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蓉 作品

第66章 多年不见已成陌生人

吴显坤缩回停在半空的手,一边打量江云凤的神态,一边尴尬地应了一声“嗯”。

皇城路的夜晚格外地热闹。家家户户门前挂着彩色灯笼,店铺也持续营业到天黑以后。

许多卖小吃的挑着担子边走边吆喝,叫卖声此起彼伏。

大姑娘小媳妇,都有家人陪着,另有几个明显是女扮男装的,走路时还是喜欢用脚尖点着走,轻盈的仿佛一缕风。最是富家公子显得派头更足,明明天气不热,手里还都把玩一把扇子,摇起来显得风度翩翩。

二人来到大明湖畔,选择一个凉亭面水而坐。春日的傍晚,微风习习,垂柳依风而舞。抬眼依稀处,环山衔水,长桥卧波。这里是京城最有名的一个赏景之处。

湖面上有很多商船,通体缀满长串的灯笼,船上人影晃动,歌舞声悠悠从湖面飘来,虽然刚刚入夜,但四周灯火映天,如同白昼。

吴显坤指向其中一只最大的官船,“你看,这艘船是皇室及高官会客专用,船边站着几名侍卫穿着上楚的官服,上楚的二皇子来了,应该就在这只船里。他们是今天上午到的,带着不少人,还拉来几十车绸缎。”

“上楚和大政关系很好吗?又不向大政称臣,何必大动干戈地来此?”江云凤听到上楚的二皇子,不经意站起身来,走向楼兰处,远眺那只官船。

“自从昭王称帝后,这些年一直没有来往,也不算仇家,相安无事。他们来此肯定另有目的,我等是很难知晓的。”

“诸侯都带来大批的人马,住在哪里呢?”

“有官职的住在皇家驿馆,大批随从则在城南皇家的一处操练场安营。”

“哦。”江云凤手扶楼兰盯着那官船的方向,不再和他搭话。

吴显坤坐在她身后,还在自言自语地说着些什么,她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只是哦哦地应着,思绪飘到了远方。

大约是夜深了,身边的游客逐渐散去,有棒子声响过。那条官船已经开回到岸边。官船上几名上楚的侍卫走下船,分两侧站立,随后是一位身着锦服的年轻男子,与两位大政的官员一起走下船。

远远望去,那男子二十七八岁的年纪,身形挺拔,气宇轩昂。互相道别后,上楚的几人途经江云凤身旁的小路,擦肩而过。

江云凤转身走到路边,她看着那个锦袍男人,身边围绕侍卫,英姿飒爽地从她面前经过。她猜想他就是二皇子。依稀还有些印记,他是那个小时候经常背着她到处跑的男孩。可是现在她根本不认识他,即使是擦肩而过,他也根本没注意到她的存在。

她眼里空荡荡地,仿佛放飞了鸟儿后留下的一对空巢。身后传来吴显坤的声音,“贤弟,别靠得太近,小心侍卫会伤人。”

江云凤目送二皇子离去的背影,在夜风中凌乱。她嘴角微微抽动了一阵,鼻子酸得差点刺痛泪腺。

刘贵远远地跟踪江云凤,将一切尽收眼底。他见天色不早,便转身回去,打算一大早报告给太子。

——

自从淮城都统张良被刺身亡,她的妹妹张茹整日神情恍惚,时常哭哭啼啼。她是太子太傅的次女,是当今的太子妃。太子也为此伤心难过,毕竟这张良是他的一个支柱。虽然他见不得女人悲戚,令人心烦,但也不好冷落了太子妃,所以近段时间,他时常在张茹的寝宫过夜。

正巧这日太子陪着太子妃吃早饭,门外来人禀报:“太子殿下,刘贵那小子说找到蔺婉君公主了,他在院中跪等。

太子妃张茹听说太子在寻找蔺婉君,原本就心绪不佳,这下直接使了小性子,她啪地把筷子拍到桌案上,转身出了膳房。

太子冷眼看着张茹背影离去,用鼻孔哼了一声,心想,这几日不会再来太子妃的寝宫了。他索性把碗筷一推,急忙走出膳房来到院内。

——

江云凤一大早赶去排练舞狮,筹备演出的事情。

太子的禁卫军早上赶去医馆扑了个空,随后便埋伏在皇城路上。

晌午过后,江云凤来到包子铺门口,她刚准备踏入铺子里,这时一群禁卫军出现,呼啦一下将铺子围了个严严实实。

为首的禁卫军走过来拱手对江云凤说,“江小姐,我奉太子之命前来请小姐到太子府。”

江云凤一愣,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居然有人认出了她。她环视一眼四周,突然看见刘贵躲到禁卫军之中,低着个脑袋,生怕被江云凤发现。看来这是昨日就被他盯上了。

情急之中,她想起姬明俊交给她的令牌,便伸手去摸,还没等掏出来,只见跳出来几个人,身着便装,个个身形彪悍,其中一人是石瑾。

几个人将江云凤围拢在中心,面对禁卫军,做出防御地姿势。禁卫军见有人跳出来阻拦,立刻持兵刃相向。

石瑾几人平日里保护江云凤,虽人手有限,但对付几十个打手,一点不成问题。不过今天来的禁卫军人数众多,且手持兵刃,这是他们没有预料到的。

必须马上派人回宣王府搬救兵。这次实力悬殊,绝对不可以正面抗衡,最好拖延点时间,争取后续的人马赶到。

不过很快一场恶战开始,刀光剑影,你来我往。路过的百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看到禁卫军,都躲得远远地。

一名跑得慢的妇人,被凭空飞来的断刀,扎入了后背,瞬间哀嚎着倒地。两名路人跑过来,将妇人抬到远处,通知其家人。

几名暗卫全部受伤,其中两人被砍身亡。禁卫军也倒地一片,死伤不计其数。

没人敢伤及江云凤,这是太子的命令,她的鞭子抽倒了不知多少禁卫军,但最终还是束手就擒。

江云凤被押解离开的时候,很多百姓七嘴八舌小声议论,没人再敢大声说话,连方伯也只是眼含热泪,不敢上前一步。毕竟这是朝廷的禁卫军,谁敢阻拦,那真是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