声礼抬头看了她一下，对方虽是玩笑的口吻，眼神却犀利得像一把刀子。他半懂半懵。

大学时他们几个人玩得好，而他跟许愿走得最近。

那个圈子，大家明里暗里总开玩笑说他们俩是一对。他没那个心所以没在意。而许愿对这事也一直没正面回应，他一直认为对方的想法跟他一样。

现在这么一听，对方还是把大家的玩笑放到心上，只不过，确实也没那个心思。

许愿看他一脸不好意思，逗他的心更强烈了，追问道，“话说，大家当时都说我在追你，你怎么完全没有反应？”

男人毫不犹豫说到，“都知道是玩笑话，谁会去搭理？那群人你也了解，越给回应他们越来劲。”

许愿看着他笑了一下，心想，只有你认为是玩笑话。她的喜欢，连她老爹都知道了，才会迫不及待让安排她出国。

她怕再聊下去事情就没法办成，立马做回冷面干练的许经理。“我们合开一家公司，以它的名义来接订单，摆在眼前的所有问题就都不是问题。”

其实她的本意是想和程声礼捆绑住。父母的态度她是越发看明白了，再努力，她永远受制于人。现在是许湘齐，以后是许成，或者还有许家的那些堂兄堂弟。她需要为自己找好后路。

最近一番了解，才知道集萃珍利润很高，而且是零售商品，很好解决了现金流问题，比他们做制衣的长期被拖欠款项好太多。

况且人们的生活越来越好，解决了温饱之后，大家有更多的闲钱来投资自己的健康，中式滋补品的市场，她非常看好。

她权衡利弊，跟程声礼合作，在达到目的基础上又能趁机捞钱，完全就只有“利”。

既然许董不能给她很多的钱，她就利用一下他的关系来挣钱。这么好的机会，不把握住实在说不过去。

程声礼听完茅塞顿开，只要许愿有股份，华集就等同于把单子给了自己的侄女，那么，集团其他人再为难也有他挡着。

许愿看到程声礼没有排斥她的提议，又把想法大致说了一下，包括出资、占比和利益分成。

再亲密的人，涉及到钱，都有说不清情况，更何况程声礼身边还有个欧小野，她没有伟大到想为他人做嫁衣。

程声礼也喜欢这样清清楚楚。之前他总烦恼要怎么偿还许愿的人情，每次她介绍客户来，他都有负担。

他也试过以回扣的形式给她微信转账，她也不收，等24小时一过，超时的转账就自动退回来。

这样的模式，有时自己也止不住怀疑，对方真的是看在年少时的感情而对他好的吗？

许愿看他眼神游离，以为他还没下定决心，开口说道，“你不用现在就决定，一周之内给我答复就行。”

两人的相处，她一直处于主导的那方，大学时是，现在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