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上元相亲会
书盛双手托举皇帝御赐墨宝,笑吟吟大声念道:“陛下给翡翠玉如意赐名‘夜郎美梦’,此乃无上尊贵的荣耀,还请贵使速速领赏谢恩,切莫辜负陛下一片美意。”
殿上众多官员和各种使臣听到“夜郎美梦”四个字,纷纷露出忍俊不禁的表情。
怀王适才的郁闷之气一扫而空,哈哈一笑,冲蒙烈阴阳怪气道:“皇兄赏赐实在贴切的很呢。”
“蒙大人虽然不小心把献给你们国主的贺礼打碎了,不过好歹得了这幅御赐墨宝,你把它带回去献给南交国主当做贺礼,也是一样。”
蒙烈脸色黑如锅底,对他怒目而视,紧紧咬住后槽牙,“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囫囵话来。
渤海国的使臣诚郡王不加掩饰地笑出了声,嘲讽道:“看来南交国所谓的重宝不过如此,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千里迢迢赶来启国京城献宝,摔碎了一件价值连城的翡翠不说,只得一副字,啧,我要是南交国主,非得气死不可。”
羌奴国使臣在一旁摸着下巴看热闹,这次出使启国,羌奴国并没有像南交国那样非要折腾点事。
他们老老实实地带着精心织就的羊毛绒毯,还有镶嵌着宝石的夜光杯,作为贡品进献。
倒不是羌奴国良心发现,热衷于改善两国关系。
实际上羌奴国在漠北,同样对启国雍州的领土垂涎不已,可谁让雍州有镇国公黎昌坐镇呢?
羌奴国趁燕然南侵,本也想趁机占点便宜,谁料雍州的军事力量偏偏是大启边境最强悍的地方,好几次想去雍州边境打秋风,都被黎昌率部打了回去,半分便宜也没占到。
羌奴使臣暗暗打量着龙椅上的皇帝,蹙眉不解,不是都说启国天子是个懦弱昏君,而且都快被权臣架空了,怎么今日一见,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呢?
眼下这个情况,羌奴使臣原本打算借机敲点好处的心思也淡了,干脆事不关己地看起了热闹。
既然大老远来了一趟,纵使得不到丰厚赏赐,带些启国市面上热销的好东西也是不错的,尤其是那些款式新奇又便宜的羊毛衣。
羌奴也盛产羊马和毛纺织物,但基本都是手工纺织,还从来见过如此便宜的毛织品。
羌奴使臣心头一阵火热,要是能得到启国的纺织技术,那就不虚此行了。
几国使臣中,唯独燕然使臣最为沉默。
其他国家对去年两国交战的情况不甚了了,只有燕使自家人知自家事。自燕然王苏察突然暴毙,太子苏格强行继位,几位王子不服这个被启国天子活捉、被迫投降议和的弟弟,为了争夺王位,草原上几个大型部落纷争摩擦不断。
原本计划着来年再次南下重征大启的计划,不得不暂时搁置。
为了前来参加大朝贺,探听启国虚实和情报,燕然捏着鼻子给启国天子进献了不少珍宝。
见南交使臣挑衅不成反被羞辱,燕然使臣心中暗暗叹口气,看来这启国果然变得不一样了,不知新王苏格如今是否还有当初势要征服启国天子的决心呢?
燕然使臣想起那位乔装打扮,随着使团一同混进京城的王上,他面上不由浮现出几分忧虑,王上冒着偌大的风险混进启国,究竟想做什么,万一被察觉可就糟糕了。
那厢,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南交使臣蒙烈,被众人明里暗里一通嘲讽,脸皮一阵青一阵白,一口气憋在胸口,下不去吐不出,甭提多难受了。
翡翠献了,贺礼砸了,什么赏赐都没有捞到,反而被启国天子讽刺了一番,瞬间沦为各国之间的笑柄,蒙烈喉头一口老血,简直欲哭无泪。
一旁的楼部部首楼兰桀摇头冷笑,心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他的目光在启国天子和摄政喻行舟二人之间隐晦地转了一圈,看来外界传闻不可尽信呐……
几位使臣相继进献贡品以后,最后只剩下渤海国。
渤海国时节诚郡王上前一步,示意随从将贡品抬进大殿,他对高台上的萧青冥施礼道:“萧陛下,这件贡品是我渤海国价值连城的宝物。”
他瞥一眼蒙烈,笑道:“小臣保证,绝对是真正的稀世珍品,而非某些华而不实,稀松平常的玩意。”
“今日特地不远千里带来献给陛下,以示我渤海国的诚意,愿两国修好,边域安定。”
蒙烈被诚郡王不屑的眼神看得脸色发青,又发作不得,只能攒着拳头把脸别到一边去。
诚郡王这番话吊足了众人的胃口,就连萧青冥都有几分好奇。
渤海国弹丸之地,国土面积比南交国还要小,往年进献的贡品,除了人参雪莲之类的药材,就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竟然也会有稀世珍品?
蒙烈冷哼道:“牛皮吹大了小心大风闪了舌头!”
诚郡王亲手将盖在贡品上的红布揭开,一对透明状的琉璃花瓶,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花瓶足有半人高,没有染釉色,看上去较为通透,在大殿宫灯的照耀下,光线轻而易举地穿透花瓶,折射出淡淡的金光,随着众人围观的角度,不断流转变化。
朦胧显示皱眉,仔细看了看,嗤笑一声:“不就是水晶琉璃瓶吗?也就是大了点,连彩釉都没有上色,如此简陋,未必比我们南交的翡翠玉如意价值更高。”
诚郡王轻哼道:“贵使怕是眼睛不太好使,各位请仔细看看,这可是全透明的,并非水晶琉璃。”
怀王曾为皇帝四处搜罗奇珍异宝,见多识广,围着花瓶转了一圈,仔细鉴赏一番,忍不住露出惊讶之色:“确实不是水晶琉璃,这究竟是什么玉打造的,竟然如此透明?”
水晶昂贵且难以开采,水晶琉璃雕刻而成的宝物,体积往往较小,以怀王的眼界,也从来没见过这么大块的水晶,且多为混合多种颜色,呈现出似透非透的清亮质感。
眼前这种纯透明的巨大花瓶,众人都是头一次见到,倍感新奇。
其他官员和使臣们的目光,都被这对花瓶牢牢吸引。
就连蒙烈也说不出话来了,他也没有见过这玩意,有些不耐烦道:“别卖关子了,究竟是什么东西?”
诚郡王颇为自得,对萧青冥道:“启禀陛下,这是我国的重宝,名为渤海璃,只有我们渤海国才拥有,极为珍贵。”
“启国瓷器虽然精美,但我国的渤海璃也不遑多让。”
“当世之间,仅有两对,还有一对正收藏与我国国主的寝宫之中。”
两个太监将花瓶搬到皇帝面前,供他赏玩。
萧青冥目光一凝,嘴角禁不住翘了翘,什么重宝渤海璃,分明就是玻璃嘛。
而是还是工艺很粗糙的那种普通玻璃,表面乍一看光滑透明,一旦仔细去看,会发现里面满是细密的小气泡,严重影响透光性和观赏度。
而且透明度并不完全均匀,有的地方烧制得较为澄澈,有的地方则稍显浑浊。
玻璃烧制成本低廉,比起水晶琉璃价值差远了,但胜在刚刚问世,大家从未见过,物以稀为贵,反而受到追捧。
萧青冥目光微微一闪,对于玻璃的烧制,他也一直很上心。
只可惜他对于玻璃的制法和配方比不甚了了,只叫京城官窑自行尝试,可运气不好,始终没能烧制出真正堪用的玻璃。
没想到,渤海国反而先一步走了狗屎运发现了玻璃,还给取了渤海璃的名字。
庆幸的是,对方的工艺还停留在十分初级的阶段,也只拿来当观赏品使用。
萧青冥手指轻轻点着扶手,玻璃可是好东西,看来对方还并不明白它的价值真正体现在哪里。
诚郡王对自家的“宝物”极为自信,抬起下巴环视众人,最后又看向启国皇帝,微笑道:“陛下,小臣特地将如此重宝奉上,不求陛下赏赐,只希望陛下能与我国谈一桩互利互惠的买卖。”
“哦?”萧青冥支着侧脸斜倚在龙椅靠背里,不置可否,“说说看,什么互利互惠的买卖?”
诚郡王下意识挺起脊背,他不远千里带着宝物前来启国,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萧陛下,也不是什么大事,你我两国交界处,有一片盐场,这么多年来归属一直不明确,这几年,津交盐场在我们渤海国的经营下,渐有起色。”
“可是贵国的官员经常来找麻烦,企图以归属不明为借口,强行侵夺津交盐场。我们渤海国地小人少,敢怒不敢言。”
诚郡王一脸恳切之色:“小臣斗胆,代我国国主,愿以此一对渤海璃花瓶的稀世珍宝,换取津交盐场的归属权,将来愿意让出一成利润,作为对陛下慷慨的回敬。”
此言一出,其他启国官员都纷纷面露愤怒之色,几个外国使臣玩味地望着诚郡王,又悄悄打量萧青冥的表情,乐得看戏。
萧青冥几乎被对方的大言不惭气的发笑。
区区一对不值钱的破玻璃,竟也敢拿来换他的盐场,还口口声声称归属不明,津交盐场明明白白就在大启的领土范围内,分明是被渤海国趁着启国战乱之际强行占据了。
这不要脸的强盗,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颠倒黑白!
抢了他的盐场,只给他一成利润,还好意思说是“互利互惠”?
不等他发话,怀王已经瞬间沉下脸,按耐不住开口道:“贵使未免贵人多忘事,津交盐场本来就是我启国的盐场,何来归属不明一说?”
“你们渤海国偷偷强占了我们的盐场,理应速速把你们的人撤走,把盐场交还我大启才是!”
诚郡王根本不怕他,冷笑道:“南交国蒙大人说得对,所谓美玉良才,能者居之。两国边界本就模糊,盐场一直以来都是我们在经营,岂能言两语就送给你们?”
“我们国主派小臣送来这对价值连城的珍宝,还愿意让出一成利,已经是格外优容了!”
他抬头仰视萧青冥,笑道:“希望萧陛下能明白情势,做出明智的选择。”
反正盐场早已在他们渤海国手里,无论萧青冥答应与否,根本不重要。
诚郡王不过要借大朝贺的良机,公开向各国把边界的名分定下来,一旦周边国家默认盐场事实上归渤海国所有,那么周围的土地边界,就有大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了。
怀王焦急地看向萧青冥:“皇兄……”
他的“皇兄”以前向来喜欢收集各种珍稀宝物,万一当真看上了这对花瓶,把盐场让出去可怎么办?
萧青冥看着眼前一对再普通不过的玻璃花瓶,似笑非笑道:“我道是什么稀世罕见的珍品,原来只不过是京城官窑烧废一些次品玻璃而已。”
“贵国竟然将这等廉价之物,当做国之重宝,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众人听得一愣,不约而同窃窃私语起来,有人惊诧质疑,有人恍然大悟,还有人已经开始打听官窑最近是不是出什么新玩意。
“什……什么玻璃?”还是烧废的次品?
诚郡王被萧青冥打了个措手不及,整个人都懵了,对方嘴里那嫌弃的语气,就差没把井底之蛙四个字刻在脸上。
诚郡王起初刚见到工匠送来的渤海璃花瓶时,立刻对它通透的质感惊为天人。
只要能大量烧制这种渤海璃,与启国名头响亮的瓷器产业一较高下,也不是没有可能,那得是多么庞大的利润啊!
可是现在他听到了什么?
萧青冥居然说启国早就能烧制这种透明器皿,连名字都取好了,甚至说自己带来的宝物是废品!
真是岂有此理!
万一是真的,岂不是衬得用来交换盐场的自己像个小丑……
诚郡王脸色发沉,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皮笑肉不笑地道:“萧陛下,空口无凭,既然您说启国有比之更好的‘玻璃’,不如拿出来给大家鉴赏一番,如何?”
萧青冥一脸淡定地点点头:“诚郡王放心,待年节庆典结束,各位使臣离京之前,朕会给每一位使臣赐下一份临别赠礼,届时,诚郡王想如何鉴赏都没有问题。”
他微微一笑,向众人抬手:“京城年节庆典还会有一系列活动,望各位宾至如归。”
诚郡王口中称谢,心中却是冷笑不已,什么临别赠礼,分明是拖延战术,启国肯定拿不出比渤海璃更好的‘玻璃’,不过是皇帝死要面子而已。
这位大启天子早早的放出话来,到时候若是不能兑现,或者品质更差,那可就有好戏看了!
※※※
正月初一的大朝贺结束,接下来的数日都是各国使臣团随行的商人,大肆买卖交易的时间,京城各种新颖物产,售卖得尤为火爆。
尤其是御寒保暖的羊毛衣,钢制针线套盒,还有印刷厂出的各种书籍,一度卖到脱销,完全供不应求。
京郊的工业园大厂,赚得盆满钵满,大量的铜钱和白银流入市场,物价都连带着涨了不少。
相较于商业繁茂,陛下的上元夜选秀,才是京城上下的头等大事。
京城百姓们听说,皇帝不仅会在上元夜册封后妃,还允许全城的未婚适龄男女一同参加相亲会,纷纷爆发出无比的激动和热情。
若是有天赐良缘,说不定还有可能被皇帝亲自赐婚,这是多大的殊荣啊。
内务府在紧锣密鼓的筹备选秀事宜,不少适龄未婚贵女,甚至不惜忍受舟车劳顿从外地迢迢赶来,就算入宫不成,若是觅得京中哪位俊秀才子,也不失为如意郎君。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上元节。
入夜,无数造型各异的上元彩灯接连燃亮,姹紫嫣红,整个京城都沉醉在一片喜庆的阑珊灯火之中。
月老庙,游园会。
街道两侧,一根根灯柱连成一线,悬挂着数不清的彩灯,绚丽的丝绦流苏随风摆动,每一盏彩灯下都挂着灯谜,若是有人破解,就能把彩灯领走。
如织的游人在夜市灯会上穿梭,许多女子脸上戴着遮挡容颜的面具,或者手持团扇掩唇而笑,青涩的少男少女们擦身而过,时不时回头看上一眼。
萧青冥特地换上了一身便服,藏在人群之间,手里拿着一张银质面具,如同京城里一位普通的贵公子,漫步在上元月夜下的灯市街头,侍卫们做家丁打扮,远远跟在后面。
今日是休沐日,萧青冥本来想去寻喻行舟,没想到找遍了府上和宫中,都没找见人。
萧青冥有些纳闷,今夜就是系统新春选秀活动的最后期限,他再不册封一位后妃,万一痛失系统大礼包,他找谁说理去。
喻行舟那家伙这个节骨眼跑到哪里去了?
难不成当真去月老庙求姻缘了?
萧青冥优哉游哉信步走到月老庙门口,却见满眼都是前来求姻缘的妙龄少女。
不少女子与萧青冥擦身而过时,都忍不住侧过头看一眼他的脸容,而后恋恋不舍地一步回头,甚至有大胆的女子将手里的丝帕抛到他身上,羞涩冲他一笑。
萧青冥失笑摇摇头,将肩膀上挂着的丝帕取下叠好,正打算还给对方时,一只手忽而伸过来,一把将丝帕给抽走了。
一盏精美的游龙戏凤彩灯 忽然出现在他眼前 挡去了全部视线。
“这位公子 不知是否有心上人了?若是没有 可否收下我的花灯?”
隔着烛光熠熠的彩灯 一道温和的中性嗓音传来。
萧青冥心头一动 彩灯下方 露出一角绛红色的衣裙 长长的素白薄纱丝绦缀在腰间 随着夜风轻轻拂动。
朦朦胧胧 隐隐卓卓 如同如霜月色包裹着一团明艳的火焰 清雅的外表下 藏着一颗火热滚烫的心。
萧青冥一挑眉 伸手拨开游龙戏凤彩灯一张雌雄莫辨的秀雅脸孔出现在眼前。
“女子”容貌跟周行有七八成相若 如同一对双胞胎 她脸上施了淡妆 眉峰的棱角被细细的弧线削弱 整张脸的气质顿时柔和下来。
她眉眼温雅带笑 双眸在灯火的映照下 有若点点星光在闪烁。
萧青冥死死盯着她 双眼微微瞠大 那张素来谈笑自若的脸上 极罕见的浮现出目瞪口呆的神情。
“你、你是……”他难以置信地上下打量面前的“女子” 老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是谁啊?!”
周行“噗嗤”一声笑出来 凑近过来 一阵熟悉的淡香瞬间扑入鼻间 他压低声音 笑道:“陛下 这才多久不见 您就把草民忘了吗?”
萧青冥嘴角一阵抽搐 眼皮子上下狂跳 双肩抖动不止 半是无语 半是好笑。
他心里一直盘算着喻行舟究竟打什么坏主意 万万没想到 竟然给他来了一手男扮女装 而且是扮作周行再女装。
萧青冥哭笑不得地看着对方 心道 莫非是从林若那学得了灵感不成?
他的老师究竟还有多少“惊喜”打算塞给他……
“周行 你究竟是男是女啊?”萧青冥摩挲着下巴 坏笑着挑起眉梢 目光在对方平坦的胸膛前反复打量。
好歹也垫上一点东西啊 也太敷衍了吧!
周行随手将抽走的丝帕叠巴叠巴 还给之前给萧青冥暗送秋波的女子 微微上挑的眼神冲对方一笑。
那女子顿时失望地撅起了嘴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绝顶美男子 竟然是有主的。
换上了新面孔的周行 觉得自己的胆子又行了。
他悄悄拽住了萧青冥的衣袖 沿着边缘一点点摸索到对方的手指 拢在温热的掌心里。
周行轻轻一笑:“陛下希望我是男还是女呢?”
萧青冥从喉咙里呵出一声气音 又是这句话 狡猾。
“你来月老庙 是来向月老求姻缘的?”
“不。”周行眼尾弯出一线弧度 收紧力道 握紧了他的手:“我要求之人就在眼前 何必舍近求远 去求月老呢?”
萧青冥嘴角一翘 目光在对方脸颊与脖子的边缘处仔细端详。
如果是老师的话 他倒是很有兴趣看看对方那张俊美的脸化上妆 是何种模样。
该想个什么法子 把他脸上的□□摘下来呢?
萧青冥眼珠悄然一转 暗暗露出如同得胜将军般胜券在握的微笑。
任喻行舟现在如何装得肆无忌惮 到了洞房花烛夜 还不是得原形毕露?
呵 看谁笑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