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应该很幸福吧！
顾夜的生日过后顾斐和许夏就开始计划着去疆州的事了，蒋汜和顾夜认真考虑了一下决定跟着两人一起去
走之前顾夜把工作加班加点的完成，蒋汜也笔不停的为更新中的漫画存着稿子
周文强的酒店刚接了几个大型活动抽不开身，顾小梵也要回学校
最后顾斐，许夏，顾夜和蒋汜一起坐上了飞往疆州的航班
蒋升接到蒋汜的电话知道航班信息后一大早就让蒋宇带着蒋清去机场接机
四人拿完行李一出来蒋汜就看见了蒋宇和蒋清站在一群接机的人中间等着
走过去打了声招呼把顾夜拉了过来
“宇爸，这是顾夜和他父母”
蒋宇对顾斐和许夏微笑着点了个头，却是直接忽略了一旁的顾夜
蒋汜微微蹙眉没有说话，顾夜没有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跟蒋清打了个招呼拎着行李往外走
六个人分了两辆车往蒋升住的地方出发，蒋汜带着顾夜跟蒋清一辆车，一路上蒋清不停的八卦
“顾夜，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蒋汜他都不跟我讲具体的，害得我只能自己瞎猜”
“我先认识他的，我捡到他的身份证了”
对于他和蒋汜之间的事情顾夜也不想要讲给别人听，简单的一句盖过就不再开口，全程几乎就是蒋清在提问，他挑着回答
不出半个小时就到了目的地，蒋升已经站在门口等着了，看见车停下立刻杵着拐杖迎了上去，蒋汜赶紧下车去扶，顾夜也跟着扶着另一边
几十年过去蒋升从来没有想过这辈子还能有机会见到顾家的人，看见顾斐的时候硬生生愣在了原地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
顾斐遗传了父亲顾峰眠的长相，一时间让蒋升以为又见到了那个故人，激动的发不出声音
顾斐上前站到蒋升面前礼貌的伸出手，蒋升愣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把手伸出去握住了面前的
“晚辈顾斐斗胆叫您一声伯父，您要是不嫌弃就当我是个侄子便是”
激动了半天的蒋升终于找回了声音点着头，苍老的声音慢慢响起
“你跟你父亲，长得很像”
一群人就这么站在门口，蒋汜朝蒋清使了使眼神蒋清立刻会意
“爷爷，咱们进去聊吧！叔叔刚下飞机应该也累了，咱们就别站在这儿了，进去我给大家泡壶好茶”
看着一个个都进屋之后蒋宇叫住了蒋清
“你跟爷爷说一声，我还有课就先走了”
蒋宇内心一直很介意蒋汜做的事，虽然答应了不再插手但是心里还是很不高兴
顾斐和许夏是蒋升的客人他不能像对顾夜那样置之不理，现在人已经接来了他也没有必要再强迫自己留在这儿
蒋清点头之后蒋宇脚步飞快的上了车直接离开
屋里蒋汜正在给蒋升介绍顾夜
“爷爷，我把人带来了，您看看满不满意”
“好，好，好，满意，非常满意。一看就是个好孩子，跟咱家汜儿最登对了”
等到蒋升和顾夜聊的差不多了说时候顾斐从许夏手里接过一张照片朝着蒋升递过去
看见照片的一瞬间蒋升布满皱纹的眼睛开始有些湿润起来
这张照片是顾斐从父亲的房间里墙上挂着的那副相框里取下来的
蒋升接过照片一时间竟老泪纵横，连声音都开始哽咽起来
“五十年了，整整五十年，我以为再也看不到了，你们一个个都抛下我走了，就剩我一个人了”
在场的人没有亲眼见过照片上的四个人在一起的样子，但是所有人都相信，他们曾经一定是最要好的朋友
等到蒋升的情绪不再那么激动之后顾斐才开口说话
“伯父，我这次来是带着父亲的遗愿来的。父亲他让我替他说一声，对不起”
“我一直认为当初要不是他在外面说漏了嘴，哥哥和青羽都不会死。我恨了他这么多年到现在才想明白，那不是他的错，不是他的错。错的是我们，都是我的错。我没有在父亲逼他们分开的时候站出来，没有在哥哥娶那个女人的时候帮帮他，如果我能帮帮他们，如果我没有……”
七十岁是蒋升在蒋汜走之后才终于想明白，害死蒋辞和顾青羽的不是顾峰眠，是那个害怕被责罚胆小懦弱的自己，更是那些用道德和封建逼迫他们的人
二十岁的蒋升把哥哥的死一股脑的全怪在了顾峰眠身上，一度忘记了死的不止是他最敬重的哥哥，还有顾峰眠最疼爱的表弟。
如果不是蒋汜被逼着来了疆州，他可能永远都不会明白这些。
看着蒋汜被逼的靠安眠药和镇定剂才能入睡的时候蒋升仿佛看见了当初被绑着去和不爱的人结婚的蒋辞
从前蒋升不会插手蒋宇做的事，直到发现自己最疼爱的孙女和干孙子被迫成为了他哥哥的那个样子他才幡然醒悟
许夏看着泣不成声的蒋升默默的递过去一张卫生纸，看着年迈的老人如此伤心难过他们这些小辈的心里也不好受
“伯父，虽然父亲他们不在了，但是我们还在”
许夏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苍白的说出这么一句，没想到竟然真的会有用
蒋升接过许夏手里的纸擦了擦眼笑了起来
“你说的对，即使他们不在了也永远不会被忘记。等到我走了以后我就可以去找他们了，到时候我再去告诉他们，咱们两家又是一家人了”
斯人已逝，过去的都会封存在岁月里，即便不在有人提起也用不消散
顾斐和许夏留在蒋升家里陪着他，蒋清带着蒋汜和顾夜一起去了蒋汜住过的那个公寓
“你走了之后我爸答应我搬出来住就把这里租下来了，就是平时都在工作室忙，过来住的时间比较少，你们这两天就在这凑合一下吧！”
蒋清把钥匙交给蒋汜就走了，看着蒋汜和顾夜她突然就很想很想那个在家等她的人
房间里的装饰已经不再是蒋汜当初住的时候的样子了，蒋清不喜欢那么冷冰冰的屋子，买了很多东西用来装饰
只有一样是和蒋汜映像里重叠的，桌上的花瓶里依旧是黄玫瑰
顾夜的粉熏草在蒋汜回去之后没多久就枯萎了，最后蒋汜也没能亲眼看着它开花。反倒是那株红掌依旧是生机勃勃是样子
看了那束黄玫瑰很久之后蒋汜满脸笑意的转身
“顾夜，表叔公一定觉得能和爱的人在一起才是最幸福的吧！他们现在应该是幸福的对不对？我们明天把这花换成红的好不好？”
“他们一定很幸福，好～”
天黑以后顾夜陪着蒋汜站在窗边看夜空，今天的月亮不是很亮，旁边闪烁的星星看起来反而更耀眼一些
蒋汜转头看了一眼桌上的黄玫瑰，回过头来牵住了顾夜的手
“我住在这儿的那一年，那个花瓶里一直都是黄玫瑰，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顾夜其实是知道黄玫瑰花语的，当初送蒋汜红掌的时候他查了很多这些方面的东西，黄玫瑰有两个花语，一个是对友情，另一个是对爱情
蒋清在花瓶里放黄玫瑰是对蒋汜的祝福，至于蒋汜，顾夜想听他亲口说
“那时候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所有的东西都被拿走了，我不能给你打电话，也不能在网上给你留任何信息。我后悔说抛弃你的话，更后悔自己就那样妥协了。那个花店老板跟我说黄玫瑰是花语是为爱道歉，所以我开始让花瓶里每天都有新鲜的黄玫瑰，你说这样是不是很傻？”
以顾夜对蒋汜的了解，那个时候蒋汜应该已经开始为离开这儿做准备了
“不傻，我也一样”
两个人都做了一样的事，一株粉熏草和一束黄玫瑰是他们在那个时候唯一的寄托。
顾夜想着没忍住笑了起来
“我一直很好奇这些花语是怎么来的，现在觉得怎么来的不重要，有用才是最重要的。”
有时候蒋汜就会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被顾夜带的很幼稚，听见这样的话他居然会跟着一起思考那些所谓的花语是从哪里得出的结论，蒋汜忍不住被自己这样傻气的想法给逗笑了
“这学期快结束了，下学期一过小梵就进入大四实习阶段了，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去旅游吧！”
蒋汜不明白话题怎么就突然转到这儿来了，顾夜看了一眼蒋汜拉着自己的手稍微动了一下换成十指相扣
“依靠花语这种东西还是不太靠谱，所以有想做的事情就要赶紧去做。趁着我爸妈还没退休咱们赶紧多玩玩，等他们退休了想出去就没这么轻松了。要不我们明天就出发？”
“一定要这么突然吗？顾夜，我觉得你跟周文强待久了开始跟他有点像了”
听见这话的顾夜五官皱成一团，满满的抗拒写在脸上
“我这张脸独一无二，谁都不会像”
“谁说脸了，明天咱们出去在附近逛逛吧！之前待了一年我也没怎么出去过，来都来了不去看看吗？听说这儿的风景很好看”
顾夜今天一直反复的听见一年这两个字，让他想起了一件事
“你只在这待了一年就回学校上课了对吗？”
“嗯”
“其实我知道，小梵在学校看见你了。我二十岁生日那天，你是不是在我们租的那个房子里？”
“嗯”
说到这儿顾夜和蒋汜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茫然，蒋汜率先开口
“那个房子你退租了没？”
“我当时继续租着是想着你可能回去，你毕业的时候也没退？”
蒋汜摇摇头，顾夜二十岁生日那天之后他就再也没去过那个房子了
顾夜给顾小梵打了个电话，那个房子的房东当时被顾小梵拦下来了，顾小梵替顾夜和蒋汜补上了没交的房租，顺便把两个人没搬走的行李搬到了隔壁自己租的那套房子里。后来他就给忘了这事了，顾夜不来问他可能要等到搬走的时候才会想起来了
确定房子已经退掉之后顾夜和蒋汜都松了一口气
睡觉的时候两人没有拉上窗帘，窗外没有建筑不需要担心偷窥这种问题，两人躺在床上闭着眼
顾夜快要睡着的时候感觉到了蒋汜在往自己怀里钻，翻身抬手把人抱住后陷入沉睡
窗外星星点点，云雾散开后月亮开始变得亮起来，月光之下，是一片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