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那你救救我吧
挂断叶悠的电话，我坐在工位上，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心里像被针扎的一样难受。
我浑身好像已经使不上力气，整个人瘫坐在工位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大概已经过了很久吧，同事们回来了，杨楷也回来了，给我带了饭。
我对着杨楷强颜欢笑，跟他打着招呼。
“向钱？怎么感觉你状态不怎么好？”
“没事，我就是心里堵，让我缓一会就好了。”
“哈哈哈，行，那你缓一会，赶紧吃饭吧，这几天工作压力确实有点大，大家约好了，晚上一起找个酒吧放松放松。”
“我就不去了吧？想早点回去休息。”
“那可不行，晚上张经理也会去，他可放话了，咱们部门一个也不能少。不说了，你赶紧吃饭吧，我先去忙了。”
“嗯。”
我对着杨楷挤出一个微笑，示意他去忙自己的，不用管我。
杨楷给我买的饭，我放在桌子上，实在提不起一点胃口，整个下午人都有点呆滞，可能还在为中午和叶悠的那通电话堵心。
整个下午，我都瘫在工位上一动不动，同事们也都忙着各自的工作，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异常。
不知不觉间，到了晚上，加班的时间也已经结束，同事们围在老张的总经理办公室门口，杨楷站在我的身后，扒着我的肩。
“今天晚上老张请客，一会到了酒吧，咱们只管放开了喝，正好放松一下这几天的郁闷。对了，你一会坐我的车啊，我可不想我新买的车被那群混蛋糟蹋。”
杨楷在我耳边悄咪咪的说，我点点头，心里流过一丝暖意，虽然大家都说职场充满了勾心斗角，但是这一年我并没有太大的感触，这都是因为杨楷一直护着我，他跟每个人的关系都处得不错，但是对我，尤其是格外的照顾，还在其他同事面前护着我，他总是说，看见我，就像看见刚进职场的他自己，清澈又愚蠢，带着孩子气，又穿上西装扮成大人。
一开始，我总觉得杨楷只是在说笑，但现在我确确实实感觉到他比我更能适应职场的节奏，可以把一切都迎合的很好 。
我和杨楷都是同一届的毕业生，但我在家里窝了一年才开始工作，而他比我多一年的职场经验。
这种感觉很奇妙，一样的年龄，我却像个孩子一样接受杨楷的庇护，可能他羽翼也很小吧，却确实把我庇护的很好，这一年，他都帮我兜住了很多窟窿，也多亏他在中间调节，我和其他同事也能相处得来，减少了很多摩擦。
……
酒吧内，同事们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的畅快淋漓，我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一杯又一杯的往嘴里灌，想将自己喝醉，躲避这个与我格格不入的世界。
同事们你一句，我一句的侃天侃地，逐渐的，我有了醉意，头变的晕晕沉沉的，即将睡去，却被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重新唤醒大脑。
“要我说啊，这个业安集团的总裁啊，就是个霉神！刚一回国继任了业安的总裁！这不，业安集团就出事了！”
“对啊，听说以前她在美国留学的时候就爱插手业安集团的事，那时候业安集团可没少在她的指挥下栽跟头！”
“我听说啊，就是因为她要回来，叶长盛不愿意看见她，才出国的……”
“对对对，外面都在传，叶家父女不合，我看啊，当初叶长盛老婆，就是被她这个女儿给气死的……”
“哪是被气死的，明明是被她这个霉神给霉死的，哈哈哈！”
“她叫什么来着？”
“好像是叫什么叶悠来着？”
“就是这个名字，叶悠。
“名字还挺好听的，就是不知道长什么样子。”
“诶，我可听说了，长的可漂亮了，说不定等她家破产了，我们还有机会呢……哈哈哈！”
听到这里，我已经坐不住了，一股火气从肚子里冲上来，愤怒的看着那几个一直在谈论叶悠的同事。
“草泥马，说什么呢！这么爱在背后说话，怎么你妈那时候没拿针线把你嘴缝上！”
“关你屁事啊，有种你把刚才说过的话再说一遍！”
那几个同事看着我站起来，有点诧异，不明白我出什么头，其实我这个时候我也不明白，但是不重要了，我走到刚才在背后说的最狠，也让我再说一遍的那个同事面前，看着他的脸，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说，你—嘴—这—么—臭，你—妈—怎—么—不—拿—针—线—缝—起—来—呢！”
那人听着我的话，急了起来，挥舞着拳头就要砸我，只是被杨楷拉住。
“你t再说一遍！”
杨楷把那人往后面拉，我就又上前几步，看着他说道“草—尼—玛。”
那人被我彻底惹毛，杨楷也没有拉住他，他一拳挥到我脸上，我倒在摆放着酒的酒桌上，酒瓶哗啦啦摔在地上一堆，这里的动静吸引到了老张的注意，他向我们这里走来。
简单询问旁边人几句，他阴沉着脸看着我“向钱，给王鹏道歉！”
“不道！”
“理由。”
“他嘴太臭了。”
王鹏可能看着老张在给他撑腰，走到我面前，俯视着我，杨楷把我从地上扶起来，拉着我的手。对我说“向钱，赶紧给杨楷道一个歉吧，这件事确实是你不对。”说着，他还转过头，对着杨楷“老杨啊，你也别跟向钱计较，他还小，不懂事，再说，你也动手了，也不吃亏。”
我对着杨楷道声谢，挣开他拉着我的手，推开围着的众人，想要离开。
“你t这么向着叶家人说话，你不会和那个叶悠有一腿吧！”
王鹏贱兮兮的声音又从背后传来，我停住向外走的脚步，转过身，凶狠的看着他，看着他的样子，我彻底忍不住了，我清晰的感觉到魔鬼已经占据了我了，我亢奋，失控，身体的全身都处于一个刺激的状态。我想要把他揍的爹妈都不认识。
我挥起拳头重重的打在王鹏身上，他翻倒在地，我没有停止，骑在他身上，一拳又一拳打在他身上，我想要将心里藏着的情绪都发泄出来。
直到被同事们拉开，我才缓过来。
看看这群围着的同事，我凶狠的眼神扫视他们每个人。以前他们是那么的熟悉，我还拉着他们一起喝酒吹牛，但现在却又是那么陌生，我现在只想躲避他们，想要从这里逃走。
我拨开他们抓着我的手，想要逃离这里，老张阴沉的声音传来“向钱，你现在要是走了，以后就不用上班了！”
我没有理会老张，从酒吧跑出去，一直跑，一直跑，不知道跑了多久，我倒在了平江河边，倒在了一棵老柳树下。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跑到这里，但是现在我只想倒在这里。
现在已经深夜，平江路上人影稀少，我顺着平江河，看着这座城市，一年了，他依然是那么陌生……
醉意涌上了我脑子，看着这条平江河，我感觉我过的痛苦，坚持的也好痛苦。
我好想跳进去，隐隐约约，我感觉这条河就是我的救赎，他可以带着我脱离这里，脱离我现在所经历的一切，只要跳进去，他就会将我冲走，冲走我所难以抵抗的一切。
迷迷糊糊中，我给叶悠打过去电话，电话接通了。
“喂？”叶悠疲惫的声音传了过来，她应该还在加班。
听见她的声音，我情不自禁的哭了出来，没有说话。
叶悠似乎察觉到了。
“怎么了？向钱？你哭了吗？”
我哭着，说不出话。半晌，看着手机，我带着哭腔的对着手机乞求道。
“你说的话还算数吗？”
“什么？”
“就是……”
“算数！”
“你还没听我说的是什么呢。”
“不管是什么，都可以。”
“那求你来救救我吧！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我好痛苦！”
我又哭了起来，哭的比刚才更加用力，可能是因为叶悠的话吧，这一次，我哭的用力但轻松。
“你在哪？”
“平江河。”
“我现在就过去。”
“快一点！”
“嗯？”
“我感觉我想要跳进去了。”
“不行！”
“为什么？”
“因为我现在想见你。”
“那你快一点。”
“嗯。”
电话没有挂断，对面传来沙沙的声音，叶悠可能正在跑。
……
“我可以待在你身边吗？”
在陷入昏迷之前，我看见一道模糊的身影，蹲下来，看着我，说出这句话。
“嗯……”轻声哼了一声，我就真的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