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文 作品

第180章 你可以恨我

    “你这是闹那样啊。”税夏白了一眼贺逸箫:“现在吃雪糕,你咋不吃冻糕啊!”

    贺逸箫没搭理税夏的话,他看着张秘书,眼神仿佛在说“我不吃雪糕我这病就好不了,去不去?!”

    张秘书在贺逸箫的眼神读到了“最后的警告”他胆怯的吞了吞唾沫,把保温桶放在床柜:“贺总,我这就去给你买。”

    丢下这句话,张秘书一溜烟的跑了。

    税夏;“.......”

    “既然你要吃雪糕,那这饭你就不必享用了。”说着,税夏提起保温桶,离开了病房。

    .....

    小镇新街,有许多面包车。

    司机们见高沐谦拉着行李,相继涌上来,问高沐谦去哪儿。

    高沐谦哭笑不得,他到底要上哪辆车。

    秦怡笙见状高沐谦的为难,用着只有他们两能听见的声音道:“坐公交车到宁海吧,再转到县城。”

    高沐谦嗯了一声。

    接着,两人往公交车站而去。

    幸好的是,这班车还没到时间,高沐谦规矩的排好队:“怡笙,谢谢你送我,你回去吧。”

    秦怡笙点头:“注意安全啊。”

    高沐谦嗯了一声:“我到了,会跟你和税夏发消息。”

    “好。”秦怡笙挥了挥手:“再见。”

    “再见。”

    下一秒,秦怡笙转身离去。

    高沐谦望着女孩单薄却高贵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

    一个人的“喜欢”其实也叫痛苦的暗恋。

    *

    秦怡笙来到路边的水果摊,买了半斤的苹果。

    正要走向小镇医院,她收到了张秘书的来电:“秦小姐,你快救救我啊!”

    秦怡笙闻言,步子顿了顿:“怎么了?”

    张秘书叹了叹气,慌张的说道:“贺总,他要吃雪糕,可现在又不是夏季,我去哪儿给他买啊。”

    “雪糕!”秦怡笙蹙了蹙眉,无语一秒:“他不知道自己生病了吗,还要吃雪糕,你现在在哪儿?”

    此时此刻的张秘书看了看,附标瞩目的标志:“我在广场,这里有个led显示屏。”

    秦怡笙:“行,你就在那待着吧。”

    张秘书:“???”

    “你别给他买雪糕,我现在去医院。”

    听到这句话的张秘书,紧绷的身躯得到了缓解,他吐出一口气,激动道:“好的秦小姐,我一定在这儿待着,哪儿都不去。”

    秦怡笙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午休时间,医院愈发静谧,在这种环境下,秦怡笙不由自主的放轻了脚步,不急不慢的来到二楼,走向了贺逸箫所在的病房。

    推门而入--

    播放的电视机声响,清晰可闻。

    贺逸箫隔壁床的大爷,随声看过来。

    秦怡笙礼貌的向他颔首示意。

    大爷笑了笑:“小伙子睡着了。”

    秦怡笙点了点头。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阖着双眼,呼吸均匀,浓密的睫毛在壁灯的衬托下,投射出了一片阴影。

    秦怡笙没叫醒他。

    她拉开椅子,落座,等着他醒过来。

    大爷应是也困了,他关掉了电视。

    此刻,贺逸箫的呼吸声,好似就在秦怡笙的耳边发出。

    秦怡笙的心尖,倏地,如被羽毛挠了挠,一阵酥痒。

    出息!

    秦怡笙拍了拍脸蛋。

    清醒一点吧。

    他什么都没做呢。

    你脸红个什么劲。

    过了半小时—

    贺逸箫醒了过来,映入眼帘是天花板,再闻到了熟悉的香味,他别过头,对上了秦怡笙的目光。

    “醒了,饿了吗?”

    贺逸箫没作声,大概过了半分钟左右,他答非所问:“张秘书呢?”

    秦怡笙:“……”

    还想着雪糕。

    秦怡笙觉得,她有必要和贺逸箫好好聊聊。

    “贺逸箫你生病了。”秦怡笙用着严肃的口吻道:“生病是不能吃雪糕的,再说桃源镇不必城市,张秘书上哪儿跟你找雪糕去。”

    伴随着话落,贺逸箫眯了眯眸,神色耐人寻味的打量着秦怡笙。

    他冷冷勾唇,笑意不达眼底:“你现在,是在管我吗?”

    秦怡笙楞了一下。

    贺逸箫继续冷声询问:“你在用什么身份管我?”

    一句话,让秦怡笙整颗心倒塌,她放在膝盖的双手,攥成了拳头,精致的脸蛋一闪而过波澜。

    他依旧是冷漠态度。

    他话里的另一层意思,她听明白了。

    她现在是没资格管她的。

    她是知道的,可她控制不住,内心的冲动,他生病,可她的心会疼啊。

    “去谈你的恋爱,别来这儿。”忽而,贺逸箫又开口。

    秦怡笙闻言,疑惑的蹙了蹙眉,方才忧伤的情绪被这句话取代:“什么?”

    “我说谈你的恋爱去,别来烦我!”

    秦怡笙:“???”

    她不解贺逸箫的话:“我听不到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贺逸箫的目光突变狠戾,他双眸阴沉,藏在被窝的手,紧紧握拳,指甲狠狠的嵌进了掌心:“秦怡笙你装什么!”

    这句话,宛如一只锋利的笔,戳穿了秦怡笙的内心,她咬了咬牙,反问贺逸箫:“我装什么了?”

    “你自己心里清楚。”

    高沐谦出车祸,她奋不顾身的去医院看望他。

    而他手被烫伤,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现在他在医院躺着,她的心依旧在别的男人身上。

    她一直都是这样,不顾他的感受,抛下他,一次一次的刺穿他的内心。

    她就是这么狠心。

    他对她来说,就是可有可无的东西罢了。

    他就不应该,一直自我欺骗,去期待她在他这里,是有一点感情的!!!

    “我一点都不清楚!”秦怡笙加重声音反驳贺逸箫:“你把话说清楚,我装什么了!!!”

    两人相视,彼此眼底的情绪,都如海啸般汹涌澎湃。

    “你魅力还是一如既往地大啊。”贺逸箫嘲讽的勾了勾唇:“前有砚凯、靳宴,后有我、现在又来个高沐谦!”

    话里的用词,带着夸奖的形式,可秦怡笙听见的全然是对她的蔑视。

    “秦怡笙你真是好心机—”贺逸箫试图用言语的攻击,来缓解自己的遍体鳞伤的内心:“一个二个的男人,都被你耍的团团转。”

    就在下一刻,秦怡笙伸手,拿起床柜的水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着贺逸箫苍白的脸蛋,泼出水。

    贺逸箫一字一句的话,就如一把锋利的刀在往她身上割,强烈的疼痛,让她丢掉自尊,没有了呼吸。

    “贺逸箫!”秦怡笙蹭的一下站起来,红着双眼,怒吼道:“你可以恨我,但你不可以侮辱我!”

    ……

    秦怡笙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出的医院,也不知道如何到的家。

    她整个人就如丢了魂魄般,没有了知觉,坚固的内心在贺逸箫肮脏的言语下,化为了灰烬。

    她承认,她借用贺逸箫为工具,抛下他,出了国,是她的不对。

    他可以憎恨她,甚至可以一辈子不原谅她,她都没关系。

    但他怎么能侮辱她,摧毁她的自尊,何况他是她喜欢的人,这些话,从他嘴里说出,就如炸弹一样,把她炸的粉身碎骨。

    *

    在医院发生的不愉快,完全就是让秦怡笙和贺逸箫的关心降临到冰点。

    贺逸箫在第二天出的院,而这一天,他没见到秦怡笙,甚至,在第三天第四天,也没见到她。

    秦怡笙有意的在回避着贺逸箫,比如税母叫秦怡笙一起用餐,她会找各种借口婉拒税母。

    一天又一天—

    到最后借口被税母识破,秦怡笙直接说出原因“她不想看见贺逸箫!”

    那天,贺逸箫、张秘书、税父在车里拿了点材料,材料不能淋雨,放在老房子断然不行,他们拿回了家,结果在对门,一字不落的听见了税母与秦怡笙的对话。

    税父和张秘书面面相觑,彼此的眼神都在说“发生了什么?”

    而贺逸箫整张脸比冬季雪天的天空还阴沉,他嘴叼着一支烟,紧盯着秦怡笙,因长时间没抽一口,烟灰积累太久,沿着他衣面扑簌掉落在地。

    贺逸箫的目光太过炙热、赤裸,秦怡笙自然是感受到了,但她没回头看他,直接面无表情的,转身走进了家。

    “砰”一声,关上门。

    明目张胆的把他视如空气对待。

    “……”

    张秘书小心翼翼瞥了一眼,身侧老板比冰窖还冷的神色,在心里笃定:那天在医院,秦小姐和老板绝对发生了什么!

    不然,秦小姐怎么会甩脸色给老板看,不然,老板怎么会又恢复了以往没有烟火气的样子。

    秦怡笙就这样,除了倒垃圾、取快递,其余时间都闭门不出,直到第六天,贺逸箫因公司的事儿,返回了梧成,她才来到了税家,和他们共进早中晚餐。

    税母本身是个八卦的人,再加上她很关心秦怡笙,对于秦怡笙与贺逸箫冷战的状况,她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终究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向秦怡笙问起了原因。

    “没什么,就是单纯的看不惯他,所以不想见他了。”

    税母闻言,一脸的不相信:“上次小贺感冒,你着急的跟她妈似的,怎么可能看不惯他!”

    秦怡笙:“……”

    她有这么明显?!

    “你就和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小贺以后肯定是会,常来桃源镇的,你不可能一直都躲着他吧?”

    秦怡笙抿了一小口汤,含糊道:“我正有这打算。”

    “阿笙,你真是—”

    话音未落,税夏突然打断税母,说道:“妈,人家年轻人的事儿,你就别参合了,税冬不是要吃米线吗,你快去给他做吧,快快快!”

    说着,税夏强行的把税母推进了厨房。

    ……

    梧城

    办公室静谧、肃穆,充斥着一股咖啡香味,落地窗外,万家灯火点燃了黑暗。

    祁瑶一件白衬衫搭配黑色包裹裙,脚踩一双黑色高跟,棕色微卷发及肩,露出的修长双腿如毫无瑕疵的乳白瓷器,丰韵的身姿,与妩媚的长相,把风情万种展现的淋漓尽致。

    “叩叩叩。”

    祁瑶随声,别过头:“进来。”

    “祁总,这份文件需要你签字。”

    祁瑶嗯了一声,踩着高跟鞋走向了办公桌。

    她落座,伸手接过文件,握笔,在右下角落下自己的署名:“下班吧。”

    秘书闻言,双眸闪过惊喜:“好的祁总。”

    待秘书离开,祁瑶拨通了一个号码:“回来了,一起吃个饭。”

    “拒绝我几次了,你非要我杀去桃源镇!”

    ……

    包间灯光通明,璀璨,桌上的美食,价格不菲。

    祁瑶抿了一口红酒入嘴,戏谑问道:“和好了吗?”

    坐在她对侧的男人,没作声。

    “肯定不会。”祁瑶咬了一口鱼排,自问自答:“你们两个之间有太多缝隙了!”

    这句话像是触碰到男人的逆鳞。

    贺逸箫神色突变阴沉,冷眼瞥向祁瑶,冷声警告:“有完没完!”

    祁瑶见他急,她就高兴。

    她心满意足的把这杯红酒,一饮而尽,一只手撑着下巴,向贺逸箫眨了眨眼:“她知道你父亲的事儿吗?”

    “祁瑶!”贺逸箫把烟蒂摁灭在烟缸,用着最后的耐心,告诫道:“你是嫌自己现在活的太好了是吗?”

    男人眉梢下的伤疤,被他波澜的情趣带动下,倏地,产生了浓重的攻击感。

    经过五年前,差点被贺逸箫掐死的事儿,祁瑶多少是怕他的。

    她抿了抿嘴,见好就收:“行。”

    沉默半晌—

    祁瑶忽而想到了什么,用着命令的口吻说道:“下周二,有个聚会,你得陪我去。”

    贺逸箫斩钉截铁的拒绝:“没空!”

    说着,他起身,拿起搭在椅背的外套,往前走去。

    祁瑶被贺逸箫一贯的冷漠态度,所激怒,她把手中的筷子扔在桌上:“贺逸箫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我们现在是合作伙伴!你得遵守游戏规则,你这种态度,是在违约!”

    贺逸箫闻言,脚步顿了一下,别过头,看向祁瑶,狂傲道:“那又怎样,在我这儿规则什么的一向是死的!”

    丢下这句话,他离开了包间。

    下一秒,祁瑶掀翻了桌布,桌上的餐碗,相继的落在了地面,一片狼藉……

    当年答应秦怡笙的事儿,祁瑶没有出尔反尔,她借着与贺逸箫的合作关系,成功的进入到了祁铭的公司。

    这几年,她一直在祁铭,食用的饭中或水杯中,下了慢性毒药,让祁铭神不知鬼不觉的在这个世界消失殆尽。

    后来她成功了,如愿以偿的坐到了,高高在上的位置,在职场雷厉风行,混的风生水起。

    可唯一不如愿,便是贺逸箫一直在反抗她、拒绝她,这是让她最气愤也是最棘手的事儿。

    她很想要贺逸箫臣服她,这样,她才能顺利安然无恙的坐稳这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