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思慕思 作品
第374章 我不是你的儿子
在外人看来，柳姨娘有些问题，稚气的可笑。
但这些，落在苏拭玉的耳中，却格外亲切。
等柳姨娘把要问的话，都问的差不多。苏拭玉忽然想到什么，他慢慢地理了下袖子，神色收敛住:“姨娘，我有些事情，想同你说。”
柳姨娘脸上依旧是笑，她嗔怪地看向苏拭玉:“这孩子，和我有话直说就是了，干嘛这么正式。”
苏拭玉握住了柳姨娘的手，紧紧地扣住。
这件事情，他也不知道，对柳姨娘来说，是好还是坏。
但他觉得，自己占据她儿子的这个身份，占据的太久。而她身为一个母亲，有权利知道真相。
“我不是你的儿子。”苏拭玉深深吸气，终于还是把那句话给说了出来。
柳姨娘面上的神情，稍微顿了下，只微妙的停顿后，她面上依旧是笑。
没有苏拭玉想象中的失态，反而还轻轻地安抚着他:“你继续说吧，我都听着呢。”
苏拭玉神色莫名地沉了沉，继续开口道:“我的生母，按血缘论起来的话，应该是姨娘的姐姐。她当初怀的是赵国皇上的孩子。”
苏拭玉说的很慢，边说边斟酌字句。
柳姨娘只轻轻点头，依旧认真听着。
她的模样，给了他鼓励，让苏拭玉能好好理顺思路:“所以我其实是赵国的皇子，当初宫中有人追杀，才一路逃到了这里。真正的苏拭玉，早在年幼时死了，我占据了他的身份。”
一口气，把要说的话全部说完。
苏拭玉的心口，上下剧烈地起伏着。
他有些不敢去看柳姨娘的眼睛，不敢去想，一直把自己当成儿子看待的她，得知真相，会是如何的反应。
早在开口之前，苏拭玉就做了无数的假想。
却从来没想到，会是眼前的模样。
柳姨娘表情平静，慈爱地看着他，叹了口气:“我之前有过猜测，不过听你这么说，无非是再确认。”
苏拭玉诧异:“早有了猜测？”
“是啊。”柳姨娘低头，顺手将垂落的头发别到耳后，顺势又向苏月心看了过去:“我前些年因为有疯症，人一直都迷迷糊糊的不清醒，好一时坏一时的，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苏月心将我治好后，我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那些疯了前后的记忆，都存在我的脑袋里面，我去回想，都能想的起来。”
“那个时候，我就隐约觉得，我的儿子，恐怕人已经不在。”柳姨娘说这话的时候，依旧慈爱地看着苏拭玉。
说起儿子不在，她有些惆怅，但没有过度的悲伤。
失去儿子，是令人伤感，可她痴傻那么多年，再回过神来，已经过去太久，连过度的哀伤，都成了不必要的事。
“我不能确定，也没有想找人提及这事。你今日和我说起来，只是让我知道，那些记忆是真的，不是梦罢了。”
“姨娘！”苏拭玉不敢置信地看向她。
柳姨娘的疯症被治好，已有一段时间。
他向来心思灵敏，却在那么漫长的日子里，从未发觉。
不是柳姨娘刻意隐瞒，而是因为她真的放下儿子逝去的悲痛，真心实意地将自己当成亲儿子来看待，才能有如此。
“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柳姨娘不想话题太沉重，刚想打趣几句。
苏拭玉却忽然跪了下来。
他跪的毫无预兆，就连身边的苏月心，都吓了一跳，匆忙向他看去。
少年身子挺拔，连跪都是笔直着的。
那双温润的眼眸中，又有水雾，又有几分微红。
“姨娘的恩情，我这辈子都报答不了。”苏拭玉用力磕头，伏下身子时，白色的衣袖，皆沾染尘土，他却丝毫不在乎。
柳姨娘忙站起来，用力地拉他。
“你这是做什么？我得了疯症的那些年，要不是你在这个院子里，说不定我早就死了。”她道。
苏拭玉又要磕头。
柳姨娘急了:“你再这样下去，我可要生气了。”
柳姨娘摆出要气的架势来，作势不再理他，转身要往屋里走去，边走还同苏月心说道:“你把你哥带走，我回头关上门，绝不会给开门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
苏拭玉也不再坚持。
他起了身子，随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继续同柳姨娘说道:我如今要做赵国的皇帝了。”
柳姨娘唬了一跳，认认真真地看了他一眼:“做皇帝可不容易。”
她刚这么说完，忽然又想到什么，推翻了自己之前的话:“不过你从小就聪明，想来对你来说，不是难事。”
苏拭玉心头满满的都是暖意。
这个事要是被别人知道，肯定要多问不知道多少。
可姨娘在意的只有他，在意的是做皇帝难不难。
“跟我回赵国。”苏拭玉诚恳开口。
在他知道自己能登基的那一刻，他最想做的，就是把苏月心和柳姨娘都接过来。
接到这个，他的权力最高的地方。
告诉她们，从今以后，在这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会有任何人敢欺负两人。
苏月心已经拒绝了自己。
柳姨娘神情微愣，她看向苏拭玉，有欣慰也有感动，却没有接受他的好意:“要不要跟你过去，我再想想。”
“我在这里住了很久，忽然之间让我离开，实在有些反应不过来。”她说的委婉:“现在我还想留在这，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或许有一天，我要换个环境，到时候我自然请月心，替我给你送信。”
不知道是不是有苏月心的拒绝在前。
苏拭玉竟然有些理解她的心态。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的生活了。
就像他，选择做赵国的皇帝，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弃皇位，留在这里。
有些事情，不是他能替别人做决定，他能强求来的。
苏拭玉温言道:“既然这样，我就随时等着姨娘，只要姨娘愿意，告诉我之后，我随时都会派人来接。”
两人又说了许久的闲话。
直到天色渐晚，才不得不分别。
等再回丞相府时，已经是用晚膳的时间。
但这些，落在苏拭玉的耳中，却格外亲切。
等柳姨娘把要问的话，都问的差不多。苏拭玉忽然想到什么，他慢慢地理了下袖子，神色收敛住:“姨娘，我有些事情，想同你说。”
柳姨娘脸上依旧是笑，她嗔怪地看向苏拭玉:“这孩子，和我有话直说就是了，干嘛这么正式。”
苏拭玉握住了柳姨娘的手，紧紧地扣住。
这件事情，他也不知道，对柳姨娘来说，是好还是坏。
但他觉得，自己占据她儿子的这个身份，占据的太久。而她身为一个母亲，有权利知道真相。
“我不是你的儿子。”苏拭玉深深吸气，终于还是把那句话给说了出来。
柳姨娘面上的神情，稍微顿了下，只微妙的停顿后，她面上依旧是笑。
没有苏拭玉想象中的失态，反而还轻轻地安抚着他:“你继续说吧，我都听着呢。”
苏拭玉神色莫名地沉了沉，继续开口道:“我的生母，按血缘论起来的话，应该是姨娘的姐姐。她当初怀的是赵国皇上的孩子。”
苏拭玉说的很慢，边说边斟酌字句。
柳姨娘只轻轻点头，依旧认真听着。
她的模样，给了他鼓励，让苏拭玉能好好理顺思路:“所以我其实是赵国的皇子，当初宫中有人追杀，才一路逃到了这里。真正的苏拭玉，早在年幼时死了，我占据了他的身份。”
一口气，把要说的话全部说完。
苏拭玉的心口，上下剧烈地起伏着。
他有些不敢去看柳姨娘的眼睛，不敢去想，一直把自己当成儿子看待的她，得知真相，会是如何的反应。
早在开口之前，苏拭玉就做了无数的假想。
却从来没想到，会是眼前的模样。
柳姨娘表情平静，慈爱地看着他，叹了口气:“我之前有过猜测，不过听你这么说，无非是再确认。”
苏拭玉诧异:“早有了猜测？”
“是啊。”柳姨娘低头，顺手将垂落的头发别到耳后，顺势又向苏月心看了过去:“我前些年因为有疯症，人一直都迷迷糊糊的不清醒，好一时坏一时的，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苏月心将我治好后，我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那些疯了前后的记忆，都存在我的脑袋里面，我去回想，都能想的起来。”
“那个时候，我就隐约觉得，我的儿子，恐怕人已经不在。”柳姨娘说这话的时候，依旧慈爱地看着苏拭玉。
说起儿子不在，她有些惆怅，但没有过度的悲伤。
失去儿子，是令人伤感，可她痴傻那么多年，再回过神来，已经过去太久，连过度的哀伤，都成了不必要的事。
“我不能确定，也没有想找人提及这事。你今日和我说起来，只是让我知道，那些记忆是真的，不是梦罢了。”
“姨娘！”苏拭玉不敢置信地看向她。
柳姨娘的疯症被治好，已有一段时间。
他向来心思灵敏，却在那么漫长的日子里，从未发觉。
不是柳姨娘刻意隐瞒，而是因为她真的放下儿子逝去的悲痛，真心实意地将自己当成亲儿子来看待，才能有如此。
“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柳姨娘不想话题太沉重，刚想打趣几句。
苏拭玉却忽然跪了下来。
他跪的毫无预兆，就连身边的苏月心，都吓了一跳，匆忙向他看去。
少年身子挺拔，连跪都是笔直着的。
那双温润的眼眸中，又有水雾，又有几分微红。
“姨娘的恩情，我这辈子都报答不了。”苏拭玉用力磕头，伏下身子时，白色的衣袖，皆沾染尘土，他却丝毫不在乎。
柳姨娘忙站起来，用力地拉他。
“你这是做什么？我得了疯症的那些年，要不是你在这个院子里，说不定我早就死了。”她道。
苏拭玉又要磕头。
柳姨娘急了:“你再这样下去，我可要生气了。”
柳姨娘摆出要气的架势来，作势不再理他，转身要往屋里走去，边走还同苏月心说道:“你把你哥带走，我回头关上门，绝不会给开门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
苏拭玉也不再坚持。
他起了身子，随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继续同柳姨娘说道:我如今要做赵国的皇帝了。”
柳姨娘唬了一跳，认认真真地看了他一眼:“做皇帝可不容易。”
她刚这么说完，忽然又想到什么，推翻了自己之前的话:“不过你从小就聪明，想来对你来说，不是难事。”
苏拭玉心头满满的都是暖意。
这个事要是被别人知道，肯定要多问不知道多少。
可姨娘在意的只有他，在意的是做皇帝难不难。
“跟我回赵国。”苏拭玉诚恳开口。
在他知道自己能登基的那一刻，他最想做的，就是把苏月心和柳姨娘都接过来。
接到这个，他的权力最高的地方。
告诉她们，从今以后，在这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会有任何人敢欺负两人。
苏月心已经拒绝了自己。
柳姨娘神情微愣，她看向苏拭玉，有欣慰也有感动，却没有接受他的好意:“要不要跟你过去，我再想想。”
“我在这里住了很久，忽然之间让我离开，实在有些反应不过来。”她说的委婉:“现在我还想留在这，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或许有一天，我要换个环境，到时候我自然请月心，替我给你送信。”
不知道是不是有苏月心的拒绝在前。
苏拭玉竟然有些理解她的心态。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的生活了。
就像他，选择做赵国的皇帝，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弃皇位，留在这里。
有些事情，不是他能替别人做决定，他能强求来的。
苏拭玉温言道:“既然这样，我就随时等着姨娘，只要姨娘愿意，告诉我之后，我随时都会派人来接。”
两人又说了许久的闲话。
直到天色渐晚，才不得不分别。
等再回丞相府时，已经是用晚膳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