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人 作品

第七十四章 小女子拜别了

    有人哈哈大笑。

    而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声爽朗的声音。

    “在下华老板,仰慕水镜先生已久,特来拜访。”

    “华老板?他是谁?”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

    却是都没有听说过这号人物。

    一位荆州的世家子弟开口道:“他是刘表大公子刘琦身边的随从,昨日当着刘表的面为他的主子鸣不平“原来竟是一名忠义之士。”

    徐庶不由点头,他也是一名任侠仗义之人,对这种忠义的人天生具有好感。

    “呵!不过是一个小小随从,却也敢来拜访水镜先生。”

    旁边却是有人冷哼一声,言语之中颇带着几分不屑。

    汉朝四百年养士,养出了所谓的名士风流。

    所谓名士风流,其实便是我吹捧你,你吹捧我,我夸你是王佐之才,你夸我是治世能臣。

    曹操在还不怎么出名的时候,去求见许子将,得了一个“乱世之枭雄,治世之能臣”的评价,一直引以为傲。

    刘备凭借刘皇叔的名头,一个织鞋贩履之辈,能够得到那么多能人的效忠。

    这个时代,名声不仅仅代表的是一个虚名,而是能带来实际的利益。

    而水镜先生司马徽的山庄里,常年聚集诸多名士,不为别的,只为司马徽的名头。

    在这里待上一些时日,以后到了外面,便可以对人说,我是司马徽的学生,或曾在司马徽座下听讲,这便是一个光辉的履历。

    当然,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司马徽的山庄,所以当华雄以华老板之名前来拜访,场中立刻有许多人面露不屑之色。

    想踏入他们这个圈子可没那么容易。

    司马徽的水镜山庄占地面积并不算太大,不过里面布置的却非常的典雅,有几分曲径通幽的味道。如今这个季节虽然草木枯黄,但却别有一番韵味。

    今日司马徽举行诗会,让门下弟子和好友前来赴会,可以说是一年中最热闹的一天了。

    在院子里,司马徽坐在最上方,两边坐满了荆襄九郡之地的名士,羽扇纶巾,一个个意气风发。

    毕竟能坐在这里的,没有一个普通人,大部分以后都是要入仕为官,为政一方的人物。

    华雄来的时间算早,他们诗会才刚刚开始。

    不然的话,若来晚了,恐怕见到的就是一片狼藉。

    毕竟这些文人们喝醉了酒,那也是要骂朝廷骂曹操骂这天下的兵荒乱马。

    当然骂过以后该干嘛干嘛,所谓的可怜民间疾苦,悲天悯人,不过是嘴上说说罢了。

    那七岁能让梨的孔融,后来却说自己的母亲不过是生孩子的容器。

    那个作出“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李绅,当官之后,渐次豪奢,一餐的耗费多达几百贯,浪费不说,为人寡义无情,自私自利。

    所以对于那些悲天悯人的话语,只是听听就好。

    华雄今日身穿一身青袍,李儒依然笼罩在黑袍当中,跟在华雄的后面,二人大步走进了院子里面,顿时无数目光集中在二人的身上。

    华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册子,递给旁边的童子,并说道:“仓促前来没准备什么礼物,特作赋一首送给水镜先生。”

    华雄话落以后,那名童子便拿着那小册过去递给司马徽。

    当听到华雄竟然说要送自己作的一首赋给水镜先生。

    顿时场中引起一片哗然。

    在场的人可都是当世的名士,可即便是他们,除非作出异常绝妙的文章,才敢拿去给司马徽看。

    而且也只是让司马徽指点。

    司马徽是何等的身份,他的弟子都是当世的名士,华雄竟然把自己的文章当做见面礼,送给司马徽,这也太自信过头,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听闻华老板乃忠义之士,既然赠给我文章,我心甚喜。”

    司马徽将那小册搁于案上,并没有去看的意思。

    司马徽活了大半辈子,自然见过许多疏狂之人。

    许多人有那么一点文采,便沾沾自喜。

    敢把自己的文章当作礼物送给他,在司马徽心中,华雄显然也被归于此列。

    “华老板既然来了,恰逢诗会,请落座吧,来人!给华老板准备酒水。”

    司马徽作为名闻天下的名士,这点涵养还是有的。

    谁知华雄却并没有入座,而是开口道:“水镜先生,你不打开册子看一看吗?有了我这文章,你收藏的诗赋当中,又多一件难得的佳品。”

    听到华雄的话,顿时周围人一片轩然。

    司马徽的确有一个藏书阁,里面收藏的都是历朝历代的大家之作。

    当世能被司马徽收录进去的,寥寥无几。

    就连司马徽也不由皱起了眉头,觉得眼前这个青年也太狂了,心生不喜,直接开口道:“阁下,看来对自己的作品很自信,只是想要达到让我司马徽收藏的标准,可不容易哦。”

    司马徽的语气已足够委婉。

    而旁边的人就直接了许多。

    “真是大言不惭,司马徽先生收藏的书籍无不是传世之作,一个名不见经传之人,所写的文章,竟然让水镜先生收藏,也不怕贻笑大方。”

    “是啊!总有些人不知天高地厚,在水镜先生的面前卖弄自己的文章,这不是鲁班门前耍大斧吗?”

    崔钧更是忍不住冷哼道:“一个小小的随从,敢踏进这个院子就已经勇气可嘉,拿自己的文章让先生收藏,真是可笑。”

    崔钧话落,得到了许多人的认同。

    院里的嘲讽之声不绝于耳,就连本来对华雄颇为欣赏的徐庶,也不由摇头。

    崔钧武将出身,最看不惯狂妄自大没有自知之明的人,第一个开口冷哼道:“崔某原本听说你为刘琦出头,还敬佩你是个忠义之人,可没有想到竟是这般厚颜无耻,敢在水镜先生面前卖弄文采,真是可笑之

    至。”

    崔钧的话算是说到了在场许多人的心里,众人纷纷点头,有的直接开口附和,看向华雄的目光充满了鄙

    夷。

    华雄面含笑容,望向崔钧,道:“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崔钧向前跨出一步,面带骄傲道:“吾乃博陵崔州平。”

    华雄闻言不由轻笑道:“原来是太尉崔烈之子,幸会。幸会。”

    说完,冲崔钧点了点头,算是见过礼。

    崔钧脸色却有些难看,平日里无论谁听说了他的名字,都要面露久仰之色,而华雄却如此随意,分明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当即冷哼一声,表达他的不满。

    “灵帝时开鸿都门榜卖官爵,崔烈时入钱五百万,得为司徒,这三公之名,名不符实啊!”

    华雄看似无意的说道,却让崔钧脸难看到了极点。

    他父亲崔烈虽位列三公,但官是买来的,并不光彩,所以崔钧平时尽量不提自己的家世,没有想到被华雄说了出来,无异于揭他的短了。

    “哼!那也比你这样的无耻之徒强,写了一篇垃圾文章,也敢拿出来当礼物,也不怕让人笑掉牙齿。”崔钧有些恼羞成怒道。

    华雄只是微微一笑:“崔先生连我写的是什么都没有看,就说我的文章不好,怕是有失偏颇吧。”

    崔钧轻哼一声:“一个籍籍无名之辈,也能写出惊世文章吗?只怕会污了大家的耳朵。”

    华雄笑着摇头:“所谓名士,原来只是狗眼看人低之辈,若水镜先生的山庄里,尽是些这种人,那真的配不上我的文章。”

    华雄说完,竟上前几步,去拿放在司马徽案上的小册。

    而在场众人却都被华雄激怒。

    “大胆。”

    “放肆。”

    “哪里来的狂徒,在此口出狂言。”

    就连司马徽脸上也露出几分恼怒:“既然阁下认为自己的文章乃传世之作,那何必急着拿走,不如念给大家听听。”

    “是啊,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就是,我倒想听听,一个随从,能作出什么高作。”

    华雄闻言,冷笑一声,将案上的小册子拿起,展开,然后平铺在桌案之上,做了个请看的手势。

    司马徽强忍着怒气,将目光落在册子上面,而初始并不以为然,但当读完第一行,目光就再也无法挪

    “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

    司马徽情不自禁的念出声来。

    册子上面所写,正是名动后世的《阿房宫赋》,辞藻华丽,立意深远,极具感染力。

    当司马徽将《阿房宫赋》念出来以后,在场的喧闹声渐渐趋于平静。

    在场这些人虽然有沽名钓誉之辈,但绝对都算是文化人,名士两个字虽然有很大的水分,但他们的欣赏水平却绝对是不低的。

    而且许多人的确是有真才实学,尤其是司马徽,捧着那册子的手都微微有些颤抖。

    司马徽的才能是毋庸置疑的,否则也教不出徐庶,诸葛亮,庞统这样的弟子。

    华雄看到司马徽这副表情,顿时知道这《阿房宫赋》算是把他震惊到了,笑着问道:“不知道水镜先生对于我这份见面礼,是否喜欢啊?”

    司马徽这个时候刚好将《阿房宫赋》读完,非常开心的点头:“此文甚好,是难得一见的精品,传世之作,把此文放在我的藏书阁里,从此我的藏书阁文华再昌盛一分。”

    说完,竟恭恭敬敬的向华雄作了一辑。

    “闻道有先后,达者为先,华公子此赋让老朽汗颜,之前对于公子的态度,请公子勿怪。”

    这司马徽倒也是个人物,以他的身份地位,能向华雄赔罪道歉,光这一点,便比崔钧要强出很多。

    只是他若知道那句闻道有先后,达者为先的作者也是眼前的这个青年,恐怕更加震惊的不得了。

    “水镜先生客气了,是我年少轻狂,不懂礼节,我也要向水镜先生赔罪。”

    华雄笑着说道。

    对于司马徽的性格他还是很喜欢的,更何况人家都向他赔罪了,自己也要表现的谦虚一点,否则的话,那可就真的讨人厌了。

    水镜先生又低头把放在案子上的小册再看了一遍,不断的点头,似在回味其中的精彩之处。